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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娘被小果儿的一声“阿姐” 唤回了些许良心,忙敛了脸上有些过分的笑意。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云吞,再不吃可就凉了。”
小果儿起身,到梳妆台上将假刀疤皮贴到脸上,她当初多做了备用的,不然像昨晚一样一不小心弄丢了就没法见人了。
秦妈妈要是知道她脸上的刀疤是假的,一定会逼着她接客的。
当初她被秦妈妈从人牙子处买来时,不过七八岁,长得玉雪可爱,一看就知未来定然容貌不俗,是个美人坯子。
不过当时她具体应是几岁,她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她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人牙子手里了。
她不知道在她穿过来之前,原身的亲生父母是谁。
也不知道自己因何拐卖,是父母卖的,还是被歹人拐卖的。
原身的记忆,她脑子里一点儿都没有。
秦妈妈在人牙子手里相看,见她长得一副好颜色,才肯花重金从人牙子手里买了她。
本是想着好好培养,等她大了定能做个花魁娘子的。
可谁成想,在她十二三岁时,竟然不小心破了相。
当然这个不小心是小果儿自己用的计。
可在秦妈妈看来,她就是个赔钱货,白白糟蹋了一大笔银子和培养她花的心血,很是愤怒,狠狠罚了她几日。
后来还是瑛娘可怜她,跟秦妈妈求了情,要了她做丫鬟,才免去了她连日的刑罚。
彼时瑛娘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已经被调教的多有风情,一颦一笑间已经能迷倒一大批来此寻欢作乐的男子了。
更难得的是,瑛娘在琵琶一事上别具天赋,小小年纪就弹的一手好琵琶。
虽然瑛娘已经有了勾人魂魄的魅力,秦妈妈却并没有心急地让瑛娘早早接客,她深谙奇货可居的道理。
只让瑛娘以清倌人的身份,卖艺不卖身。
等她名声大噪时,再放出风声,那时她的初夜便会价值千金。
也正因为瑛娘的价值,才有权利自己挑选丫鬟的权利。
等小果儿到了瑛娘身边后,她刀疤的秘密掩饰的再好,在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下,也终有一日会被瑛娘发现。
幸运的是,瑛娘没有揭发检举小果儿,不仅帮她瞒了下来,还帮她多加掩饰,是真心为她着想的。
才会事到如今,她依然能够平平安安的,免去接客的命运。
那时,瑛娘说,“你能想到这个法子,又能做出这样逼真的刀疤皮来,可见你是个胆大又聪明的。”
“你放心,我不会戳破你的秘密。相反,我还有些敬佩你。以后,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以后,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子来看,你若愿意,私下里,你可唤我一声,阿姐。”
自此,她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终于落了实地,也因此极喜欢瑛娘的干脆利落和善良。
此后,私下里,她都是发自内心的唤她“阿姐”,也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这些年,她都在想法子挣钱攒钱,好给她们俩赎身,出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只是瑛娘这样的美貌,赎银太过高昂,她攒了几年,也不过杯水车薪。
可是事在人为,她能赚到手的银钱越来越高,瑛娘也遇到了愿意为她赎身的周方业。
即便现在银钱上还有些不足,但是她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能赎回她们的卖身契。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和瑛娘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小果儿贴好了假刀疤,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看了,确定没有破绽后,才慢条斯理地吃起了云吞。
鲜汤味美,滴了香油更是香飘四里,令人齿颊留香。
瑛娘拿着手帕替小果儿擦了擦嘴角留下的汤汁。
“按理,你受了30鞭,定然是伤重到不能起身,这两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做做样子,不能让有心之人看到你活动自如,告到秦妈妈那里,你可就要加倍受罚了。”
小果儿吃了爽滑鲜美的云吞,满足地笑。
“阿姐,放心吧,我这两日定然安安分分地待在屋子里,绝不让小人有可乘之机,只是要劳烦阿姐一日三餐给我送饭食了。”
瑛娘垂下了眸子:“你本也是因为我才受罚的,我心里正过意不去,送个饭算什么。”
小果儿见瑛娘面露愧色,忙安慰道,“阿姐!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说着佯装生气,“阿姐,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瑛娘这才展颜,“小果儿永远都是瑛娘的好妹妹。”
两姐妹相视而笑,都在心里感慨,能有彼此真好。
今日周方业休沐,瑛娘这几日因为周方业给了秦妈妈银钱,也不用再接客。
方才周方业的小厮阿贵来传话,说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瑛娘,让她早早收拾好了去赴约。
小果儿打趣她,“阿姐快快去吧,莫让周公子等急了。不必在意妹妹是不是孤单,会不会饿着,总归,未来姐夫是要比妹妹重要的,阿姐这算不得重色轻妹。”
瑛娘知她这阴阳怪气的是在变着法子撒娇呢。
“我定然敢在午饭时赶回来给你送餐食,锦湘楼的酱肘子怎么样?你早几日就念叨着想吃,今日就好好补补。再给你带一些唐记铺子里的点心蜜饯如何?”
小果儿嘻嘻笑,“阿姐放心去吧,我说着玩的,哪会真的吃姐夫的醋,也不必为我花那没用的银钱,锦湘楼里的酱肘子太贵了,咱们还是攒着钱赎身的好。屋子里有现成的点心和茶水,我要是饿了自会填饱肚子的。”
瑛娘知她向来节俭,全是为了攒赎身的银子,也不反驳,只说她午饭前一定会回来便走了。
小果儿等瑛娘一走,立刻展开笔墨纸砚,开始将昨日突发奇想到的赚钱妙招付诸实施。
脑子里回想着昨日在丽娘房中看到的劲爆场面,羊毫笔尖在砚台上一滚,再落于纸上。
脑子里的画面渐渐成型于纸上。
男人与女人,人伦画面栩栩如生。
画上女人的表情画的都十分传神,似难过又似享受,脸颊绯红,发髻凌乱,微张着嘴,欲语还休,画面无声却又似能听得那红润小嘴发出的呻吟之声。
让人看上一眼就血脉喷张。
小果儿画着画着,身体生起一股燥热。
呼,等她赚够了钱,赎了身,也得找一个样貌身材俱佳的男子玩乐一下!
在大学时她都没谈过恋爱,唯一的暗恋也因为莫名其妙的穿越无疾而终。
这一世,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男尊女卑的时代,她更不指望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人了。
与其去忍受迁就一个脑子封建迂腐的男人,不如多赚点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日子。
寂寞了,就找一个你情我愿的男人逢场作戏一下。
人活一世,不能辜负自己,也得享受一下她没尝试过的男欢女爱不是?
至于嫁人,就算了吧,这个时代的婚姻观太不适合她了。
想在这个时代找一个能尊重她,接受她现代思想的男人,怕是难于上青天。
小果儿全神贯注地忙于她的赚钱大业,丝毫没注意日头已经渐渐升起。
直到肠胃蠕动引起的一道“咕咕”声响从肚子里传出来,她才从一连画了几幅的春宫图上抬起头。
啊,好饿!已经到晌午了吗?时间过得好快啊。
她揉了揉肚子,饥饿感代替赚钱的激情,充斥着身体和头脑。
她放下笔,捏起一块儿点心送进嘴里,才略略感觉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