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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三确定是不是仓拉认错人了,不过这个藏族女孩说的特征和吴教授一丝不差,让我不得不怀疑吴教授在见我之前是刚从xz回去的?但从札达到北京需要十多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躺在床上点了根烟,司马一脸慌张的跑回来对我说“老关,他娘的姓孙那丫头片子在楼上”说完指了一下楼顶。
我问司马你确定?司马有点不服气说虽然没看到脸,但绝对就是她。我突然脑海里有个计划,找了个笔在纸上写了句猫捉老鼠。
我和司马的默契是从穿开裆裤就已经形成的,我写这句话的意思,司马一看就明白。至于我为什么写纸上,是因为一幅唐卡,那是幅挂在我们住的房间里的画像,唐卡的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是画框装反了,我曾经在我祖父哪里学习过藏文,就我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画框上的文字是反的,更不要说是旅店老板这样的信徒,而昨天我们住进来的时候画框是正的。
我示意司马注意那副唐卡,在纸上写着,有监听。司马用肢体动作表示要不要拆了,我摇摇头示意还不是时候。随后又在纸上写,至少要知道是那伙人监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司马给自己点根烟,在房间来回转悠一圈,随后一脸坏笑的看向我。我知道司马肯定想到办法了,不过从小到大,司马能想到的办法基本都不怎么靠谱。但司马这种人有个好处,思维很简单,想事情会用最简单的逻辑去想,这是我所不具备的。
司马在纸上大致把他的想法告诉我,我觉得对方不一定会上当,但司马拍拍胸脯就让我等着看吧。司马的计划很简单,既然对方监视我们,那肯定是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想知道某些东西?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司马觉得我们应该化被动为主动。
当天夜里,司马穿好衣服,给了我一个眼神,嘴里说了句“我出去办点事”这句话是说给监听我们的人听得。司马的实际操作也很简单,就是他出去,在某个地方藏个东西,然后等对方的人查看,守株待兔就行。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司马出去没一会就又回来了,给了我一个搞定的手势,然后蒙头大睡。我被司马弄的有些糊涂,这他娘的不去盯着,那怎么知道是谁监视,难不成司马藏的东西能让敌人自动送上门来?
不过第二天就出事了,我因为实在有些吃不惯旅社食堂的饭菜,就自己一个人在札达大街上看有没有好点的饭馆,好不容易找了个川菜馆,就被进来的两个喇嘛打晕了。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堆满书籍的屋子,屋中的火炉烧的很旺,炉子滚烫的酥油茶冒着热气,茶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我摸摸脑后勺,还疼的要命,骂了声娘,我闻着扑鼻而来的茶香,里面夹杂着一丝其他的香味。我突然想起,是那个信封的味道。后来的我才知道,这种香味是密宗喇嘛经常使用的一种香料发出的,罗林书肯定知道那封信是寺院僧人写的,至少写信的纸张是寺院里的。
房子里的热气让我闷的难受,我活动了手脚,掀开牛毛毯门帘,外面飘落着碎雪,这是座修建在雪山中的寺院,寺院青石板路的积雪被人扫了一半,又被后面的雪铺了薄薄一层,雪山之下,可以隐约看到札达县城。
寺院前后三进,比不上xz那些大寺院,但出奇的是没有一个人。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下雪天和睡觉刚刚好。但修行的人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情。
我从寺院最上层转悠到前院,寺门左手边是整个寺院最大的建筑物,那是喇嘛做法事的地方。我推门进去,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满屋子的僧人shi体,里面还夹杂着些其他人的,横七竖八的散在地上。
屋子的最里面,站着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高瘦男子,下半身穿的藏衣,上身穿了件灰色呢子大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此刻与我对视。
我可以这么说,我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不是他的样子有多酷多帅,而是他的眼神,他的那种冷漠,从始至终,整个人都不曾有一丝情绪波动,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僵尸之类的。
很快,我打消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因为灰衣男已经走到我面前了。喇嘛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就算不偷袭我,我也不可能是对手,而眼前这个人,我觉得我可以直接放弃抵抗。
不过,灰衣男显然对我不感冒,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脚步迟疑了一下,也仅仅如此。喇嘛寺的院门正对着山下的札达,灰衣男并没有要下山的意思,而是往寺院的上层走去。
灰衣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我也开始考虑我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面对这一屋子是shi体,最好的方式就是去札达报警,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下山的台阶陡峭的厉害,基本都成直上直下,加上雪越下越大。我尝试了几次,还是忍住了去札达的念头,只能等雪停了再做打算。
出于人的本能反应,我此刻只想离那些shi体远远的,雪越下越大,我在寺院里徘徊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回到我刚醒的那个房间。
寺院的规模虽说不大,但这些房屋的建筑风格都大同小异,我刚开始还担心我找不到那间屋子。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那是整个寺院唯一还点灯的。
火炉上的酥油茶依旧冒着热气,炉火将整个房间烘的更加温暖。灰衣男坐在牛毛毡上,手边放这一碗酥油茶,我的出现并没有打断他继续翻看经书。
“远客何处来”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
说话的是一位老喇嘛,身上被积雪覆盖了厚厚一层。由于在札达被喇嘛打晕过,我下意识往后退保持距离,心里思索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从山下来?还是从北京来?
“井里,泽仁你还活着啊”
灰衣男放下手中的经书,回答道。
“感情不是问我啊”我心里默默鄙视了一番,不过这个井里来倒是让我有些好奇,就是这小伙太有点不尊老爱幼了,有这样问人的吗?
“本,好久不见了”老喇嘛说话间从我眼前进到屋里,站在灰衣人面前说道。
这时我才看清,泽仁喇嘛的胸口处有道伤口,渗出的血迹湿透了他紫红色的僧裙。
本示意让泽仁大喇嘛入座,随后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的牌子,放在泽仁大喇嘛面前。说道“你们内部已经有问题了?”
那是一种士兵牌,当时我国并没有这种金属牌子,不过外国很多部队都有这种标识牌,相当于身份证一类的。
泽仁大喇嘛若有所思道“这已经不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了,北方那边有人插手了”
泽仁大喇嘛显然是强撑着说这些话的,他说完这几句话,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和皮革日记(应该是我在打晕的时候被喇嘛搜去的)。对着本说道“他是被人利用的,不要忘了你和关道长(这应该是出于欣赏,才对祖父的称呼)的约定”
本盯着照片和皮革日记良久,才开口说道“1939年9月,关山河还活着?”
很明显这句话是问我的,因为泽仁喇嘛已经没了气息。我克制很久的心态,在这个时间段几乎崩溃。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看出这两人早就认识,但不管是敌是友,本从始至终的那种平静,让我一度以为他应该是某种变态。
我不能和这种变态待在一起,尤其是连名字都这么奇葩,我当时只有这一种想法,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当我掀开牛毛毯门帘,就看到黑夜里,四处闪烁的红色激光,那是狙击枪的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