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我走在重时中学的八角楼前,八角楼的造型深深吸引着我。我想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房子,两个特别长的一只角,造型拐来拐去二层木板楼,人走在上楼板上发出“嘎吱嘎吱”声音,响声特别大。这栋楼叫教研楼,专供老师备课批改作业。花草树木包围着大楼,树之高,高到在楼顶形成一把把大仐,好像保护婴儿一样呵护着大楼,人在楼里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像是一座天然的冷箱。八角楼旁边是一个学校后门,外面是条梓江河,河上有一座铁索桥,人走在上面晃来晃去如同荡秋千,桥对面是一所小学。沿着八角楼往上走,一条水泥硬化坡路,路两旁有一些老师住宿用的平房,平房前种植花草,路边夹珠桃开着一朵朵白花红花,花香让人有些感觉闷人,坡路尽头,左边是四排长长的学生宿舍,右边是高中生教室。走上台阶,是很大很大操场,操场左边缘是学生食堂,右边是一条宽阔的进学校的大道。再向山坡方向爬过台阶,上面是一排排我学习的初中生教室。
宿舍让我感到很惊奇,一条幽长的过道,两边都是住着满满的学生。我的床是一架上下铁床,我在上面铺。我们寝室一共摆放四架这样的床,刘明兴住下铺。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考起大学,我妈让我编织6666响鞭炮,我编啊编啊!一直编不完,我的右手食指关节处已经被编织火炮用的火麻勒出深深的印痕,印痕发红有痛的感觉,但没有出血。我给我的妈说:“你看看我的手。”她瞅着我的勒痕,从她衣兜里掏出胶布,用剪刀剪掉一个口子,手撕掉一长绺胶布,用它缠绕着我的勒痕处。我编得瞌睡不断涌上头,让我的上眼皮与下眼皮打架。我妈不停唠唠叨叨:“你考上大学,是我们祖仙的保佑,是邓氏家族的荣耀,是我们火炮街的大喜事,是你脱掉农皮当干部的好事。我们只有用我们自己做的火炮来庆贺,大大的庆祝,用6666响火炮驱赶笼罩在我们头顶上的霉运,告诉你死去的爷爷!我梦见我从床上滚落到地面,我的头上冒出来一个青包,痛得我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痛得我叫喊。刘明兴爬上床上的铁梯,用手推着我说:“甲王乙,你咋回事,你咋回事,你醒醒吧!”我揉一揉眼睛,说:“我做梦了!”
“铃铃铃”起床铃声响起,我们穿好衣服往外操场跑。体育委员组织各班人员集合,点名,班主任站在队伍前监督,我们班体育委员是个大个子,名字叫陆勇,是吃供应粮的城里人。班主任是一位留着短发的中年妇女,大脸微胖女人,据说她老公是重时区区长。陆勇对着我们喊:“八三级一班的同学在这里排队。”他左手高高举起,右手指着地点。尽管他竭尽全力地喊,但他的声音还是消失在一片嘈杂声里,我们看见他的身体造型,我们都知道我们班的排队地点。集合完毕后,翁老师逐个检查后,站在队伍前面说:“同学们,你们现在是一名初中生,应该有初中生的样子,你们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名合格初中生。”我先向前后左右瞅,有的同学脚只有一只鞋子,有的甚至于没有鞋子,有的同学穿着短裤,有的赤身有的扣子错扣,还有。然后再看自己,发见短袖反着穿,同学们相互用手指嘻嘻哈哈笑。我们十人一列,五十人五列组成一个方队,翁老师带领我们同全校二十八班一仠三佰名师生围绕操场晨跑,年级体育老师吹着铁哨子喊:“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我们接着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脚踏在煤碴跑道(学校食堂煮饭用过煤碴),既柔软又有弹性,同时还滤水,还扬不起灰尘。我穿着一双胶鞋,微风凉意卸去了我的热量,但是我的腋下汗水顺着我的身体流入鞋子,汗水慢慢地浸润着脚底,跑起步来,“叽咕叽咕”响起。我的脚掌与鞋底摩擦系数变小,我脚趾吃力地抓住鞋底,鞋底像狡滑的泥鳅一样油滑,脚趾不易抓住,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好在跑完三圈,晨跑结束。
