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夜站在原地,眼神悠远地看着已经没了影子的小姑娘。
好久之后,男人低头一笑。
谁能想到他竟然能为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步,为了离她近一点儿,竟然连工作也调动了。
小姑娘回来得很快,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
“阿夜,这个是给春梅的,你帮我给她。”
男人显然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喊他,一时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说:“再喊一声。”
于月神色迥然,倒也没有驳了他的要求,“阿夜。”
然后,男人笑了,眼睛里仿佛坠进了星河,亮晶晶的。
于月悄悄的脸红,不知道一个称呼怎么就让男人高兴成这样。
“有什么话要带么?”
“不用了,我给她写了信。”
李春梅的家都在下边县里,她很少来市里,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于月很珍惜这个朋友。
“好,我走了,你赶紧回宿舍吧。”
于月点点头,从警卫室里把包裹拿出来,往回走的时候,男人叫住了她。
“月儿,”他的声音郑重,“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原本来市里也是为了一解相思,没想到见了人之后,想要每天看到小姑娘的心愈发不可收拾了。
于月静静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浅笑道,“好,我等你。”
“这是新来的助教,”何常华带了个人进教室,介绍道,“他在中医方面颇有研究,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他。”
于月猝然抬眸,对上一双温柔清润的眼,在这一瞬间她立马意识到这位新的助教是谁。
“同学们好,我叫颜橘白。”身穿白色衬衫的年轻人略微弯腰,嗓音淡淡。
他周身气质温润,但是和余定波那种浑然天成的不同,于月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清冷和疏离。
“老师好。”同学们异口同声。
在对上于月打量的目光时,他略微颔首,眉眼如常。
翻开课本,跃入眼帘的就是一味中药——
橘白,苦辛,温,无毒。
和胃,化浊腻
下了课,何常华招手,让于月跟他去办公室。
有人悄声议论:“亲传弟子就是不一样,何教授这是要给她开小灶了吧?”
“不清楚,别的老师我还会羡慕,何教授就算了吧。”另外一个人整理笔记:“他虽然是中医系教授,但是为人太过严肃刻板,我无福消受。”
这种架势他们看看就好,真要当了何教授的学生,学校里没几个人真的羡慕你。
于月不就是个例子么?班上现在跟她说过话的人寥寥无几。
何常华走在前面,颜橘白和于月并肩,跟在他身后。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你怎么会来中医学院当助教?”
“师父说我应该过来磨下心性,”颜橘白只和她见过一面,但对她记忆尤深,“只是没想到会分到这个班。”
于月点点头,觉得他心性已经够好的了。这样的人还得磨炼,那她得沉下心打磨到什么时候?
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不觉走到办公室门口。
因为失神,脑袋直接砸在何常华后背上。
何常华“嘶”了一声,不满:“在想什么呢?谋杀亲师?”
他昨天被老爷子用拐杖抽了一顿,现在后背火燎一样。
颜橘白不动声色收回挡住她撞上去的手,没来得及。
不过见她因为撞到了额头,眼尾泛红,还是多看了两眼。
“对不起老师,”于月轻轻揉着额头,“我下次注意。”
何常华叹了口气,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吧。”
他办公室不大,但是位置好,僻静。
外面的梧桐树叶子已经落光了,枝桠光秃秃的。
何常华泡茶的时候不由往窗外多看了一眼,他说:“我跟你老师是故交好友,这些年他处境不好,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他这是不放心我么?”
于月下意识看他一眼,一时间有些明白颜橘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
颜橘白想到什么,唇边笑意清浅,没有插话。
他自幼跟师父学医,平时师父看诊他也在旁边,他所学具是师父倾囊教授,现在师父有所求,他自无不可。
“师兄?”于月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颜橘白笑得温润,“别想太多,照顾你是师父提出来的,让我沉淀心性也是师父的要求。”
见他如此说,于月松了口气,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扬,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笑声清朗。
颜橘白跟着笑了一下。
“说起来你们也是师兄妹了。”何常华给自己泡了杯参茶,拉开椅子坐下。
颜橘白笑着补充:“对,我不再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了,从此也多了个师妹。”
“你师父对我还是不放心啊。”
何常华旧事重提,“你让他尽管放心,小月我会好好带,你我也会好好磨炼的。”
“师父说您是信得过的人。”颜橘白没有隐瞒。
“一把年纪了,嘴跟村头老娘们一样碎。”何常华直接翻了个白眼。
于月:“”她默默低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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