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原始的道图早已消失,有人说,那张道图毁于乱古时期最为黑暗的一战,也有人说,那张道图在荒古时期曾经出现过,引起了无上人物的争夺与战斗,最终消散在那可怕的一战中。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张道图从来就不曾消失过,因为莫名的原因藏进了时间长河中,万世难以显化,但是却依然可以影响这个世界,在某一刻,或许会再临。
后世的道图,徒具其形,被众多道统世家所摹刻,流传,这些道图连原始道图的仿品都算不上,早已无任何威力,可就算这样,也曾经有无上人杰,从普通的道图中领悟出至高的法,无敌于八荒。
也有不少人杰因道图而走火入魔,不能领悟其真谛,反而走上不归路,深受其害。
董修涯从未精研过道图,它简单而神秘,两条特别的鱼环抱,相互咬着对方的尾巴,仿佛一种无穷尽的循环。看上去有些玄奥,却看不出所以然,越是想要打开道图的秘密,心神就越是容易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董修涯无法沉浸,终究还是一叹,那么多人杰都没有参悟过道图的秘密,自己也终究不是那种可以瞬悟得道的逆天存在,修士路,还是需要步步积累。想要直接悟道>
想想也是,道图流传那么广泛,连寻常的修士都能很容易得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悟透其真谛。
就像八卦真经一样,越是朴素的至理,越是流传广泛,趋于普通,但是其中蕴含的绝世大秘,却极难明悟,虽然明知其内有不世法,但是世人愚钝,不能解其奥义。
回到房间的时候,董修涯心中一惊,那丹云神丹,竟然不见了!丹云神丹被盗,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董家,这不是小事。
究竟是谁盗了神丹?董家人猜测,最大的可能是内鬼。董家防御森严,极少有人能够混入。董修涯在董家地位有些超然,这里,就算董家一般人也无法接近。
一时间,此事成谜……
董修涯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心中暗恨,这丹云神丹,其实于他而言并无大用,董家谁若想要,说一声,拿去就是,董修涯虽然并没有受过族内太大的恩惠,但毕竟都流着同样的血,董修涯对董家还是有着极深的眷恋。
一颗丹药,董修涯并不在意,他不满的是盗丹之人对他的态度,那么多法宝丢出来就丢出来了,董修涯怎么会在乎一颗对自己无用丹药?为什么要盗?董修涯不明白。他本能的以为是董家人盗了丹药,有些心烦。
就在同一日,寒朔城中心的一个大型传送阵忽然亮起,里面走出三个身影,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上去很瘦弱,脸色发黄,但是眼睛却很明亮。
男孩身后,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鹅黄小棉袄,天蓝色的长裙托在地上,有一种灵动而宁静的美,她戴了一个大大的彩色帽子,仿佛七色草编织,帽檐很长,微微向下压着,看不清面貌。
两人身后,是一个铁塔般的中年人,威严不可想象,远远的就能感受到那种不可撼动的力量,如高山。他高大威猛,皮肤黝黑,全身铠甲闪着寒光,是一副将军打扮。
&要让朔方云出来迎驾吗?”那巨汉问道。
前面的男孩微微一笑,而后摇了摇头:“不用,我们直接去乌家就好,不用知会朔方云,但愿这次,不要令我失望。”
巨汉说起寒朔城主朔方云,语气中并无惧意,而是把自己摆在了平等的位置上,非常随意,那男孩,语气中还有俯视的味道。
乌家,家主乌启明笑盈盈的引着三人落座,亲手奉上热茶,然后,一个仆人双手捧着一个玉瓶,面色虔诚的走了过来,将玉瓶交给乌启明。
&就是丹云神丹?”那少年问道,语气虽然有些激动,但是却并不失态。
&错!”乌启明打开宝瓶,将丹云神丹倒在一个玉盘中,那神丹竟然飞起欲逃脱,可是玉盘中有禁制,那丹云神丹左右碰撞,逃脱不得。
这正是董修涯丢失的那颗神丹,此时却摆在了乌家客人面前,不得不感叹,乌家势大。
旁边,彩色帽子下的少女也是微微抬了抬头,惊讶的盯着那丹云神丹,露出一张绝世容颜:“真是神奇,竟然想要自主逃脱,这丹云神丹,果然名不虚传。这也是弟弟福泽深厚,寻遍大楚,这神丹,最终在寒朔城出现。”
&呵,这丹云神丹,乃是老朽于池边垂钓,偶然有所感,竟然悟得一丝道韵,偶然炼得,现在再回想那时的状态,却是再难得到那种意境了,可惜,可惜……”乌启明摇摇头,一副世外高人做派。
那中年人盯着丹药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丹云神丹本就可遇不可求,许多丹道大师,即便身在六合王境,都难成丹云,这是上天的恩赐和造化,哪能那么容易重现。”
然后,那中年人说道:“可是我感觉,这丹药应该是二品丹药,殿下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这药力。”
乌启明笑道:“无妨,将丹药研磨成粉,化入水中,分次服下,殿下应该能承受的住。”
听到此话,三人不约而同的面色古怪,而那中年人仔细感受了一下丹云神丹之后,而后恭敬的问道:“敢问大师可是精通蒙字真言?”