天空已吐出鱼肚白,东方慢慢地升起红彤彤太阳,把周围的天空映得咸鸭蛋红。我坐在教室翻开英语语大声朗读:“a、b、c,my name is jia wang yi.”我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喧嚣的朗读声里。读着读着心里想着昨天的二元一次方程很有趣,特别是求解和验算成功的一瞬间,心中的成功喜悦让我面子实足,让我内心充满自豪感,让我自信满满。我手伸进书包,摸出数学书,双手起书,低着头认真学习数学,英语书翻到第一课。我正在代数的二元一次方程中遨游,一个硬硬的东西在我的头上敲打,“咚咚咚”响声让我扭头看,我们英语老师怒目瞪着我,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通过他厚厚的眼镜都很感受到他的愤怒。他颈部血管显得格外粗大,红色慢慢地侵蚀他白净清廋的长脸。他的右手还是呈力爪型,但力爪停止敲打我的头,把力爪变为手掌,用手把我揪住我的耳朵往上提,我随着他的手站起来。尽管他的手停止揪,但是痛一直扎在心里,心里慌慌,手脚发凉,脑袋一片空白,他吼着:“甲王乙,你们翁老师为必没有给你们说过吗?每周一、三、五晨读英语二、四朗读语文,你还在做数学题。你是不是也认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你是不是认为自己中考是全区第二名就可以不认真学习英语,我现在对你们说不要偏科,考高中、考大学英语与数学一样重要。如果你鞁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他越说越激动,劲部血管越来越大宛如充满蓝黑墨水的橡皮软管,嘴巴唾液乱飞,在一绺阳光中,我看见它附着尘埃上,我想我很想做一滴唾液,向它一样附着尘埃上,穿梭在阳光里遨翔飞向远方。这时,教室安静同学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嘴巴和我的头上,他说:“甲王乙,你说我说的对吗?你服气吗?你错了吗?”我一时愣着,看着他的力爪举在空中,灵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对,对,我错了。”脱口而出。他转过身,盯着同学们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许多人同甲王乙一样,该朗读英语时,做其他事情,以后让我抓住,一次在期末成绩中扣一分,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同学们的目光里露出怯弱,他心里得到满足,他的威性在同学们中建立越来,激动的心情渐渐变为平稳,脸上也露出和善,心情愉悦地走向隔壁教室。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胃液不断冲击胃壁,心里慌慌,想吃早饭了,这时,玲声响起。我们向射出的箭一样奔向食堂。
我们一群人跑到食堂外,一排排水泥墩子上已经摆满铝蒸笼。一个个长方型、圆型、大的、小的饭盒摆在蒸笼里。蒸笼和饭盒冒着热气,同学们你挤我钻,想方设法靠近蒸笼,大家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蒸笼里的饭盒东看西瞅。我从第一排寻找到第二排,我的饭盒找到了,饭盒上有我的记号,在饭盒盖上用刀子刻有“甲王乙”三个字,尽管字迹不是格外引人注目,但认真看还是能发现字迹,同时还有一个特点,饭盒侧面有一个凹陷点。我急慌慌地用手触摸饭盒,饭盒的热量让我感觉到烫,从衣兜里掏出洗碗帕,洗碗帕垫在上面,端起它跑向旁边洗碗台。我把它放在水笼头下面的洗碗台上,拎开水阀,一股股冷水冲向饭盒盖,一部分冷水带走热量成为温水溜进水沟,另外其它冷水变为热蒸汽消失在空气中。