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丁兰眼神一黯,丁香忙住了口,解释说自己并非炫耀。
丁兰自然知晓丁香是好心,但却还是心里泛酸,好歹没再摆在面上,一时间二人无言以对,纷纷沉默下来。
直到楚良娆起身,才各忙各的,等丁香寻着空再跟丁兰说起时却发现丁兰已是忘了,倒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下来因着要布置待客的事,楚良娆也没让她们闲着。
同一时间,南疆前线也传来了好消息,京都里议论的最多的便是这事。很快老夫人便得了消息,兴高采烈地寻了楚朝阳说道:“当真如你所料,你瞧瞧这孩子这次凭着军功能官封几品?”
这种朝堂上的事,楚朝阳自是不能‘乱’说,只说这军功摆那跑不了,圣上自有安排。
老夫人点点头,喜上眉梢道:“两个孩子都是见过的,寻了空也问问阿娆的口风。”
楚朝阳却是有几分怏怏的,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老夫人浑然没有察觉楚朝阳的异样,自顾自地算起日子,觉得左右是赶得上楚良娆及笄的,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楚朝阳应付了几句,便寻了事先行离开。
走到半路,楚朝阳抬手打了自己一下,发出一声长叹。
跟随的小厮吓了一跳,问道:“王爷怎么了?”
楚朝阳哪会跟他说话,只沉着脸说道:“让丁二来书房见我。”想了想他又道,“算了,去郡主那里。”
不明所以的小厮一阵莫名,哪里知道楚朝阳正后悔在老夫人想瞌睡的时候送了枕头。一想到要把阿娆嫁出府去,他就一阵别扭。想着,他脚底生风,不一会便把没功夫打底的小厮甩出老远。
正在算账的楚良娆听闻楚朝阳来了,便笑着迎了出来,却见父亲沉着脸,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不禁纳闷。往日里楚朝阳都是笑眯眯的,今儿这样是怎么了?小心地奉上茶,楚良娆问道:“爹爹才从祖母那里过来吧?”
喝了口茶,楚朝阳岔开话题道:“可耽误了你做事?”
“也没做什么,爹爹能来陪阿娆说话,阿娆高兴还来不及呢。”楚良娆说着,心里确定楚朝阳是在老夫人那里受了气,便想着送温暖,言辞和神情都分外贴心。
楚良娆越懂事,楚朝阳就越不舍,原本看那霍家小子还‘挺’不错的,现在却在小处计较起来。还在京都的时候他便觉得这霍大郎的皮肤不够白,如今去了南疆,岂不是要变成黑炭?看着‘女’儿晶莹似雪的肌肤,楚朝阳一阵心疼。
暗叹口气,楚朝阳又喝了一大口茶。转念一想,这霍大郎一直想凭自己闯出名堂,应该不会来攀这‘门’亲事才对。再则两个孩子也没见过几面,想必也没有多的心思,自己这般倒是杞人忧天了。
可老夫人那头却是认定了这‘门’亲,想必会对霍大郎有所暗示。
扶着额头,楚朝阳觉得自己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当时说的痛快,可现在却是只剩了痛在心里。至此,楚朝阳还没发现,自己完全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才会这般反常。
而楚良娆也没发现,楚朝阳竟会是个十足的‘女’儿控,还为了自己的亲事伤透了脑筋。她只是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楚朝阳。
清澈如水的眸子直看到了楚朝阳的心里,心里的焦躁平息许多,他抬起手如以往一般拍了拍楚良娆的脑袋道。停了一歇,他收回手,问起楚良娆准备的宴会来。
愣了一下,楚良娆问道:“可是阿娆给家里添了什么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楚朝阳爽朗地笑笑,却掩不住嘴角的苦涩。
楚良娆半信半疑,但还是半遮半掩地进行了工作汇报。
有殷华公主帮衬着,这一次的宴会自然出不得岔子,楚朝阳暗自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作势离开。楚良娆恭敬地把他送到院‘门’前,屈膝行礼说道:“爹爹慢走。”
楚朝阳侧过脸来,嘴‘唇’动了动,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说道:“回去歇着吧,这两日倒‘春’寒,可别着了凉。”
楚良娆乖巧地应下,这才回了屋里。
坐下身子,楚良娆不禁捏紧了帕子,按理说有殷华公主那番话,父亲不应该再多想才是,今儿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难不成是事态变化了?想着,她叫来周妈妈,让她再去打听打听。另寻了珍儿去老夫人那边打探消息,看看老夫人到底跟楚朝阳说了些什么。
因着周妈妈要出府办事,自然要去老夫人那边请了牌子,恰把珍儿给送了过去。珍儿嘴巧,三言两语就同琴儿说起话来,琴儿事先得了吩咐,很轻巧地便透‘露’出楚良娆好事近了的消息。
闻言,珍儿心跳如鼓,却还是稳了下来,做出惊讶的模样,她问道:“什么好事,好姐姐快说给我听听。”
“还能有什么好事。”琴儿神秘地一笑,视线转到退出来的周妈妈身上说道,“周妈妈好了,就不跟你多说了。”
瞧珍儿脸‘色’有几分异样,周妈妈走了过来问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闲话两句罢了,妈妈还要出‘门’,就不耽搁你了。”琴儿笑着说完,便进了里间,束手立在了老夫人身旁。
靠着大迎枕的老夫人微眯起眼,问道:“可跟人说了?”
“已经说了。”琴儿回道,“看珍儿的样子倒似不知道一般,难不成王爷没有说?”
闻言,老夫人斜她一眼,帮着捏肩捶背的邱妈妈便说道:“越来越没个规矩了,王爷毕竟是王爷,这种内院里的事哪用他‘操’心,这事自然少不得老夫人费费心。”
琴儿自知失言,面上一窘:“奴婢知错了。”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罢了,这屋里也没外人,就不用讲那个虚礼了。”略坐起身子,老夫人先让琴儿退了下去,这才翻开搭在一旁的单子问道,“可少了什么?”这单子上记的都是于氏当年的嫁妆,本就是留给楚良娆的,不过这些年顾氏当家,上面的东西还齐不齐就保不准了。老夫人此时拿这事说话,显然就是要拉破脸了。邱妈妈贴身服‘侍’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便说道:“您有所不知,这单子上剩的东西可是不多了。今儿去仓库里看了看,那套黄‘花’梨的家‘私’都不见了。问了瞿管事,瞿管事却说是留在了平原郡那边,都被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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