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朝中的官员们都休沐在家中,父兄都在家中,谢芷兰被管的很严,话本子不让看,春闺图不让画,戏曲不让听,还不能招猫逗狗。
真真正正地做了几天大家闺秀之后,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什么贤良淑德,什么端庄大气,根本就不是能用在她身上的词语好不好?
她也曾劝过父亲母亲不要白费力气,试图把她培养成类似于京城第一才女任嫣然那样的女子,亦或是京城第一美女苏娇儿那样一个假惺惺的假人。
她就是古灵精怪的性子,能动手绝不吵吵的性子。
谢芷兰在自己的屋子里烦躁地揪着头发:“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想着大过年的不用去学堂,好不容易能自由自在地快活一阵子,能松快松快,能放松放松,没想到这是过的更憋屈难受了!”
“整日只能看到这四角的天空”
谢芷兰的丫鬟琼雨忙拽住了她的手:“小姐,快别揪头发了,您本就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外头都传言说你是假小子,还有的甚至说,谢家是为了让嫡子平稳的继承家业,故意让次子男扮女装!”
“若是这头发再揪没了,可揪更说不清了!”
谢芷兰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胸脯,还用力抓了两下:“说我男扮女装?”
挺大的呀,难道外头那些人都是瞎子不成?
谢芷兰喝了一大口果饮:“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备马,给我换上一身男装衣裳,我这就要出府!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我!”
琼雨吓得连忙劝道:“小姐不可啊,若是被老爷夫人发现了,奴婢,奴婢也要跟着挨板子的。”
琼雨摸了摸屁股,上次因为谢芷兰偷跑出去,她挨了几板子,最近才好的。
谢芷兰摆摆手,怜悯地看了琼雨一眼之后又转了转手腕:“算了,这次不连累你,你就假装被我打晕了,我从房顶翻出去溜达溜达。”
说着,还没等琼雨反应,谢芷兰一个手刀将琼雨打晕了,她还好心的怕琼雨着凉,将她拖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偷溜出了府。
京城外头,地上积压着厚厚的一层雪。
这么冷的天又是初一,远不比过大年那一天晚上热闹。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可见的几个身影,都是穿着厚重的棉衣,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急匆匆走过,手里拎着东西,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谢芷兰看着这些人多是男子,大概是家中缺了什么东西,打发他们出来买。
谢芷兰踩着厚厚的雪,听着“吱嘎、吱嘎”的声音,心情好的不得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啊,真舒坦,真宽敞,自由的味道啊!”
走着走着逛着逛着,她有些肚子饿了,可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有看到开门的面馆或者是烧饼铺子,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循着香味儿走到了一个巷子里。
“掌柜的,来一碗面,大年初一就开门啊!”
掌柜的很快端过来一碗面:“我啊,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家中待的实在无聊,不如出来开门接客。”
谢芷兰坐下喝了一口热乎的面汤,吃了一大口面,满足地呼了一口气:“看来,老板和我是同道中人!”
正吃着,谢芷兰忽而听到巷子里传来了女子哭喊求饶的声音,还有男人咒骂的声音。
谢芷兰侧耳细听,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是幻觉之后,她放下了筷子准备过去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在大白天的欺负人。
掌柜的见状忙过来低声劝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一片敢作恶的都是王孙贵族,不然,京城守备的人到处巡逻怎么会不管?”
谢芷兰一听这话更生气了,京城守备负责京城治安,当街打人的事情都不管,官官相护欺压贫苦百姓,简直臭不要脸!
谢芷兰留下面钱:“没事儿,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正好,许久不出来,手痒的很,拿这几个泼皮无赖练练手!”
谢芷兰擦了擦嘴巴,循着声音走到那巷子里,看到一个穿着锦服的男人正揪着一个女子的头发,用力地扇她的耳光。
男人恨恨地骂道:“想跑?既然你被卖到了我府上,就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让你吃屎你也得大口大口地给我吃!”
“不听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手下递过来一根木棍子,男人扬起木棍子就要打在女子的腿上,谢芷兰快步上前一脚踹在那男人的屁股上。
男人被踹的身子不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没有摔倒,他愤怒地瞪着谢芷兰:“哪里来的二愣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芷兰丝毫不畏惧地喊道:“我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种欺男霸女的狗杂种!”
男人还想要说什么,谢芷兰反应十分迅速,脱下一个侍卫的鞋塞进了男人的嘴里:“我管你是谁?!”
谢芷兰将他的上衣往他的头上一蒙就是一顿暴揍,直打的解气了才罢手,周围几个侍卫想要上前来保护主子,却被谢芷兰扬出去的迷粉都给迷晕了过去。
“让你们欺负人!”
谢芷兰将这几个男子的衣衫全都扒了下来,用他们的衣衫捆住手脚,将几个光溜溜的男人拖到了大街上,她要让大街上的人都看到这些人渣长什么模样,让他们丢尽脸面。
随后,谢芷兰看四下无人,将那被打的浑身是血,昏迷过去了的女子带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府,谢芷兰翻墙回到谢家的时候一切风平浪静,她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人发现我不在。”
若是她父亲谢淮阳发现她不见了,此刻肯定已经派人将院子给围住了,她一进来立刻就会被侍卫拿住,然后被关进小黑屋里去,这是谢淮阳一惯惩处她的手段。
若是她母亲沈氏发现自己不见了,这会儿必定要哭起来了,哭天抹泪地担心她在外头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受到了什么委屈。
谢芷兰心里正高兴着,推开房门,却是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有跪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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