饥饿感让我端起饭盒跑向寝室,我把它放在一张桌子上,打开饭盒,瞬间宿舍里弥漫着一股馊臭的气味,飘浮在各个角落,“甲王乙,你这稀饭如何吃哟?”?刘明兴睁着我饭盒说道。“习惯成自然,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我边说边爬上床,打开一口红色皮箱,其实就是外层是防水布料,内层是粉红色布中间夹着一层硬纸板,取出一个玻璃罐头瓶子,拎开瓶盖,用筷子拗出一坨油炒过的豆豉,放在稀饭里。我对他说:“刘明兴,你要来点不?”他向玻璃瓶瞅了一眼,回答道:“搞一点。”我把筷子放在嘴里,用舌头和嘴唇呡呡附在筷子上剩余的饭粒和米浆,再把筷子放在玻璃瓶里拗一点,放在他的饭上,然后把筷子插进干饭中,抽出来筷子上没有附着豆豉,干饭中留下一双筷子洞。我看见他饭盒还有一个小饭盒,说:“这是什么?这个还巴适,你是从哪里买的,为什么我买的饭盒没有这东西呢?”“是我爸从王医生那里找的。它叫注射器针头消毒盒,它是废弃的。”“我蒸了一些从家里带来的干菜,你要品尝一下吗?”“不要”我话还没有说完,黑黑的干菜已经飘浮在稀饭上。陆勇一手向上擎住筷子,筷子上串着一个黄色馒头一个白色篷松馒头,一手端着装有浓浓的红豆稠的大陶瓷碗,嘴里吹着口哨,走进寝室。他进门后,嘴巴里骂道,“食堂里那些龟儿子,硬是把学生食堂拿来练技术,老子给钱,还必须买他们做的“肝炎”馒头(主要是把碱放多了,并且没有把面发酵好造成的,同学们给它取名为“肝炎”馒头。”他坐在下铺,嘴巴伸进稠里,嚯得“呼呼呼”响。然后抬起头,张大嘴,对准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牙齿快速嚼咬,他鼻子翕动几下,眼睛瞟来瞟去,然后说:“同学们,你们吃的什么?有好东西大家都要分享一下,不要吃独食。”他边说边站起来,向我们宿舍里七人饭盒里瞧,鼻子不停翕动,他看到我饭里的豆豉,对我说:“就是这东西,香得不了,我品尝点。”“要得。”我正要把筷子伸进玻璃瓶,“我来。”他的筷子用洗碗帕擦干净放进玻璃瓶使劲拗出一大坨放在碗里,吃了一口后,说道:“真香,里面还有小小肉沫,是那里买的。”“我妈炒的。”“你今天晨读在做什么?我们在做其他事情,耳朵始终随时监听到。郭老师比较凶,他的体育也很好,你看他玩单双杠,活脱脱的是一名国家运动员,在单双杠上飞来飞去,我在后面看见他要从教室后门进来,不停地咳嗽,你没有听到吗?”“听到了,我抬头看,没见到任何老师。”“你太老实了,你没有听到突然朗读大了吗?”“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经验不足。”刘明兴说道。陆勇接着说:“大家放心,我听说他是个耿直人,有一些同事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说得重落地轻。”“我也不记恨他,我确实做得不对,但我就是喜欢数学特别是代数,一想到数学就忘记其他课。”“今天是不是这个月第三周星期五。”陆勇盯着刘明兴问道。“就是,刘委员,你这个生活委员今天事情多哟,但有两件特别重的事情,一是下午放学后,要组织同学打扫卫生,这月这周各班各寝室清洁卫生评比很重要,涉及我们班的流动红旗能否继续留在我们班;二是上晚自习的时候,要给每位同学分供应粮。”我说道。“没关系,有你学习委员和陆体育委员雄起,应该没有问题,便何况还有那么多班干部帮忙。”刘明兴说。
下午下课铃刚响起,我们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对郭老师说:“老师,再见!”“同学们,再见!”郭老师边回答边走边跨出教室门。翁老师接着走进教室,于小蓉走到讲台前,喊:“同学们,安静点,翁老师来了!”翁老师举起双手往下按,说:“同学们,安静,今天是清洁日,是学校卫生评比日,大家都要认真搞卫生,听从生活委员安排,刘明兴你安排一下分工。”刘明兴站起来说:“第一和第二小组负责教室两边六副窗门卫生,第三小组负责教室内和教周围地面卫生,第四小组负责分给我们班的公共区域卫生,我的公共区域就是操场最里面挨到食堂那里的操场。”他右手抠着脑壳想了一下,说:“各小组组长要认真负责,我把清洁打扫完后,同小组长们一同检查,报告老师,安排完毕。”