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阳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楚良娆便醒了过来。
得知父亲来过,她便想到了锦绣坊的事。
然而霍泰楠的话也让她放下心来,安排那件事她的确无所顾忌,唯一担心的便是父亲会怪罪,如今楚朝阳也站到了自己这边,她再收钱也心安理得多了。
瞧楚良娆紧张的神‘色’舒缓开,霍泰楠又道:“岳父还说了一件事。”
这个时候,按理楚朝阳会避嫌才是,就算是挂念外孙这个借口都有些牵强,更别提他来后便直接寻上了霍泰楠。
除非是圣上做出了决定。
想到这点,楚良娆问道:“难不成是圣上有了旨意?”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霍泰楠说道,“圣上的确有了旨意,派五殿下出京。”
饶是楚良娆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愣了一下。
在祸‘乱’之前把慕孟晨派出去,明着是让他去办差,可何尝又不是让他出去避难呢?
难不成圣上心中的合适人选便是慕孟晨?
按理说圣上不是糊涂之人,慕孟晨的品行他也应该了解,若是为了子民和国家着想,他定然不会选一个糊涂人继承皇位。
可是圣上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安排,那就说明,慕孟晨定然不是表面那般无能。
想着,楚良娆不禁‘抽’了口气。
这小子藏得可真是深啊,自己跟他相处过也没发现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如今看来,人家不过是掩藏实力,等待时机来一鸣惊人罢了。
而如今则是他伸展拳脚的时机,若是真的办好了差事,朝中大臣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
树立起威望的慕孟晨,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合适的继位人选。
看着霍泰楠,楚良娆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五殿下的事?”
“我的确知道。”霍泰楠说道,“说起来,若不是因为锦绣坊开张那日五殿下的主张,便是我也察觉不到这一点。”
也正因为如此,圣上才会放心把慕孟晨派出去吧。
不过楚良娆更在意的则是锦绣坊的事,此时霍泰楠提起来,她也觉得有几分奇怪:“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一天他的捧场给锦绣坊招揽了不少生意。”
“阿娆,其实,还有一个人。”霍泰楠说道,“就是那位会双面绣的绣娘。”
楚良娆沉‘吟’一声,叹息道:“想不到他为了这事费了这么多心思,也因为这样,他才会‘露’了马脚。”
霍泰楠说道:“阿娆,五殿下确是能人。”
楚良娆点点头,表示肯定。
正说着话,‘奶’娘抱了诺哥儿来。
听到诺哥儿的哭声,楚良娆便把事情暂时放到了脑后。
也不知什么缘故,诺哥儿明明吃饱了,‘尿’布也是干净的,却偏偏哭个不停。
心疼地把诺哥儿抱在怀里,楚良娆哼着小调,霍泰楠则吩咐人去请大夫。
哪想大夫还没来,诺哥儿就又睡了过去。
用帕子拭去诺哥儿面上的泪珠和鼻涕,楚良娆用额头贴了贴诺哥儿的面颊,觉得他并没有发热,便放下心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专攻儿科的大夫来看了诺哥儿。
大夫探过脉,又查看了诺哥儿的身上,这才说道:“郡主郡马请放心,令公子身体无恙。”
“可是,方才小少爷哭得那般厉害。”‘奶’娘担心地问道,“大夫,真的没有事么?”
楚良娆看着‘奶’娘担忧的模样,却是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还没有多说,可‘奶’娘却是这般表现。
再加上诺哥儿好端端的却哭个不停
这样想着,楚良娆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毕竟‘奶’娘带了诺哥儿这么多天都没事,兴许今日真的只是小孩子无缘无故地想要哭闹吧。
楚良娆抱着诺哥儿轻拍着说道:“诺哥儿无事便好,妈妈,把诊金付给大夫。”
杜妈妈拿出诊金来递给大夫,派了个小厮送大夫出府。
待屋里的人都走出去了,霍泰楠问道:“阿娆,怎么了?”
楚良娆晃了晃头,依然抱着诺哥儿不放手:“我方才想到的,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你是不是觉得‘奶’娘举止怪异?”霍泰楠问道。
楚良娆略一点头,道:“之前看她做事认真,我有问过她有没有打算来府里做事,也给了她时间考虑。之后我倒是没再过问,我在想,会不会因为这样,她才会急于表现?”顿了顿,她不确定地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
“阿娆,诺哥儿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平日里都不曾无事哭闹,这一次确是蹊跷。”霍泰楠宽慰道,“不管怎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诺哥儿还不懂事,我们做爹娘的自是要多注意一些。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轻轻应了一声,楚良娆亲了亲诺哥儿的额头,这才把他放在摇篮之中。
正如霍泰楠所言,往常她在府里的时候,白天里都是她亲自带着诺哥儿,除了饿了‘尿’了,鲜少会哭闹,这个时候的孩子本就嗜睡,这一次确是让人觉得费解。
到了傍晚,‘奶’娘如往日一般按时来抱诺哥儿回婴儿房去。
被吵醒的诺哥儿又哇地哭出声来,楚良娆听得心都碎了,便吩咐道:“今晚就让诺哥儿睡在这吧。”
“只怕少爷吵着郡主。”‘奶’娘说道,“让郡主休息不好。”
“就这一晚,不碍事。”楚良娆说着,伸手接过诺哥儿。
‘奶’娘只得退下,出‘门’的时候,她犹豫地停住了脚步,但到底还是退出屋去。
逗‘弄’着诺哥儿的楚良娆并未察觉到异样,她温柔地哄着怀里的孩子,喂饱了诺哥儿,便把他放到了自己‘床’上。
过了一会儿,霍泰楠走进屋来,说道:“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有异样,会有人来告知的。”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诺哥儿,他放轻了语气问道,“睡着了?”“嗯,才喂过。”楚良娆说道,“方才醒的时候又哭了一次。”“想必是饿了。”霍泰楠坐在‘床’边,用宽厚的手掌拍着包着诺哥儿的襁褓,“孩子还小,又不会说话,有什么事便只能哭上一嗓子,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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