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乘船顺流而下,在武遂登岸往东北行,直抵周子恒驻军的泫氏城。
周子恒、连蛟、赵普三人领军出城迎接。表面上当然执足尊卑之礼。
李良教乌果、荆俊等扎营城外,为了不让周子恒生疑,只和滕翼领一千亲兵入城,到了帅府后,拿出嬴政诏书,命周子恒立即交出兵符,同时回京述职。
周子恒看罢诏书,色变道:“这是什么意思,仲父为何没有指令?这诏书亦欠太后玺印。”
李良故作惊奇道:“周将军为何如此紧张,储君只是体念周大人劳苦功高,又屯驻外地经年,才让将军回咸-阳小休,这等更换将领,何用劳烦仲父和太后呢?”
此时滕翼见连蛟往后移退,忙一声令下,随来的亲卫立时取出箭弩。控制了场面。周子恒那想得到李良有此一着,见他面含冷笑,手按剑鞘,知道只要说错一句话,立即是身首异处的结局。举手制止了手下作无谓反抗,换上笑容道:“上将军教训得好,事实上末将亦很希望回去见家人的。”
李良笑道:“君命难违,我只是依命行事,周将军肯合作就最好。”
他是不愁周子恒不听话,除非他要立即作反。否则就只能有这等结果。
翌日李良使荆俊名之为送行,实在是把周子恒和他的二千亲兵亲将押解往武遂,看着他们登上战船,才返回泫氏城。
此时李良已完成对吕不韦军队的编整。骑兵增至五万人,轻装步兵五万人,重装甲兵八万人。登时实力大增。
在泫城再练了一个月兵后,这才离开泫城,沿河朝长子城北上。
他们的行军稳而缓,务使兵员得到充份的休息,保持充沛的体力。
到了潞水南岸,十八万大军停了下来,等待晚上的来临。
桓奇闻讯赶来。众人相见,又悲又喜,叙迷离情。与李良、滕翼、桓奇、周良、乌果等到帅府举行会议。
桓奇先报告屯留的情况,分析道:“屯留城内只有千许人是杜璧和成蟜的旧部,其他就是蒲鹄的家将和本是赵民的叛民。情况有点和几年前东部民变相似,志气有余。实力却不足。不过最大问题是有李牧的十万赵军驻于屯留东西四十里赵境内的路城。互为呼应。不但使屯留有所依恃,亦使我们不敢放手攻打屯留。”说到李牧,他便露出犹有余悸的表情。
滕翼叹了一口气道:“那场仗你们是怎样输的?”
桓奇沉痛地道:“李牧打仗就像变戏法似的,上将军和我已全神留意赵境的动静,广设军哨,岂知警报才起,李牧的铁骑已来至营寨,那晚星月无光。李牧使人先攻占高地。再以火箭烧营,屯留的叛军也乘势冲出。持炬击鼓来攻,我们未撑到天明便溃退了,要不是国师正好赶到,又单骑灭杀了上万敌人,为我们打通了一条生路,我领着一支万人队伍,死命断后,否则伤亡恐怕会更多呢。”
众人都听得直冒寒气。
桓奇奋然道:“王上将军过世后,我借着哀兵的士气,二次攻打路城。都给李牧出城击退,他的阵法变化无方,将士用命,训练优良。难怪能名震当世。”
荆俊道:“无论李牧如何厉害,但有良将而无明主,仍是没用,小奇有派人去察看中牟那方面的情况吗?”