“总的来说,就是这些事情安排,刘明兴安排得还是合理,但我还要强调以下几点,一是一组和二组还要做两道门和门顶上小窗户卫生,不要忘记。二是三组一定要把日光灯管和灯罩以及灯绳清洁卫生,还要把黑板和黑板框擦干净。三是四组打扫卫生时,一定要注意靠食堂的水沟里的垃圾。最后一点,大家要相互配合,爱护集体荣誉。”她转过大头看着于小蓉说:“小蓉班长,你一定要搞好团结工作,让流动红旗永久挂在我们班上。”“报告翁老师,我一定完成任务。”她接着说:“陆勇,今天上晚自习的时候,你选几个同学到食堂,把我们班的供应粮领回来,刘明兴你组织同学分粮,各位同学请带上你们装粮用的洗脸盒或者口袋。”
我与于小蓉负责靠出大门方向的一副窗户清洁,这窗户共有两扇活动窗户门、两扇之间是固定窗户门、窗户上面还横着一扇半活动窗户门,每扇窗户门中间由二根木条隔成三张小窗洞,小洞上安装玻璃。绿色的窗框条相嵌在红砖墙壁上,大家都说,红配绿,配得哭,意思说搭配不协调,但在我的眼里是那么洋气,我的小学校可是土砖砌成,黄泥巴砖里还夹杂着一些谷草节。我从宿舍里拿来洗脸盒,把抹灰帕在自来水中反复清洗,端着装满水的洗脸盆,小心翼翼地往教室方向走,但盆中水很顽皮,它在盆里荡来荡去想逃离约束,水洒落在我的鞋子,鞋子湿透了,洒落在地下,地面泥土咕咕地喝下,于是地面上一点点变得湿润,颜色变深好像是要告诉我们它水喝足了。于小蓉看见我尴尬的样子,说:“甲王乙,你把抹灰帕放在水里,手能更好地掌握平衡,同时,水不要装得过满。”我打开窗户门,爬到窗台上,站立窗台上,于小蓉递给我拎掉多余水份的抹灰帕。我弯腰弓背先把中间固定窗户框和玻璃一一擦掉附着它们面上的灰尘,“从最顶上横着的窗户擦起,否则一会儿下面窗户又会弄脏。”我垫起脚,费劲地擦拭灰尘,外面擦完,我把老袋又钻进面外擦。“不要急,我找几匹砖放在窗台上垫着脚擦。”我擦完上面玻璃后,于小蓉争着擦下面玻璃,我说:“你洗帕子即可。”我们一遍一遍擦拭三次,但阳光照在它上面,我们看见还有一些印痕,不是特别亮和透。我们擦得几乎要崩溃了!我向相邻教室瞧,发现别人最后一次再报纸把窗玻璃擦干多余的水分,我对于小蓉说:“班长,你给我拿点报纸擦拭水份。”于小蓉从废报纸堆里抽取几张,走到室外,用手拍打着它,顿时在光线看到一些灰尘从报纸上飞到阳光里。我抓着废报纸仔细地擦拭玻璃内外面,“现在效果如何?”我问道。“亮多了,就用报纸擦一遍,肯定行。”我们站在地面上看着窗户,窗户在阳光里清澈透明一尘不染,好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作品一样高兴。她看着我笑了,我看着她也笑了,刘明兴说:“你们笑什么?”他看着我们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笑,你们把窗玻璃擦得真干净,但你们脸上像脏兮兮的,好像抹灰帕,不,好像是花帕子东一坨红西一坨黄,如果学校来检查,教室干净了,可是你们影响我班形像。”说完哈哈大笑,我们异口同声说:“幸好,还可在厕所冲冲澡,一定不会影响班级荣誉。”
学校一位副校长领着各班生活委员,对每个班的清洁卫生进行检查评比,几十位检查人员围着我们班,有的用手指摸摸窗玻璃,有的戴着白色手套摸门框,有的检查教室地面,有的检查教室周围有无垃圾。刘明兴紧跟随着副校长,边走边汇报我们班清洁卫生打扫情况,他们向黑板方向走去。他先瞟了一眼黑板框,黑板框靠山顶一侧明显有污迹,他向我递一个眼色,我立即跑到黑板框处,用身体挡住污迹。他拽住副校长说:“你看我们灯罩灯绳一点灰尘都没有,请领导仔细检查。”于小蓉马上在课桌上放一张报纸,副校长说:“把报纸放在这张桌上。”于小蓉在桌上铺好报纸,他踩在报纸上,用手摸灯罩翘起的凹陷处,再把手拿到眼前,说:“卫生确实打扫得干净。”副校长走出教室门。这时,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手心冒出微汗。
