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云峥,这种说话的语气竟也似曾相识,联想到冬雪与秦简是认识的,面对宋云峥这不知是好意还是另有目的的提醒。
周萋画点了点头。
“好,既然宋公子这般真诚,我周萋画也做出承诺!”周萋画直视着宋云峥,一字一顿地说道,“在郡公府的案件里,我不会跟大理寺合作,绝不食言!”
周萋画这如宣誓般的语气,让宋云峥咄咄逼人的气势消弱,他的眼眸忽而一转,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明明对视着周萋画,却对身旁的卢天霖说道,“卢少卿,你就做个证人吧,若是日后周娘子食言,还请你来作证!”
说完这话,他猛然转身,朝卢天霖诡异一笑。
卢天霖被这一道笑,搞得毛骨悚然,还没等他换过神来,就听身旁的周萋画轻描淡写地说道,“卢少卿,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周四娘,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秘密被揭穿,卢天霖脸瞬间涨红。
周萋画微扬嘴角,淡淡说道:“果真不知道吗?”
话里满满地都是失望。
卢天霖愧疚地垂下头。
身旁的队伍还在缓缓前进,突然,一个男子文雅的声音传来。
“都在聊什么呢,这般热闹!”
太子周长治的马车终于从后面赶了上来。
伴随着周长治这柔和的声音,但周萋画却分明看到宋云峥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没等她细细追究,她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摁住。
她欲反抗,却见众人,该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齐声跪地向周长治请安。
她便停止挣扎,安静地跪在了地上。
“都免了吧!”周长治甩袍服前摆从车内下来,上前便将周萋画扶了起来。“周四娘,身体可有好些!”
周萋画顺着周长治的力气站起身来,“民女好多了!”
她不敢抬头,只是把头垂得低低。弱声答道。
忽而她记起,以前她也觉得周长治跟秦简有几分相像,那岂不是说宋云峥跟太子殿下也是一样的。
呵呵,这个大溏,长得一样的人真多。
意识到周萋画有意跟自己保持距离。周长治没有继续故意跟她表现得亲密,眼睛一一扫过面前的众人,一下子注意到梨花带雨的冬雪,“云峥兄,这位可是令妹?”
“他不是我阿兄!”宋云峥整整衫袍刚要回答,冬雪气鼓鼓地先开了口,担心周长治还追问,她又用更加坚定地语气重复道,“我没有阿兄!”
周长治被冬雪的气话弄得尴尬地抖一下眉毛,“素来只知道你宋云峥脾气怪异。没想到令妹也这么有个性!来,跟鄙人说说,你阿兄怎么惹你不高兴了!”他慈眉善目地看着一直往周萋画身旁退的冬雪,柔声问道。
冬雪嘟着嘴,就把刚刚自己想找兄长要点吃的,却被一而再捉弄的事说给周长治听。
“哈哈哈,原来是因为吃的!来人啊,把我车里的糕点拿给宋娘子!”听闻冬雪的陈述,周长治仰头哈哈大笑。
侍卫得命从车厢里搬出一食盒,送到了冬雪手里。
“谢太子殿下!”冬雪抱着食盒。连忙福礼。
宋云峥却被冬雪的贪吃弄得面红而赤,“令妹顽劣,让殿下见笑了!”
“不碍,不碍。户言郡主也喜食甜食!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如此!”周长治仰头微笑。
宋云峥年长周长治,却因婚姻屡次受阻,至今未婚,周长治膝下已经有四个女儿,长女户言郡主都已经九岁,而宋云峥仍然孑然一身。
“令妹岂敢跟郡主相提并论!”宋云峥拱手福礼。“天色不早,殿下还是赶路要紧!”
宋云峥担心若周长治继续这般亲民下去,若冬雪没轻没重地把刚刚的对话说出来,估计事情会再起波澜,他并不想自己家的事被无限制的扩大。
“也好!”周长治转身,朝自己马车走去,在探身进车厢时,他突然转过身,冲宋云峥说道,“云峥兄,听闻最近边塞再起战事,你可先行回京,无须与我们一道!”
“多谢太子!”宋云峥再次行揖礼,目送周长治上了车。
随着周长治的马车缓缓前行,周萋画清楚地看到宋云峥的脸再次冷若冰霜,那随着周长治移动的眼神里,甚至冒出一点点杀意。
这是个善于伪装自己的危险人物,周萋画心想。
“阿兄,你吃吗?”周长治的马车走远,冬雪抱着食盒得意洋洋靠近宋云峥。
宋云峥斜瞥冬雪一眼,一言不发直接走向自己的马,一条腿跨上,甩动皮鞭,“驾”得一声,疾驰而去。
“气死我了!”冬雪钻进车厢,边吃周长治赏赐的甜点,边继续发泄自己对宋云峥的不满,“天底下还有他这种兄长,今儿我真是大开眼界!”
车厢里静悄悄,谁也不敢接话,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师父,你刚刚怎么答应那种无礼要求呢!”见众人没有吭声的,冬雪有点失落,她朝周萋画移动一下身子,跟小鸟似得,喃喃说道,“你果真不管冬雪了吗?”
“宋娘子,我家娘子病着呢,需要休息呢!”春果忍不住开口说话。
“我不管啊,师父,你说给过静听君便,现在你都到京城了,离我家那么近,你不能不帮我啊!”冬雪拉扯着周萋画,周萋画一口气没上来,开始猛烈地咳嗽。
“宋娘子,你不要折腾我家娘子了!”春果伸手推开冬雪的胳膊,她想起冬雪跟秦简那微妙的关系,又看看憔悴不堪的周萋画,冷嘲热讽地说道:“宋娘子,你不是认识秦公子吗?听说他很是神通广大,你不如去找找她,说不定凭借着你们的交情,他会帮你!”
这话一出,就听冬雪的脸一僵,而后豆大得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冬雪表妹,你怎么了!”冬雪这无征信地哭泣,让陈映芸不知所措,她连忙上前又是递帕子,又是劝慰,好不容易把冬雪劝安静。
斜眼看周萋画,她却还微闭眼眸,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又是跟她关系如此亲们的冬雪苦恼,她竟然在睡觉,定然是装的。
陈映芸默默心想,只是这秦公子是谁啊,不会是秦司观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