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蝉负手卓立,眼神平淡的站在上万大军的军营前,营寨内外的精锐士卒皆已张弓搭箭,瞄准了他,锐利的箭矢反射着刺目的乌光,可怕的杀气充盈在军营内外。
安玉晴飞速提升的感知使她对这杀气极为敏感,她脸色微微发白,纵然天赋骄人,可首次面对这战场上下来的战兵,安玉晴仍旧体会到江湖争雄完全比不了的杀机。
竺法庆、尼惠晖、四大护法金刚以及姚兴太子在众多亲兵的护卫下从军营中走了出来。
非但如此,激烈的战鼓声响彻云霄,一队队战兵刀剑出鞘,布好作战军阵,对李惊蝉虎视眈眈。
竺法庆嘿然冷笑:“李惊蝉,你是否自寻死路?佛爷还未去边荒集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
李惊蝉淡淡的道:“我来只是要问你太乙教奉善是否是你杀的?”
竺法庆朗声道:“是佛爷杀的,也是佛爷指使人挂在边荒集的,为的就是告诉你们,若是识相,就尽早投降,否则大军一到,马踏边荒,人人死绝!”
李惊蝉目光愈发冰冷:“看来边荒集内有你的人。”
竺法庆露出狡黠的笑容:“这是自然,若连边荒集的情况都弄不清楚,就贸然攻打边荒集,岂不是自讨苦吃。不过,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究竟谁才是我的人。”
李惊蝉忽然浮现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没关系,你不说别人也会说,不管你是不是张嘴都一样。”
竺法庆神色恼怒:“看来你很有把握。”
李惊蝉看了一眼临阵以待的大军。
“姚兴,我会留下你一条性命,让你回去告诉姚苌,进攻边荒集是天大的错误。”
“杀了他!”
竺法庆再也忍耐不住,一声令下,姚兴亦是挥动令旗,战鼓声再度急促响起。
箭矢乌压压一片,向着李惊蝉射来,纵然武功高绝如竺法庆、孙恩,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箭矢也必须要闪避。
李惊蝉没有动,他只是抬起手,五指箕张,数百年的精纯真元从掌心涌出,阳刚霸烈的气劲轰然迸发,席卷所有箭矢,一瞬间,雷鸣般的炸响涌入众人耳畔,漫天箭矢全部化作粉末纷纷扬扬洒落。
这一幕令众人神色骇然,难以置信。
李惊蝉身形一动,剑指疾点,四大护法金刚毫无还手之力,当场身死。
竺法庆暴喝一声,轰出一拳,只见这一拳立刻化作充塞天地的一拳,惊人的拳劲爆发出吸缀的引力,牵扯李惊蝉向他拳头上撞去。
这正是他十住大乘功当中的第一住‘止观’。
在安玉晴的眼睛里面,天地和一切人都消失了,只有这一拳,无愧于止观之名。
但对李惊蝉而言,不过是小儿戏法。
依旧是剑指轻点,安玉晴顿觉拳头破碎,天地重又回到她的视野里面,竺法庆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剑气洞穿他的拳头,撕裂他的气劲,直接贯入他的五脏六腑,当场将他击杀!
十住大乘功大成,横扫太乙教的弥勒教佛主就这样死去,出乎意料之外。
姚兴浑身冰冷,宛如置身在寒冰之中,他看着李惊蝉如入无人之境,一名名战兵死在他的脚下,这纵横关中的羌族精锐大军在这一刻完全是待宰的羔羊,无法组织起任何反抗。
在李惊蝉的杀戮下,羌族大军很快崩溃了,尤其是随着竺法庆的死,弥勒教弟子率先崩溃,冲击羌族大军阵型,使得这战场完全陷入溃败的形势。
李惊蝉回到安玉晴身前,姚兴浑身颤抖,在亲兵的拉扯下上马逃亡,他知道李惊蝉不杀他是要他去给父亲姚苌带话。
“玉晴,放信号。”
“是。”
五彩烟花在空中炸响,边荒集的人将会率领人手过来将羌族大军和弥勒教弟子捉回边荒集,为建设边荒集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尼惠晖跪倒在地,她双手高举天地佩,面对李惊蝉无敌的姿态,她想不出任何的活命之法,唯有这天地佩,才有可能保留她的性命。
李惊蝉的确没有下手,他对天地佩确实好奇。
能够引起丹王安世清、天师教、弥勒教、太乙教争夺的玉佩,且从安玉晴的话语中得知这玉佩还牵扯到所谓的洞天福地,他很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打破虚空。
安玉晴看着尼惠晖,叹了口气,向李惊蝉行了一礼:“请先生饶恕她一条性命吧。”
李惊蝉看了一眼安玉晴,以安玉晴的性格,能够为尼惠晖求情,说明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外人不知道的关系。
“回去吧。”
他一手抓住安玉晴,一手抓住尼惠晖,片刻间回到边荒第一楼后的小院。
这神乎其神的本领使尼惠晖不住颤抖,若早知李惊蝉有这样的本领,她绝不会来尝试覆灭边荒集。
边荒集的号角已经吹响,大批的人手冲出去,他们将抓捕羌族与弥勒教弟子,建设边荒集。
“你们在边荒集的探子是谁?”
“陈宁,他是竺法庆的弟子。”
尼惠晖不敢隐瞒,李惊蝉让安玉晴去告知卓狂生,陈宁乃是夜窝族一员,和夜窝族现在的首领姚猛关系不错,在夜窝族当中地位不算低。
安玉晴出去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原来卓狂生正好要来拜访李惊蝉。
卓狂生来到小院,看到尼惠晖,并未感到惊讶,李惊蝉的存在早已让他和边荒集的人不惧天下任何人。
哪怕是威震北方的尼惠晖,他们也不放在眼中。
“有什么事情吗?”
“先生,建康那边出了事,曼妙杀了司马曜,可能需要先生救她一次,她愿意将心佩献给先生。”
卓狂生说出一件令尼惠晖和安玉晴都感到惊讶的事情,天地佩和心佩就这样在李惊蝉手中集齐了。
尼惠晖更想到父亲生前所说仙缘二字,深切意识到命运无常,弥勒教、天师教、太乙教和丹王争斗无数次,都不曾将这玉佩集齐,偏偏自己刚刚献上天地佩,曼妙就要献上心佩来保住自己的性命,李惊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完整的玉佩。
尼惠晖在这一刻真切的感受到一种命运无常,竟隐隐有大彻大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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