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走的壮族和黎族只得投靠南疆以南的苗族,千余年来,壮族和黎族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所栖息的地方是苗人给予的。
他们早已经将这些地方视为自己的领地,甚至因为领地的原因,壮族、黎族和苗族之间也大打出手过无数次。
虽说苗、黎、壮三族之间的斗争,祭司不得参与。
但是苗人天生彪悍,又人人喜好斗狠,所以每每都是苗人获胜,如此一来积年累月的族仇也使得苗人对壮族和黎族越发的不满。
于是苗人慢慢的从壮族和黎族手中将以前给予的土地收回,这也使得壮族和黎族的生存之地大大的减少。
如此,壮、黎两族对于百毒谷的仇恨加深的同时,对苗族也越发的怨恨。为了生存,他们多次与百毒谷争斗,但每次都以惨败而告终。
百毒谷之人行事又极为歹毒,这使得心地善良的苗人看不下去。于是在苗人还是继续将以前的领地还给了黎族和壮族,只不过人心总是贪婪的。
如此一来,百毒谷、苗人、壮族和黎族竟潜移默化间形成了互相制约的存在。
整个南疆之地每天都处于一片暗潮涌动之中,若是有一天一方势力瓦解,整个南疆的局面或许就会重新被改写。
这天,苗族的核心领地黑水城中,所有的苗人都在载歌载舞庆祝着苗人族长六十岁的生辰。
苗人的习俗,每逢节日或是这等大事,族人们都会放下手中的事物参与进来。他们载歌载舞,杀鸡宰羊,好不热闹。
就连常年在祭坛闭关的大祭司,也出关为其庆生。
黎族和壮族的族长也带着亲信前来庆贺,这样的日子里,苗人对前来庆贺的壮族和黎族自然是礼待有加的。
苏十七在白灵的带领下,正朝着苗族聚集之地疾驰而来。
要说白灵跟在苏十七的身边确实省了苏十七不少的麻烦,在九尾天狐还没有陨落的时候,她曾带着白灵来过这南疆。
走过凶险的十万大山,也到过这苗人的聚集之地。白灵更见证了九尾天狐和苗人祭司的那感人至深的爱情。这也是为什么白灵一开始便要带苏十七到这苗人聚集之地的原因。
二人御空朝着黑水城而来,迫近黑水城时二人才在虚空停了下来。白灵深深的看着身下的黑水城,心中翻起了酸涩。
苏十七见她的样子,也不好打扰他,便默默的看向了身下的黑水城。
只见整个黑水城依山而建,竹楼瓦舍,随着山势的起伏而起伏。从高山上流淌而来的河流从城中房屋下缓缓的流走,流淌到城外那一潭潭碧绿的潭水之中。
潭水映衬着苗家女子浣衣洗头的的身影,也倒影着她们清纯美丽的脸庞。
山水有情,苗人也有情。她们会将自己的情绪唱给这清水,唱给那高山,唱给河岸旁缓缓走过的情郎。
黑水城倚靠的山峰顶端,这里用黝黑的巨石修建了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宽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山顶,祭坛的旁边同样用巨石修建了几间高大的房屋。
这些房屋黝黑,高大。矗立在这山巅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这些房屋是苗人祭司们所居住的。
祭坛边上,生长着两棵高大的红豆树。
白灵的身影从虚空降落了下来,缓缓的落在了两棵红豆树的边上。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其中的一棵,眼神之中都是对往事的回忆。
似乎那遥远的往事,在这红豆树前,如同刚刚发生一般。
苏十七紧跟在白灵的身侧,看着白灵的一举一动。突然间,端坐在黑水城中的苗人大祭司突然张开了双眼,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怒气横生。
“大祭司!”
这一幕落在了族长的眼里,他很是好奇的看向了大祭司。在族长的眼里,大祭司从来都是慈祥的,这样的神色只有苗人的信仰被人践踏时才会有。
族长心领神会地朝着山顶的祭坛望去,那里是苗人最神圣之所在。常人别说踏足,便是议论也会受到苗人的群起而攻之。
大祭司的身形突然暴起,南疆巫术瞬间凝结托着大祭司朝着山顶急速地飞去。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私闯我苗人祭坛!”