上晚自习时,我帯上洗脸盆走进教室,看到刘明兴与陆勇等五名同学围在一起商量如何分粮,我对他们说:“用称分配。”“我们知道,但是在分配过程中有损失,同时一会儿要还给别人。”“我这洗脸盆肯定能装十斤粮,在十斤处用油彩笔划一圈。”“甲王乙说的办法可行,只能这样,分配一个大概数。”陆勇说:“我来拭一拭。”刘明兴用我的洗脸盆在一个蛇皮尼龙口袋中装满米放在称台上,显示十三斤,陆勇正要往外舀米,刘明兴用手拍拍头说:“嗨,我这脑袋笨的,洗脸盆重量都没有称。”一位同学说:“刘明兴你娃娃是天生做生意的脑壳,别人说你鬼精灵,你的脑壳都笨了吗?那我们脑壳不知道还笨到什么程度哟。”刘明兴盆中米又倒出来,对陆勇说:“还是你来,你们家都是粮站的工作人员。”“这跟他们没有关系,你喊我来我就来嘛。”陆勇边说边把盆放在台称上称,盆重一斤二两。他把盆放在粮口袋里,用手把米刨进盆里,放在称台上,在盆的上方用手捧着米,我们弓起背,眼睛盯着称杆,说:“再加点。”陆勇轻轻地松开手掌,双手掌分开一条小缝隙,米粒缓缓地落在盆中,称杆微微向上扭动,“少加点。”他这次双手掌分开的缝隙更小了,几粒米落下,称杆向上移动,但还没有到水平位置,刘明兴说:“好了。”“你娃娃硬实会算账。”刘明兴把脸盆端到课桌上,用手把米捊平,又弯下腰,用眼睛仔细观察盆中米是否在一个平面,然后,他用红色记号笔在盆子内侧划了一根粗红线。他把米倒出后,又把粗线下沿加宽。说:“大家每次分米时,不能超过红线的下沿。”刘明兴说道。“你娃娃是精明些。”我用手拍着他的背笑嬉嬉地说。“他这种分法是对的,宁可多剩点,也不能分不够。”。
晚自习开始时,翁老师手里捧着三角尺和备课本以及数学书走进教室,教室一下安静了,翁老师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讲桌上,站在讲台,目光在教室巡睃一遍,然后停在刘明兴脸上,翁老师还没有开口问,刘明兴站起来,对翁老师说:“分米的办法,我们想好了,用盆子印,已经准备好四个盆子,十几分钟都可分配完毕。”“我主要是锻炼你们,既然你们想好办法,那么晚自己中间休息时,你们抓紧时间分配。”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接着说:“我有点感冒,嗓子有点发炎,大家不要开小差,集中精力听课,我也知道大家辛苦,晚自习是大家做作业和预习功课的时间。但是,没有办法,我们主课都在赶课,你们是首届三年制初中,第三年下学期基本上不上新课,全部时间用于从初一到初三拉通复习。”教室里出现一些杂音,有的说作业没有时间做,有的说太快了赶不上老师的进度,还有的说我们学生太累了。翁老师看着我说:“甲王乙,你说说他们在说什么?”我站起,对同学们所说之事重复一遍。翁老师听后,继续说:“人活在世上,都要承受各种压力,受各种累,经历不同的苦的人,才会实现自己的目标,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成就和幸福。”她端着水杯,呡呡开水说:“你们这点累都受不了,还谈考什么大学呀!”我静静听翁老师这席话,宛如一粒小石子投入平静水面荡起涟漪,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想想自己的父母过的生活是那么艰难,没有当工人的父辈,要改变命运,唯有刻苦学习。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于小蓉轻轻推我一下戏谑道:“同学,今天你也感受一下当居民的好处。”四个小组长组织同学排队,一名同学用有记号的盆子分米、一名同学登记、一名同学专门看记号,很快每名同学都分配到米,最后还剩余一斤左右米,陆勇对翁老师说:“这点米,无法处理,不好再分配。”“今天,分配的很好,用手给每位同学都分点吧!我想信没有同学会呕气,同学们,对吗?”翁老师说。“对,我们肯定不会呕气,翁老师请相信我。”同学们一起回答:“要呕气,他自己跟自己呕吧,反正我们不会陪他呕气。”陆勇边说边向女同学扮鬼脸,女同学假装害怕,随着一阵阵尖叫声,有些女同学跑出教室,陆勇在后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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