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芳宴要经过三轮。
第一轮便是上湖边看台,然后由逛群芳馆的平头百姓投签决定前三十名。
为了公平公正,那些签由官府之人当日随机发放给游玩的百姓,这也避免了暗箱操作的可能性。
因此,这些花还得在看台上摆放一会儿,等领了签子的百姓们投了签,选出得签最多的三十名花卉进入里面的内馆。
内馆里全是达官贵人。
当然京城里叫得上名字的人家,基本上都使了花卉来参宴。
外馆这边,像长生这样亲自守着花的主子并不多,各个府上都是有些脸面的管事替主子出面。
沈蓉他们也没等多久,不一会儿,外馆中的游客渐渐变多,仔细一看能看到很多百姓手中还拿着一支支抹了红的花签。
花签跟寺庙里求签的签子一样长,上面不仅雕了花,还序了号,完全杜绝了造假的可能。
这些百姓显然已经熟悉这一套流程了,只是很多人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激动的脸都红了。
不得不说,花卉的株型大,还是很占便宜的,那些百姓第一眼便看到的就是那两株一人高,色彩缤纷的花卉,十八学士和多色蔷薇。
这两株花着实太惊艳了,那绚丽多彩的颜色着实骚到百姓们的痒痒,也将其他颜色的花压得黯淡无光。
倒也不是其他花不够好不够名贵。
勋贵人家赏花讲究花境与花意。
而自古到今,寓意深远有意境气节风骨的花不外乎梅兰菊莲,就连那雍容华贵的牡丹也时常被文人嫌弃太过艳丽俗气。
而偏偏勋贵人家推崇的几样花卉,在这些年的花朝节里,大家已经看得够多了,年年都是那些,丁点儿新鲜感都没有了。
因此,若是谁家拿出新奇的花卉,总是要比那些常见的花卉更引人注目。
外馆中,手里拿着红签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家看看那株十八学士,又看看这一团多色蔷薇。
有的人认出来那是蔷薇,无一不惊呼。
只因,那蔷薇月季在大雍,着实多见,寻常人家在院子里种上一株也是种的起的,好养活,开花多。
平民百姓看到寻常就能见到的花,被种出这么多颜色,大家少不得惊叹一番。
因此,花台前的篮子里,倒被投了不少红签。
不过,那十八学士也毫不逊色,喜爱的人也不少,投的签比沈蓉这边只多不少。
看台上的花着实摆了不少,早春开的,晚春开的,竟都同时开放,有牡丹,海棠,玉兰,薜荔、藤萝、牡丹、迎春,单色月季,双色月季,梅花等花卉,密密麻麻放满了整个看台。
这还不算,每样花卉又分好些颜色和品种,参宴的花卉着实不少。
沈蓉站在旁边看了那么久,通过那些护花者口中的那些话,渐渐地也知道了些这里头的禁忌。
这些禁忌,若是没参加过群芳宴的人,大抵是不会知道的。
不得不说,她和长生还是有几分运气的,他们误打误撞,竟将那些要注意的,都一一给避开了。
一个时辰过后,领了红签的百姓都将手里的红签投入了自己心怡的花卉前的篮子里。
很快便有人来清数签数,然后将每株花卉得到的签数登记在册。
沈蓉眼尖地看到,那看台上,有几种花都没收到签子。
再看那花卉,看着很平平无奇,难怪没有得到签子。
沈蓉再看向自家篮子里的签子,心里也有了数。
有了这些签子,他们的花应该能进第二轮。
那一排花卉中,除了十八学士和多色蔷薇得了不少签子,还有一株并蒂莲也得了不少签子。
那并蒂莲是粉白二色,寓意也好,不怪得了那么多签子。
还有那粉紫二色的牡丹二乔,西府海棠
京城到底富贵,名花异草着实不少。
很快,那边计数的人将名次全都整理了出来。
进入第二轮的花卉有刘家的十八学士,以及沈蓉夫妻俩准备的多色蔷薇,并蒂莲,西府海棠
总之后面的那些花卉,来来回回还是往年那些花,顶多就是品种花色有一些变化罢了。
进入二轮后,长生抱起那一大盆花,和其他入选的人,跟着管事进入内馆。
沈蓉带着两孩子紧跟日后。
外馆多是自然之景,而内馆亭台楼阁,连廊较多。
而这次摆花的看台就在那连廊下。
勋贵们在对面的亭台楼阁中赏花。
这第二道流程,便需要在坐那些勋贵人家给这三十种花投票。
三十盆花,长生那一大团姹紫嫣红,和那一株一人高的十八学士,刚入内馆,便一下子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那么大一棵十八学士,但凡喜爱茶花的,见了后就没有不流口水的。
而长生抱的那盆跟那小姐做的绣球似的花团,也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原先在前面很有优势的多色蔷薇,在这些讲究的勋贵们的眼中,也没了优势。
但,那这样多色的花,还是让人忍不住稀奇,毕竟大家也是第一次见。
几个小官女眷在阁楼上看着下面的花议论纷纷。
“这花好像是月季。”
“不对,应该是蔷薇。”
“我看都像,那开出的话却又比那两样好看。”
陈园的丈夫是个翰林,因此也在其中。
当她看到长生时,眸子闪了闪。
今日,她跟着嫂子来参加群芳宴,没想到沈蓉竟带那个傻子也来了,还弄了那么一盆打眼的花。
陈园心里闪过一丝嫉妒。
伯爵府参加群芳宴,只是随大流,送了一盆牡丹来,结果连粗初选都没有过,陈园看到长生身边那一盆花,心里忍不住暗自嫉妒。
毅勇伯府虽为新贵,在京中也有些权利,可到底被先皇抄过一次家,底子薄,是万万不会在这些花草上花大价钱的。
毅勇伯一家,已经进京几年了,年年随大流,若是以前倒还好,可偏偏沈蓉夫妻二人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还拿出一盆那样的打眼又稀奇的花来。
这说明什么?
京城有名的破落户,也许并不破落,甚至还比她过得好!
陈园定了定心神,道:“那花的颜色可真多,不会是染的吧?”
这可不是她瞎说,就是在发达的后世,陈园也没见过能开出这么多颜色,花型又好看的花。
陈园这话一出,也有不少人附和。
“我看有可能,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颜色的花呢!”
有人赞同陈园的话,也有人反驳。
“这花的颜色确实多了些,可这也不代表种不出来啊!”一笔阁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