桓奇精神一振,掏出一卷地图,摊在席上,道:“我趁大雪之时,才命人采察敌情,保证敌人一点都不知情。中牟乃赵人长-城外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本属魏人,四年前才落人赵人之手,使他们在长-城外多了个据点,故而极受重视。”
让各人研究了好一会后,才道:“他们在城外长期驻有两路赵军,人数皆在万许之间,分处南北,互为呼应,本意该是应付魏人。至于城内守军约在二万之间,在赵国的城池来说,这样的兵力已是罕见了。若有事时,长-城内的兵员还可出兵来援。所以魏人数次与赵人开战,都破不了中牟这重要城池。”
李良道:“所以此战必须以奇兵袭之。攻其不备,否则这一仗便必败无疑。”
桓奇道:“赵人在中牟外围教处高地筑起了百多个烽火台,日夜有人放哨,若大军进袭,纵是晚上,亦会被侦知,很难瞒过对方耳目。”
荆俊拍胸保证道:“这个由我负责,担保没有一个高地上的烽火台有机会发出警报。”
李良道:“今晚我们的四万精骑,将于入黑后分四批出发,由荆俊率万人作清除烽火台的先头部队。其他十四万人在此再留三天,然后分作两军,每军七万人,一军往长子。一军往中牟。当李牧回师之日。就是小奇行动的时刻了。记紧摆出持久作战的格局,绝不可冒进攻城,否则若李牧明退实进,返过头来再重演当夜之战,就败得很不值了。”
桓奇动容道:“难怪两位上将军生前都如许推举项上将军了,末将反没有想过此点,闻之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呢。”
乌果笑道:“吃饭的时间到了。”
众人一阵笑骂。
出帐时,李良向桓奇道:“你攻下屯留后,立即修筑防御工事,而我们则佯攻分隔赵魏边境间的长-城,再突然退走,教赵人难以追击。”
桓奇心悦诚服,点头受教。
当晚入黑时,周良放出鹰王,肯定没有敌人潜伏的探子后,荆俊那队由乌家精兵组成的特击军首先出发,不片晌四队人马先后开出。缓骑而行。
到第三大早上。大军已潜抵中牟城外四十里的密林内,在四方设置岗哨。等待黑夜的来临。
中牟城在地平远处。城高墙厚,果是坚固的军事要塞,城外的林木均被铲平。要接近而不被发觉。确不容易。
众人不敢生火造饭,只吃干粮。
到了黄昏时,忽地狂风大作,大雨洒下。
李良等大叫大助我也,立即出动。
乌果和周良各领一军,攻打城外的赵营。
荆俊则率领一千乌家子弟,横渡护城河。攀墙进城。
李良和滕翼的两万主力军,则潜往最接近城池的隐蔽点,准备城门打开。就杀进城内去。
雨愈下愈大了。还不时雷电交加。视野模糊不清。雷声也把马嘶蹄音全掩盖了。
荆俊的千人精兵团把战马绑在城外,用了个多时辰,才潜过护城河,开始攀城。
李良和滕翼则提心吊胆苦候着。此刻若给敌人发觉。荆俊等定无一人能幸免。
城头的灯火都给暴雨遮盖了。
正焦急等待中,向西的城门敞了开来。吊桥隆隆降下。
李滕两人大喜如狂,一声令下,全军蜂拥而出,两万匹战马的奔驰声,惊碎了中牟城军民的美梦,不过一切都迟了。
乌果和周良的军队同时对城外两个赵军的营寨进行突袭。
城内城外,一时杀声震天。
暴雨虽停了下来。可是战争却更激烈了。
大军杀进城内,吓得人人紧闭门户。大半守军脱甲弃械,躲入民居保命。余下的开城逃命。
连反抗的意志都失去了。
到天明时,这赵国在南方最具战略性的重镇,已落到李良手上去。
“……攻占重镇中牟,信仰传承度升级1%……”
就是不知道升到100%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按着的十天,乌言着率领的上万步军陆续抵达,带来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和物资粮食。并建立了由泫氏城来此的补给线。
李良严令不得扰民,并善待降将降兵,采取安定民心的政策。
媵翼在城外设营立寨,构筑防御工事,又截断了赵魏官道的交通,摆出大举进侵赵都邯-郸的模样。
