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萋这回要下乡的态度坚决,和之前死活不下乡一样。
方父方母对视一眼,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倒是方文许依旧强调自己的厉害,拍着胸脯说自己能行。
时萋看了看他那一米四十多的身高直摇头。
等结束了早饭,方文鑫和方父出门上班。
方文许也老老实实去了学校。
方母拉开架势打算和女儿长谈:“你真要下乡?”
时萋点了点头:“家里除了我也没别人能去。”
“不是前两天还不愿意吗?真不想去就算了,你看文许自个也乐意去,男孩子扛磕打,小两三岁的也不算什么。”方母怕女儿转头又回去寻死,这话是对时萋说,仿佛也是在劝慰自己。
她们这批走的学生,不是高中毕业的也得是初中毕业。
哪有小学刚读完就去下乡的孩子。
“妈你让文许下乡这不是笑话嘛?谁家上小学的孩子去下乡啊。”
看她还想说什么,时萋没再跟她分辩,而是转头道:“我也去学校了,妈你抽空看看需要给我带些什么行李走。”
方时期最后一学期的课其实还没上完。
但学校里正经上课的几乎没几个人了。
反正这时候又没大学可以考,最后两个月上不上的毕业证也会照发。
有能力的都回家找关系找门路,能上班的上班,能参军的参军,更有人直接托关系走了文工团。
当然像方家这样的普通家庭是大部分,一群学生没头苍蝇的到处找门路,想办法,最后还是得下乡。
时萋一个外来者,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也不惧怕去农村。
方父方母也算的上少有的通情达理父母了。
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的父母认为孩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在孩子面前他们就是天王老子,自己说的都是对的,小孩子想讲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犟驴,打孩子可以让孩子长记性……
这样的家庭与家长,占据整个社会的百分之九十。
而方家的父母会根据家庭情况,子女意见,衡量利弊多方面来考虑这个不得不面临的问题。
已是难能可贵的。
时萋只想过好这一辈子,她并不是小说电视里的“强势来袭女主”,一来就手捏打脸偏心父母剧本。
况且方父方母都是正常的普通人而已。
挎上书包,时萋按照记忆往学校走。
这时候大路上基本见不着什么机动车,家里条件好些的,能有辆自行车骑。
方家一辆都没有。
家里原来只有方父一个人上班,三十块的工资供养五张嘴紧巴巴。
不过那时候方文许还小,勉强还能吃饱。
如今的方文许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岁。
一顿饭吃两个人的量,其实也只是半饱。
他自从能吃了之后,就不知道吃饱饭是什么感觉。
后来方文鑫上了班,每月十九块钱全数交了家里,才略微宽裕一些。
家里条件就这样,若是让方文鑫从厂里出来去下乡。
方家过得只会比早些年更苦。
走到学校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
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七八个人,时萋敲门后,讲台上的老师也没多说什么,点头便让她进了。
一堂课下来,时萋还觉得挺新奇。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代上课,接收记忆和直接体验是不同的感官。
一天课上下来,老师的视线频频往她这边看。
现在能正经听课的几乎没剩两个。
有人听,老师讲起来更卖力。
自己的工作得到了学生支持和肯定,比干巴巴对着空气讲的感觉好上太多。
所以过了两天,时萋和几个老师借习题集,练习书的时候。
几个老师很爽快的给她找了一大摞。
方时期学习只能算一般,初中时成绩还可以,上了高中之后,因为没有升学的压力。
就不再学习了。
时萋和竹子是想试一试这个世界继续行医救人是不是给能量的原因。
在现代行医,中医暂时是不能行了。
到处打击封建迷信呢。
学西医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几年参加高考到时候考个医学院校。
那没有这些练习题和书本可不行,以方时期记忆里的知识储备量,估么连个专科也够呛。
她每天收进储物格一点学习资料,慢慢把这些书都都存了进去。
现在在学校接触到这些书本还比较容易,等下了乡,再去找就难了。
有人讲课的日子,她也是努力去听。
总要比往后自己死读硬记要强。
在方家的日子其实很轻松。
方时期一直到十七岁都没有干过什么家务。
平时除了上学,在家时只偶尔带带弟弟一起玩。
时萋来了之后,倒还会做点分内的事。
特别是她自己的衣服,她并不想如原主一样都推给妈妈洗。
方母没有工作,所以家里的活都是她自己干,从不用儿女帮忙。
一个家庭每个成员都要分担一些家事,让孩子有归属感和责任感。
像方母这样大包大揽的,子女只会觉得是应当应分,不以为然。
方母除了家务还会在后院子里种些蔬菜,养几只鸡。
也能填补家里食物上的短缺。
鸡蛋往常会攒一攒,换些钱票回来。
到了年节才做了给家里人吃。
时萋因为前些日子的“自杀”,已经连续吃了一星期水煮蛋。
这是给她一个人的加餐。
后头看时萋状态正常,似乎也想通了。
家里人劝了几次,她都坚持要下乡,最后共青团的人来确定名字时。
时萋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方母不仅没有松快,心里甚至更堵了。
孩子不懂事时她难受,孩子懂事了,她更是心酸。
数了数橱柜里的鸡蛋。
她拎起鸡蛋筐去了隔壁,现在这个时候供销社里也买不到棉花。
只能挨家挨户换一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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