时萋有些遗憾,收藏起来的药只喂给张老夫人两碗。
还剩下不少呢。
夜里,前面正院灯火通明。
都映亮了她这边的院子。
翠微提着一盏鎏金灯从外间进来:“夫人被吵醒了?我刚刚打听了,说是老夫人夜半忽的心慌,晕了过去。您要不要过去瞧瞧?不然,说不准过会儿就得来人请您。”
看这架势不见得还是装的,以往老夫人折腾归折腾,却不会闹得全府都跟着兴师动众。
时萋点头:“不急于一时,你先穿戴整齐了再过来。”
这回老太太可是真的,所以不会有人踩着点儿的来催她。
那边乱起来了,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她。
但去还是要去的。
只是不急于现在就过去。
翠微、青萍主仆三人收拾了半个多时辰,才起身往正院去。
老夫人房门口已经没了兵荒马乱的景象。
李嬷嬷指挥着小丫头们忙活各自的活儿,见着宋时萋姗姗来迟。
有些不大高兴得刺了一句:“夫人来了!快去看看老夫人吧,大爷和小少爷早就在里面尽孝了。”
时萋没有自降身价和一个仆妇争辩,给了青萍一个眼神,便带着翠微往里走。
扫了眼床边,至于张焕谨在,张侍郎到现在也没过来。
青萍意会,连忙搀着李嬷嬷的手说:“这可怎么是的,我家夫人昨日里一宿没合眼的侍疾,那会儿老夫人还好好的,就说今早还看着老夫人喝下一碗甜粥,一碗燕窝羹呢……”音量不大不小,却能让屋里头的人都听个清楚。
让想张嘴质问的张焕谨咽回了未出口的话。
时萋目不斜视直奔老太太床头,哀哀切切的唤了几声母亲,就开始拿着帕子做抹泪状:“晌午我回院里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多大功夫就病成了这样。李嬷嬷,母亲这么严重怎地不早早请了大夫过来,硬是把人拖成这样。”
李嬷嬷跟在后头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老夫人这病来的突然,事先也没有预兆的……”
没能把宋时萋带进来就算了,务必得把自己摘出去。
张焕谨打断几人:“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陈府医诊好了脉,走至一边开方子。
他入张府坐府医近三年,都比不上这半年出诊的次数多。
张老夫人这会儿虽然没醒,但呼吸已经平稳了。
张焕谨看这边无事,率先回了自己院子。
侍疾这种事不是他要做的。
时萋暗自吐槽,主动提出留下:“相公先回去歇着吧,我在这边看着母亲。”
“嗯,娘这边交给你了。”自从错吃了宋时萋的饭,他一句话都不想与她说。
时萋面上笑得温柔恬静,目送他出了院子。
李嬷嬷虽防备着她,但药和饭食都是她的人盯着的,并没有空子可钻。
便也愿意让她多伺候伺候老夫人。
且这屋子里也不是只有宋时萋一个人候着:“含珠、桃喜,今夜你们二人守在老夫人身边。”
至于她这个年迈的老嬷嬷,可受不了熬上一宿。
和时萋告退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儿休息。
张老夫人这一病就没再好起来。
人是醒了,只是身体衰败的厉害。
陈府医私下和张侍郎回的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早几年悲伤过度,前些日子又经了儿子回归的大喜,恐渡不过这个年关。
张侍郎自从张老夫人病倒,也只看过一次。
听了这话沉默片刻,后背着手回了书房。
他写了拜帖,派人送去李御医府上。
只可惜李御医近日被留在宫中照顾贵人,脱不开身。
时萋也只是“照顾”了三日,之后则是每天去探望。
张老夫人自己感觉自己大限将至,看着面前早该死在她前头的宋氏依旧无碍。
她这几日一直混沌的脑袋一时间有些明悟。
“是你,是你……”说着嘴边不受控制的流涎,喉咙发痒疼痛起来。
时萋挽上她的手臂,把她要指出来的手指按了下去:“是儿媳,母亲可是想叫大爷过来?”
张老夫人听她这话,缓缓点头。
叫了儿子来也好,这个毒妇必要处置了。
“嬷嬷,快派个人去叫大爷过来。”时萋吩咐了声李嬷嬷,然后也拿起案上的参茶喂给张老夫人。
这一壶茶下去,老太太从咽喉疼痛成了呼吸困难。
等张焕谨到的时候,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时萋:“快,快去叫陈府医过来瞧瞧。”
屋里顿时乱了起来。
张焕谨听见声音,加快步伐跑了进来。
看见老太太的状态立刻软了腿脚,俯到床边喊道:“娘,娘!”
时萋看不得他这个样儿,前几日还在嫌自己亲娘口中流涎,不愿意多看。
整日里也不见个人影。
现在又来做孝子贤孙了。
喜欢快穿:宿主和我每次都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