大祭司的身形未到,那浑厚沙哑的声音先一步传来。苏十七连忙运转了三千法相将自己和白灵护在了其中。
三千法相金光大涨,带着佛家庄严的吟唱之声迎着大祭司的怒喝而去。
两道强横的音波在虚空相撞,三千法相化为一个愤怒的罗汉一掌拍下。苗疆的巫术也丝毫不让,带着那强横的力量直击罗汉的眉心。
苏十七第一次与苗疆巫术交手,不知这巫术的玄妙。
两道功法相接的瞬间,苏十七的身形被击得连连后退,他连忙运转了太极合真诀将巫术尽数的化解,这才站稳了身形。
大祭司虽然没有再运转功法抵挡,身形也没有被击退但是心中却是一惊。
“眼前这年轻人的修为之深厚,简直是我平生仅见。若非他仓促还手,这一击击退的恐怕就是我了。”
大祭司心中虽然惊讶,但是身形却丝毫没有停滞。他落在了祭坛之前,手中一柄古老的手杖指向了苏十七。
“大祭司!”
白灵连忙叫喊了一声,大祭司这才放下了手杖快步地朝白灵走了过去。
“白灵!”
再见到白灵,大祭司那原本沧桑的脸上展开了难有的笑容。
白灵也化为了一个小女子的姿态,扑到了大祭司的怀里。
大祭司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轻轻地抚摸着白灵的头。那数百年沧桑岁月下枯槁的手显得异常的温柔。
苏十七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故人的重逢。
他默默地转头,看向了天际的尽头。那里也有这样一位老人在等待自己吧,寒灯的脸庞不觉间在苏十七的脑海之中浮现。
“待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了。”
心中暗暗的嘀咕了一句,苏十七继续看着虚空。似乎只有这样,心中对于那位恩师的思念才会减轻一些。
“大祭司,这些年来,你又老了不少。”
大祭司哈哈一笑,笑声爽朗,俨然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爽朗,更不像他如此沧桑后的爽朗。
“你这位朋友的修为很是深厚。”
二人简单的交流后,大祭司将目光看向了苏十七。
白灵一脸幸福的回应道:“大祭司,他叫苏十七,是我恩人也是我的好友。”
大祭司毕竟是经历过岁月沧桑之人,他哪里看不出来白灵对苏十七有情义,于是大祭司微微一笑朝苏十七拱手一礼。
苏十七见状,连忙躬身回礼。
“大祭司乃前辈高人,这一礼折煞晚辈了。”
听着苏十七声音之中沧桑,大祭司不由得侧目多看了苏十七两眼。
“这年纪轻轻一头白发,莫非是修炼上遇到了困难?”
苏十七闻言,苦笑一声并没有回应大祭司。大祭司也明白了苏十七满头的白发并非修炼,更是经历所致。
于是也心有感慨的,长叹一声将他们引到了祭坛下方的房间之中。
只见这房间里高大,却不宽敞。墙壁四周经过千余年的岁月洗礼,也变得漆黑一片,大祭司亲自为苏十七二人倒了茶水。
“我虽身为苗人祭司,却不同苗人嗜酒,这一碗清茶待客不周,苏小友见笑了。”
苏十七双手接过茶碗,微微一笑道:“前辈那里的话,前辈屈尊招待晚辈已经倍感荣幸了。”
大祭司随之又将另外一碗茶递给了白灵,其间大祭司出声询问了白灵一句。
“小九还好吗?”
白灵闻言,伸过来的手也是一滞。她不是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实在是不忍心欺瞒眼前这位沧桑老人。
“老祖她”
白灵未将话语说完,大祭司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端着茶水的手一阵颤抖,沧桑的脸上也不由得生出了悲情。
“大祭司!”
“我没事。”
大祭司说罢继续将茶水递给白灵,只是那声音之中明显的低沉。
白灵接过茶水,不愿意去看大祭司满是悲伤的脸。这一瞬间,大祭司似乎失去了生命之中所有的意义。他那本就沧桑的脸上,更有时光在一片一片地剥落。
那是属于他和小九的时光,如今却只在大祭司一个人的脸上剥落。
大祭司神色黯然地走出了石室,缓步来到了那两棵高大的红豆树前。
微风吹来,将两棵红豆树吹得沙沙作响。像极了恋人间相互的衷肠,只是如今在这红豆树下,却只将悲伤留给了大祭司一人。
大祭司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一棵红豆树,纵使他历经沧桑,还是没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悲痛。
“这两棵树,是我和小九亲自种下的。是她离开南疆时我们一起种下的,如今她走了,只把思念留给我这个风烛残年之人。”
他的话语是悲沉的,连吹来的风听了也不禁低低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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