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二月中,春暖花开,微风和煦。
一支凯旋的队伍从南城正阳门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北平城。
张家国舅没有选择坐轿,武人嘛,自然选择骑马!
两人趾高气昂,显得好不威风。
王守仁不怎么起眼,骑着马匹默默的跟在两名国舅身后。
正阳门内街道上两侧百姓纷纷昂头看着这支凯旋的队伍,张家国舅此时的虚荣心已经快要爆炸了。
“大哥,你瞧,你瞧这些百姓,他们那双眼,对我们多么尊敬啊!”
张延龄一颗心猛烈的跳动,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
张鹤龄却很淡定,平静的对张延龄道:“老二,心如激雷,面如平湖,我平常怎么教你的?淡定一点,毕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功劳而已。”
前方迎接张家国舅的臣僚们已经齐聚,纷纷前来迎接凯旋大军。
嗯?顺天府怎么没来人?还有兵部怎么就来了个主事?
张鹤龄微微有些黑了脸,心里很不高兴,立了这么大功劳,怎么迎接的队伍这么寒酸?
这是压根不将某张大将军放在眼中啊!等着,张某记住了。
五军都督府的人很快来交接队伍,张家兄弟率先被召入乾清宫。
王守仁并没资格入宫觐见,毕竟他只是个百户官,此时王守仁迫不及待的朝王府而去。
乾清宫。
百官在文华殿等候,弘治皇帝正襟危坐的坐在龙椅上。
张家兄弟穿着盔甲,铿锵有力的跨步来到大殿,气势都变了不少,抱拳高喝:“卑职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幸不辱皇恩,于西南取得大捷!”
张鹤龄义正言辞的高呼。
弘治皇帝一脸欣慰,道:“寿宁侯乃我大明国柱也!”
“建昌伯亦如是。”
弘治皇帝一句大明国柱,直接将张家兄弟夸的飘上天了。
两人嘴角挂着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百官的表情都一言难尽,此前这两个家伙就依着国舅的身份在京师无法无天,说地皮流氓都不为过,现在就成了大明国柱了?
亏伱皇帝能说出口啊!
张家国舅抱拳道:“臣等不敢!皇上谬赞!”
弘治皇帝笑道:“两位国舅务要谦虚,此次替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唔赐寿宁侯金万两,帛三百匹。加封建昌伯为建昌侯。”
张家兄弟听到赏赐,顿时激动万分!
张鹤龄虽然只是赏赐点实物,但他的弟弟却被封侯了,这殊荣是属于张家的,他自然也很满足。
一门两侯啊,说出去多么威风。
弘治皇帝最后以张家国舅舟车劳顿为由,让他们下去休息了。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不过奇怪的是王守仁并没有受到封赏,倒是给王华升到了翰林院学士。
内阁六部乃至朝廷百官许多都清楚,这次西南的首功肯定应该属于王守仁的。
这名兵部新进的主簿,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功劳不可小觑,暗中做了太多事,可以说是锦衣夜行。
兵部尚书马文升有些不高兴,此战明明他兵部立下大功,为何对兵部王守仁的功劳只字不提,就在马文升要出列的时候,弘治皇帝递给他一个眼神,马文升这才没有出班列。
但他心中依旧疑惑,不知天子在做什么打算。
这几日张家国舅十分嚣张,几乎在北平横着走,而且还抽空揍了一下顺天府尹和几名礼部小官,被御史疯狂弹劾。
但没用,弘治皇帝轻飘飘的一句对方不是没大碍么,就草草了事,足可见弘治皇帝对张家兄弟的袒护。
一时间,整个北平官场都对张家兄弟畏之如虎。
伦文叙这段时间也煞费工夫,今天旬休,他再次相约了几名儒生和苏菡梅等人在通济渠堤坝边踏青。
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菡梅知道人家伦状元目的不是和他们聚会,只是借着他们约宁知君出来郊游而已。
宁知君本不想来,但宁诚今日也旬休,主动带着宁知君来到通济渠堤坝。
礼部左郎中在儒生们心中地位还是很高的,这群儒生纷纷恭敬对宁诚见礼,一口一个老师叫着,就算伦文叙也不得不称呼宁诚一声老师。
宁诚和伦文叙在通济渠旁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发现伦文叙时不时会朝宁知君望来,便笑着道:“伯畴觉得吾女何如?”
伦文叙忙不迭拱手道:“宁姑娘才华横溢,端庄贤淑。”
宁诚微笑道:“梁大人的意思你也明白,实不相瞒,本官对你也很是满意”
就在宁诚打算继续开口的时候,不远处的宁知君等人却遇到了麻烦。
“滚开!”
“当心老子打爆你们的狗头!”
“一群混账东西,挡着路了不知道吗?这么大的堤坝,你们把路都给拦住了,让我们怎么走过去?”
张家国舅背着手,身后带着几名奴仆,这几日闲来无事就会出来闲逛,大都是约一些京师的官僚聚会,吃拿卡要。
今天他们正准备去通济渠五丈河边的临河翠微楼,却被宁知君这群人堵住了路。
其实也不算堵住了路,只是他们不愿意走旁边的小道而已。
“给我打!”
张鹤龄背着手,指着这群儒生和女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伦文叙眉宇紧蹙,愤懑的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还有如此恶徒存在?”
他不悦的走过去,拦在宁知君、苏菡梅和这群儒生面前,对张家国舅道:“汝等未免欺人太甚!”
“速速离去,休要狂悖,惹了官司也非你等能承受的!”
“啪!”
张家国家反手就是一巴掌:“啰嗦!你也拦着我们的路啦。”
伦文叙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他是状元,高高在上的状元,翰林院修撰,何尝受过这等侮辱?
宁诚急忙走来,一般能在北平脚下这么横行霸道的,都有足够的背景,伦文叙太年轻,刚才处理的手段显然不够成熟。
宁诚拱手道:“不知两位是?”
张鹤龄淡淡的道:“征讨西南大将军,寿宁侯,张鹤龄是也!”
张延龄也淡淡的道:“征讨西南将军,建昌侯,张延龄是也!”
“咋?”两位侯爷虎着脸,“你们挡了路,还怪到我们兄弟头上啦?”
嚣张,这实在太嚣张了!
陈策拎着篮子,和吴娘子去了早市,此时并肩走在通济渠堤坝上,就见远处一行人堵住了道路。一笔阁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