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谦哥儿的性命,裴洛白急得音腔都是颤的,“祖母,还没有查出谦哥儿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才诱发了敏症,万一,万一就是这糖衣花生,千万不能再让他吃了。”
想起谦哥儿刚才那副难受的模样,他心有余悸,匆忙上前阻止。
“不,不能吃!”只是,有个人比他更快,江临月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抢走谦哥儿手里的糖衣花生,全都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碾碎。
谦哥儿受了惊吓,哇的一声,哭着扑进老夫人怀中,“曾祖母,我怕”
见谦哥儿哭了,赵氏沉着脸呵斥道:“你冒冒失失的这是做什么?瞧都把谦哥儿吓哭了没。”
老夫人的怒斥声紧随其后,“江临月,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看看,你这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吗?有哪个母亲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禁忌之物,你若是现在老实交代,我还能看在谦哥儿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一回,否则谋害侯府嫡子,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老夫人,我真的冤枉啊!谦哥儿自出生便在边关那等苦寒之地,在此之前他从未过吃过花生,这一点显哥哥可以作证,刚才我只是一时情急,怕谦哥儿真是因为那颗小小的花生,才难受成那个样子,我实在是怕极了,才会出此下策,还请老夫人明鉴。”江临月哭着跪倒在地,她声声泣血,字字喊冤。
可她真的冤枉吗?
她知道谦哥儿不能服用花生,可只吃一颗的话,顶多身上起点疹子,哭闹一阵就好了,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
她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能想到这次竟险些要了谦哥儿的命。
都是他们逼她的,假如不是老夫人为老不尊,给自己的孙子下药,她又怎会让谦哥儿冒险。
“祖母,我信月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月儿最是善良不过,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她比谁都心疼谦哥儿,断不会害谦哥儿的,再说她又为何要害谦哥儿?”裴洛白挡住老夫人的视线,眼中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
老夫人实在没有想到,他竟被江临月迷惑至此,“她为什么要害谦哥儿?你问得好,若没有这桩事,你现在该在哪里?这会又在哪?”
江临月心头一惊,老夫人竟然看穿她的意图了!
“祖母,你不能因为对月儿有偏见,就怀疑她要害谦哥儿,若你真容不下他们母子二人,孙儿也不勉强,我这就带他们离开这里,省得碍着祖母的眼。”裴洛白态度强硬,他怀疑老夫人是在故意找江临月的麻烦,因为她一直都不喜欢江临月。
江临月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老夫人又怎样?她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归西了,赵氏又是个立不起来的,到时候整个侯府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惯会装的,“显哥哥你不要这么对老夫人说话,老夫人只是太担心谦哥儿了,你万不可因为我们顶撞老夫人,我求你了。”
裴洛白被她这番话感动坏了,“月儿”
一听自己的儿子要走,连带着刚认回来的孙子也要一并离开,赵氏急了,“母亲,花生这种东西极容易卡住,金贵人家的哥儿姐儿都不吃的,这谁能想到谦哥儿竟碰也碰不得,我记得府上有个小辈,就吃不得花生,一沾花生就又是出疹子,又是呼吸急促的,与谦哥儿的情况一样,他也是跟谦哥儿这般大小才发现的,儿媳也相信月娘不会害谦哥儿的。”
她也是约摸记得有这么一桩事,至于到底是哪个小辈,真叫她说,她也说不上来。
看着江临月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老夫人气的喘气声都粗了,偏又没拿到她什么实质性的错处,罚也罚不得,最可恨的是洛白还就吃她这一套,还有赵氏也是个拎不清的,简直气死她了。
“今日这件事到此为止,谦哥儿都睡着了,洛白你还杵在这个干什么?别忘了你今晚该在哪里。”老夫人瞪了裴洛白一眼,她起身就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她说什么也待不下去了。
赵氏忙去搀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江临月恋恋不舍的看着裴洛白,他不过是去自己的夫人房中一趟,到她这成了生离死别一样,她双眼雾蒙蒙的,犹如春雨中乱颤的桃花,满是诉不清的缠绵情意,趁着老夫人和赵氏谁都没有主意,她伸出手指,默不作声勾了勾裴洛白的掌心。
勾的裴洛白喉咙阵阵发紧,看着她的眼神都着了火星,宽大的衣袖下,他一把握住江临月的手,牢牢攥在掌心里。
两个人正在这边天雷勾地火。
“啊老夫人”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老夫人下台阶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也软的厉害,竟直挺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孔妈妈和宋妈妈两个人愣是没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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