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宝拖着姜武往岸边游,而姜武手上还紧紧拽着旭宝的衣领子。
就这么,樱宝好不容易将他俩拖到岸边,岸上几个人一齐动手把三人拽上去。
闻讯赶来的春娘一把抱住樱宝,拽开自己的棉服衣襟就将闺女揣进去暖着,又在旁人的帮助下快速剥去儿子的湿棉衣。
春娘将两孩子揣在怀里拢紧,飞快朝家里跑去。
二妮也抱起旭宝紧跟在三婶身后。
陈招一边哭着,一边拿起樱宝与弟弟的棉衣棉裤揣进背篓里,跟着二妮来到樱宝家。
春娘将闺女与儿子放在炕上,用被子盖紧,又慌忙给炕洞里塞了许多干草刺球点燃。
再去灶房烧水煮姜茶,给孩子们喝。
樱宝缩在被子里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
摸摸旁边的姜武,给他嘴里塞一片五鼎芝,小声问:“你与旭宝怎么掉水里了?”
姜武还在牙齿打颤,好半天才说:“是是他后娘踢他下去的…”
“踢他下去?为啥?”
“不知道,我正在练跑,就见旭宝跟来,经过水塘那边时,被他后娘一脚踹水里去了。”
樱宝:“此事还有谁看到?”
“还有王婆婆与一个婶婶也看到了,她俩正好过来。”姜武道:“后来旭宝后娘就跑了。”
樱宝沉下脸。
没想到楚嫚如此恶毒,大冷天踢一个两岁孩子下水,这是人干事?
樱宝虽不怎么喜欢旭宝,但他现在还只是个四六不懂的小孩子。
今世没有韩氏娇惯着,旭宝心性还算正常,跟村里其他小孩一样,并不怎么讨人厌。
姜武渐渐缓过劲,悄悄问姐姐:“旭宝会死吗?”
樱宝:“不会,他就是冻着了,暖暖就好。”幸好两孩子都穿着厚厚棉衣,只是在水上飘了一会儿,倘若沉下去,喝一肚子的水,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这时,旭宝也被剥去衣裤,光溜溜地塞进炕上的被窝里。
他双目紧闭,小脸青白一片,显然被冻的不轻。
陈招哭的直打嗝,一遍遍给旭宝揉搓小脸蛋小手:“阿弟!阿弟!你醒醒啊。”
不一会儿,陈冯氏与大孙女陈婉、丈夫陈老栓也跑了来,见到小孙子这般模样,陈冯氏扑过来抱住旭宝就哭开了。
“我的宝儿啊,都是那该死的毒妇!竟然敢害你!阿奶回头就给你报仇。”
陈老栓皱起眉:“行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嚎个什么劲?赶紧去寻吴四过来瞧瞧。”
吴四是村里的赤脚郎中,也是接生婆吴四婶的丈夫,略懂岐黄之术。
陈冯氏这才放开旭宝,赶紧让大孙女去寻吴四。
原来,那楚嫚踹过旭宝后,慌慌张张跑回家,躲进屋里不敢露头。
陈冯氏正要问她将米篮子丢哪里去了,就有村民跑来告诉她,说旭宝被他继母踢进水里了,还好被姜家孩子救上来,现正在姜家被窝里捂着呢。
陈冯氏当时就炸了,跑进楚嫚房里扯她头发打她耳光。
楚嫚哭着说不是故意的,是旭宝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
陈冯氏哪里肯信,对着楚嫚又打又踹,骂道:“平时你拧他掐他也就罢了,我只当你是管教孩子,今儿竟敢害他性命,你个毒妇!倘若旭宝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楚嫚自知自己做错,不敢顶嘴,更不敢还手,只用被子捂住自己脑袋,心里却恨毒了陈家老婆子与陈昌平的几个孩子。
特别是那个陈招,害她流产后,老婆子只是不痛不痒说她几句,连一巴掌都没拍一下,这让楚嫚十分气愤。
为此,楚嫚还跑回娘家向爹娘告状,结果爹娘来讨说法时,却被陈老栓一家反咬一口,说她根本没怀孕,只是小日子来了。
楚嫚气的暴跳,但又无法自证曾经怀过。
她爹娘看在陈昌平这个秀才公面子上,不好太过追究,只交代几句就回家去了。
楚嫚差点没被气死,跟丈夫闹了几次,但丈夫并不怎么帮自己说话,还让她不要胡闹。
之后丈夫去县城进学,楚嫚也想跟去,结果没能如愿。
今日又被那老婆子指使来淘米,这么冰冷的水,她手都冻麻了。
那老婆子就是故意磋磨自己,楚嫚越想越气,忽然瞧见陈昌平那小崽子也来到水塘边,估计是想找姜家孩子玩儿。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楚嫚脑子一热,一脚就将他踢进水塘里。
踹过之后,见旁边还有人,顿时惊恐不已,扔下米篮子就跑回家······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陈老栓怕老妻打狠了,亲家变成仇家,连忙拉开老妻。
陈冯氏气的猛挠老东西的脸。
她孙子差点没了,老家伙竟然当没事人一样,还帮着恶人。
最后还是陈婉拉开祖父母,三人这才赶到姜家。
此刻,樱宝也光溜着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见挤挤挨挨一屋子人,还吵吵嚷嚷,不由满头黑线。
将脑袋蒙在被窝里,悄悄从洞府取出一套衣裤穿上,这才放下心。
她都七岁了,可不能给人瞧见光屁股的样子。
而姜武已经完全缓过来,不过他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
樱宝爬起身,假模假样去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捏开旭宝的嘴灌进去。
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炕,去自己屋里躺着了。
一觉睡到傍晚,春娘来叫闺女起来吃饭,樱宝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娘,弟弟怎么样了?”她问。
春娘拿起一套新棉服,给闺女穿:“你弟弟没事。旭宝也醒了,陈家人将他抱回去,他家还送来一篮子鸡蛋,说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樱宝伸着手臂让阿娘帮着穿衣,又问:“咱家小黑呢?”
小黑在她跳进水里的时候也跳了下去,只不过没她游得快。
后来她被人拉上去,冻的全身都麻了,就没顾上它。
“小黑好着呢,跟大黄出去溜达了。”春娘给闺女扣上领扣,让她坐在炕沿,又去给闺女拿鞋。
樱宝晃着脚丫子,心里在想事情。
脑袋里的那个话本子好像又出现了,还不停地给她展示新内容。
刚才睡的这一觉,大多时间都在做一个梦,梦中女主又回到琴川县,还进入县城医署,成为县医署的医学生。
不仅如此,樱宝也会被招进县医署,与女主一起修习医术。
这就奇怪了,京城的太医院也招医学生啊,女主不去那里,干啥要跑到琴川县来?
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去什么县医署,更不想与女主做同窗。
自己有钱有房有马车,自由自在不好吗?为何要受那等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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