一个月后,赵人两次来犯,均被击退。
魏人亦生出警觉。在边境严密戒备,但由于秦军据有坚城,魏人只是采取观望姿态。
对李良这位秦国的名将,已没有人敢抱轻视之心了。
这天乌光由长子城来见李良,带来了重要消息,据邯-郸的线眼情报,郭开果然怕得要死,力劝赵王和太后调回李牧,守卫长-城内的城堡番吾。
但赵王发出命令后,竟给李牧拒绝了。
李滕两人暗叫厉害。知道给李牧看穿了他们的阴谋。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对番吾发动一次猛攻。
等一切准备充足,十天后李良发动八万大军,由官道北上番吾,在赵人长-城外布阵立寨,先日夜派人冲击城墙,赵人数次出城劫营,均被秦军先一步察觉,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攻了十八天,终于破开了一截城墙,但仍给敌人击退,两方死伤惨重。
但李良等却知道已完成了任务,今趟不愁赵王廷不召李牧回守番吾说实在的,他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没有进攻邯-郸的资格。
只一天时间赵人便把城墙补好。
李良收兵不战,好让战士能有回气的机会,死者就地火葬,伤兵则送回回中牟。
赵人不知是否被打怕了,再不敢出城反击,两军陷进了胶着的状态。
而桓奇则依李良之言,虚张声势,更不断派军来援,加重赵人的危机。
步入夏季的第二个月分,李牧终屈服在赵王的军令下。回师邯-郸。
李良忙下令加强防御,准备应付李牧的反击。
大战迫于眉睫之前了。
这天李良、滕翼和荆俊三人在长达五里的木寨作例行巡视时,荆俊笑道:“任他李牧三头六臂,都难以攻下我们的营寨,最多是扯个平手吧了。”
滕翼道:“魏人那边有动静吗?”
荆俊道:“魏人那边有乌果应付,不过若不攻下了中牟。我们此时早被击退了。”
那晚,李良心头警兆出现,披上外衣。举步出帐。
值夜的亲兵慌忙追随左右。
他的帅帐圈于营地之高处,环目四扫,只见星空覆盖下。灯火点点,似直延往天际的尽头处。
五里外的赵国长-城亦是灯火通明,极为壮观。
晚风吹来,吹散心头郁抑,感觉上才好了点。
远眺长-城。想起长-城后远处的古城邯-郸,又是百感交集。
战争最令人畏惧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测知的因素。
像此刻的他。便完全不知这连绵百里的长-城之后正发生着的任何情事。
只能估计。
或作测度。
要知己知彼,确是谈何容易。
现在李牧究竟在那里呢?两个曾经是肝胆相照的朋友,终要在沙场上成为死敌,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到天色大明时。李良才收拾心情。回帐休息。
日子就是在这情况下过去。
一个月后,捷报传来,蒲鹄终弃屯留城逃往赵境途中被桓奇伏兵擒拿。押了回咸-阳去。
出奇地李牧直至此刻仍没有动静。
李滕亦不太讶异,若李牧是奉召守卫邯-郸,自然不会到番吾来。
两人以目的已达,经商议后,决定立即撤军。还在今晚进行。
他们照样留下空营灯火。天入黑便分批撤往中牟。
荆俊领二千岛家精锐先行,接着是滕翼率领的大军。周良跟着,由于有鹰王的锐目。他并不怕敌人衔尾追来。
李良负责殿后,待至二一更,准备了大量箭矢的他,才率余下的二千亲卫精兵打出二万人的旌旗规模悄悄撤走。
不片刻大队来到往南的官道上,迅速朝中牟进发。
明月高挂左方天际,在每人的右方拖出了黯淡的影子。
李良在队伍中间,周边有两车数千只箭矢由骏马拉着与他同行。
还有个半时辰就天明了,那时可全速行军,只要回到中牟,便可攻可守可退,完全不用担心。何况即管被敌人圈城,也有桓奇的军队前来支援。
李良搜索了方圆近百里的范围,没有发现追兵,登时轻松起来,有点完成了此行责任的舒畅快感。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对外的征战,以后就是等待嬴政加冕礼的来临。
