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霄沉默。
是啊,新帝继位这一年,经过短暂动荡后,逐渐政通人和,如今各方面欣欣向荣。
曾经暗地里为先帝鸣不平的老臣们,如今也逐渐被新帝收了心。
设身处地想一想,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太子,其实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条是不惜一切代价造反,然后如同诚王一般,领着自己的忠心手下,一起连性命都没了。
要么就是安安生生念佛,从此遁入空门。
文彻是个君子,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私心害了旁人。
新帝这一年来做的事情足够证明:他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皇帝。
若是他人能做得更好,自己何必非要将担子挑在肩上?!
所以文彻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罢了。
将面前的茶喝完,齐云霄起身要走。
“呜呜”一阵犬类喉咙里的威胁咕噜声响起,齐云霄扭头去看时,看到了一条半大的狼,正瞪着俩眼珠子看着齐云霄。
文彻喊了一声:“阿丑!”
那狼的威胁声戛然而止,跑到文彻面前伸着舌头摇尾巴,狗里狗气的。
齐云霄见文彻拍拍它的头,喂它吃了一块饭团,不由得讶然:“这狼居然吃素?”
文彻笑道:“跟了我,就要吃素,若是不肯吃素,我就只好把它送走了。”
齐云霄摸了摸鼻子:倒是自己一开始考虑不周全了。
从寺庙出来,齐云霄再回到家时,沈清瑜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跟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劲瘦汉子说话。
沈清瑜坐在圈椅中,懒散地斜倚着。
程平坐在另一边的圈椅中,同款懒散。
齐云霄莫名就觉得不舒服,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程平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来找你,谁知道你不在,我就只好叨扰嫂子一会儿了。进去谈?”
齐云霄于是领着程平进去了。
不多时,两个人出来,齐云霄告诉沈清瑜:“我要出去有点事情,你不必等我吃饭。”
沈清瑜懒懒散散地答:“好呀。”
声音不自觉地娇软,如同慵懒的猫。
两个男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起往外走去。
院子里重归寂静,沈清瑜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绵软地猫叫声。
沈清瑜精神一振:这是小奶猫的声音?
她起身去门外查看。
还真是一只小奶猫,一身虎纹,四条腿却是雪白,摇摇晃晃地像是走路都走不稳的模样。
沈清瑜费力地蹲下身子去看。
这小奶猫刚刚睁开眼睛,比一只老鼠也大不了多少,叫声真是叫人心都软化掉了。
她抬头四处找猫妈妈,这才发现那猫妈妈正在远处的田埂边看着这边,一边警惕地不敢上前,一边又不舍得离开。
沈清瑜想了想,忍住了将小奶猫抱回家的打算,转身进屋:自己只要进了屋,那母猫应该就能过来把小奶猫叼走了吧?
谁知耐着性子等了半小时,那小奶猫还在叫?
咦?
沈清瑜出去看,果然,小奶猫还在门口蹲着,看到沈清瑜出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沈清瑜,嘴里喵喵地叫着。
那母猫倒是离得更远了,可还是没走。
咋的?
还叫咱给你送娃上门?
沈清瑜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小奶猫抱起来,往那边走去。
那母猫也是奇怪,沈清瑜抱着小奶猫过去一点,它又往远处跑一点。
沈清瑜哭笑不得,忍不住骂:“嘿!你这是要把你娃接走?还是要把我拐走啊?”
“你亲生的娃,你不要啦?”
她伸出双手,将手中的小奶猫扬了一下给那母猫看。
话音未落,田埂边的山里突然窜出一群穿着灰色劲装的汉子,不由分说就冲了上来!
这群人至少有五十来人,其中一个直接将沈清瑜脖颈处一手刀劈晕,和另一个人抱起人就跑。
而其余的人却纷纷朝着院子那边的护卫冲了过去。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阻拦前来救沈清瑜的人。
沈清瑜昏迷前最后的想法是:这猫真的是要把自己拐走!
个丧良心的东西!
等她醒来,已经在一个装潢十分精美的房间里了。
被褥是极其珍贵的缂丝被面,床是雕花的沉香木,拳头大的夜明珠、均匀圆润如同指腹大小的珍珠帘子
饶是沈清瑜见过大钱,也被这份奢华惊呆了。
花了这么大功夫,将自己安置在这样精美的房间里,这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试着喊了一声:“有人吗?”
闻声从外头进来一个丫头,手里端着吃的东西:“娘子醒了?吃点东西吧。”
沈清瑜探头去看,嚯!鱼翅羹!
好奢侈啊!
沈清瑜也不客气,闻过之后确定没问题,就爽快地吃了起来。
很快,一碗鱼翅拌饭就吃了下去。
又吃了些青菜、虾皮蒸蛋后,沈清瑜满足地放下了碗筷,看向那丫头:“你主子说了什么时候过来吗?”
那丫头看一眼沈清瑜,眼底也是有好奇的,不过她不敢多话,只道:“主子要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沈清瑜:“”
你这回答真是高明!
罢了,反正自己肚子这么大,跑也不好跑,就安安生生待着吧!
横竖,齐云霄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总会想办法来救自己的。
沈清瑜选择了摆烂。
再次醒来,天都黑了,一盏光亮微弱的走马灯挂在床边,沈清瑜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不由得讶然惊呼:“怎么会是你?”
程平一脸淡笑:“怎么不能是我?”
沈清瑜:“为什么是你?”
程平双手张开,哈哈一笑:“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沈清瑜觉得自己快成应声虫了。
“这是我京郊的别庄。”
京郊?
别庄?
沈清瑜一颗心沉了下去: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吗?
那自己的孩子可还好?
她赶紧给自己摸脉,还好,脉象平稳,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事。
仿佛是为了回应亲娘,孩子用力踹了一脚,沈清瑜只觉得肚皮一紧,却又一喜:这下她放心了,孩子确实没事。
程平环视这造价奢华的卧房,眼神幽远:“你可知道这别庄的上一任主人是谁?”
“是谁?”沈清瑜漫不经心地问。
“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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