八卦真经流传颇广,许多人都会参悟,但是能够凭借一丝气息就能感觉到这神丹与蒙字真言有关,这种人太少见了,只有真正有所得的人,才会感受到那种气机。
&字真言?”乌启明摇了摇头,对中年人的态度颇为满意,然后说道:“老朽沉心丹道,并不知道什么蒙字真言。”
那中年人忽然面色一变,大怒,一掌拍碎了身下的椅子,站起来盯着乌启明,寒声问道:“乌启明,这丹云神丹究竟是从何而来?蒙骗大楚王族,可是大罪!”
乌启明一愣,没有想到这人变脸这么快,急忙辩道:“老朽没有蒙骗大人,这丹云神丹的确是老朽前几日偶然炼得,家里人都可以作证,不信,您可以问问城主身边的老管家,他当时就在场!”
乌启明急忙搬出了人证,他以为这中年将军是在诈自己,所以咬紧了牙关,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炼制。
这老管家自己早就打点过,肯定会帮自己说话。乌启明心念电转,想到了很多,所以不肯松口。
面前的人是楚国皇室的公主和王子,这小王子的身份特殊,但是却先天有疾病缠身,大楚王都曾经有过悬赏,谁若医好了王子的先天之疾,将有莫大好处,大楚将会以国师之礼相待。
大楚国师,对乌启明来说,那是极尽荣耀,怎么能放弃!为了此事,他秘密联络了不少人,都可以“证实”这丹药的确是乌启明所炼制。
不过,他还是露出了破绽而不自知。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作为丹云神丹的炼制者,竟然不知道丹云神丹不可以解体,一旦解体,还有何道韵存在?用水化开?这种话亏你说得出,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你根本就不懂丹云神丹的玄妙。一个不懂丹云神丹玄奥的人,怎么可能炼制的出丹云神丹?”
乌启明一愣,急忙说道:“是老朽糊涂了,担忧殿下的病,所以一时口不择言……”
&嘴!”那中年人喝道:“这神丹明明有蒙字真言的气机在运转,我甚至能够明白,这神丹究竟如何化解道伤,可是你竟然不懂蒙字真言,当真可笑之极!不懂蒙字真言可以用如此绝妙的想法成丹,你当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是傻子吗,可以随意蒙蔽吗?”
乌启明呆住了,他那里能想到,丹云神丹竟然有这么多玄机,他盗得神丹之后,只想着怎么获得那国师地位,想着快刀斩乱麻,迅速坐上国师宝座,免得夜长梦多,那里有心思研究那么多。
现在,他懵了,他也明白了这中年人为什么态度变化的如此之快。
如果这丹云神丹真的可以解救王子殿下的道伤,他们根本不会追究什么丹药的来路,不过是国师礼遇,对乌家来说是极尽荣耀,但是对王族来说不过是一纸诏令。
然而,如果这丹云神丹治不好王子的道伤,他们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好脸色,如今,他们对炼丹之人的身份志在必得,一个可以炼出二品丹云神丹的人,怎么可能解不了王子的道伤。
乌启明面色发苦,背地里一番艰难的运作,只有他自己知道,却没想到,最终要成全董家的那个少年a,也活该自己鬼迷了心窍,妄图获得高位,结果还是徒劳,不是自己真本事,终究无用。
不得已,乌启明只能说出了一切。
&家,董修涯……”那中年人默默念道,而后虎目一闪:“我记得,四十年前,大楚八大家中有一家姓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