忽然,李良心中警兆再现,精神感知有大批敌人由左方冲来,速度极快。
李良在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李牧的铁骑来了。
马蹄包了布,竟没发出任何声色。
这名不虚传的名将,打开始就识破了李良的战略。
虽迫于无奈放弃屯留。但却不肯放过他们。这两个月来关闭不出。就是要使腾翼等误以为他是驻守在邯-郸。其实他早布下伏兵,等待他们撤退的一刻。
怪不得自己心里两次闪现警兆,这是身体进化到现在,已经有了对危险预知的本能。
看来,一月前,李牧就开始设伏了。
李良现在对自己早就下意识地准备着这个局面、布置了后手,很欣慰。
也有种,和原著项少龙被李牧算计的相同命运的无奈。
可惜自己不是项少龙那样不经战事的小白,就算是命运规则对自己多番压制打击下,自己进化的身体本能和理性的布局,早有对李牧埋伏暗袭的预计,也有了很好的应对措施。
现在他奋力迎战的话,那荆俊和滕翼就可安返中牟,等到他们安全了,自己这两千人很轻易分散逃脱的。
李牧还在几十里外疾驰而来,大约不到一刻的时间,就能够赶来。
李良再不犹豫,下令全军退往右方密林,按计划分四部分布置成两万人的模式,设置几十重绊马索和绊马脚的碗口大小的小陷坑,又再在密林深处设好阵势,全力阻敌。
李良则单独留在阵前,两车箭矢夹杂在他储物袋里的数千箭矢中,由“无音弓”这法器快速射出,特意让过前部的骑兵战马群,将中间的赵骑射杀数千,引发了后面骑兵的一阵紊乱。
可惜,李牧没有放弃这个袭杀李良的机会,即使被发现,依然更迅捷地杀来。
己方阵势刚刚布好,以万计的赵兵由左方密林杀出官道,往他们冲杀前后过来。
箭如飞蝗般往敌人射去。对方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换上另一批箭矢时,敌人已杀入密林中。
前面的绊马索和陷坑瞬间就起到了作用,数以千计的骑兵惨叫着倒下,但是后面的骑兵素质良好,狠心地踩着自己人马的身上,继续冲杀。
等到李良身上的箭矢射完时,还剩下二三千人的敌骑已经冲入阵势里。
瞬那间前方尽是敌人。
李良知道后方还有数万埋伏,所以收起弓,取出飞龙战兵,瞬间向后劈出一道灿烂的光幕,后方顿时传来了惨叫,这般可以劈碎空间的强大攻击,让后方的敌军延滞了片刻。
李良一声发喊,带头向前冲杀出去。
一时间长达十余里的官道,尽是喊杀之声。
二千亲兵,随着李良瞬间聚拢,形成一道尖锥形的阵势,由李良带头穿凿而出,正堪堪把前方二千敌人击溃时,后方近赵境的一方亦突然吵杂了起来,另一队敌人也冲破了飞龙战兵的强袭,冲杀出来,衔尾直追。
李良领着二千亲兵,死命逃进前方敌人来时的方向。
随手沿途点燃身后的林木,劈啪作响,火头窜起,利用原本李牧设置的阻截秦军西退退路的布置,反过来阻止了李牧的追击。
只有数千敌骑,跟随李良快速奔出火势。
李良哈哈一笑,边逃变收集身边亲兵的马上的箭矢,他们只来得及射出几支箭矢,就与敌人接触上了,所以还有很多。
李良身边不断轮换亲兵,他们自动献上箭矢,见识了李良黑夜中的无声巨大的杀伤力。数千敌人在追击了一二里的路程里,就只剩下了不到一千。
他们骇然停住马蹄,可惜,轮到李良他们发威了。
转身追杀,直到他们四散逃入赵境,隐隐有数万铁骑前来接应不到百骑的他们时,李良才率领伤亡只有数十人的亲兵们大笑离去。
这趟,纯粹属于个人武力的强力影响战局,众亲卫完全地拜服在李良的强大实力还有他超快的临阵机巧的布局应对下。
看来,这世上,估计再也无人敢对他实施埋伏袭杀的战术了吧。
这次的伏杀,也是个人对抗群敌的一个经典战事的展示。
李良的威望瞬间爆棚,在六国的恶名也是升到极点。
“……建立反袭杀经典战役,信念传承度升级到2%……”
嚯嚯,这样也可以加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