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思雨连连的招呼苏十七过来,苏十七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缓步的朝着万思雨所在之处走去。
“果然是块美丽的石子。”
苏十七见万思雨的手中,一块晶莹剔透,质感如玉的石头被万思雨捡了起来。苏十七凑过来的身影和万思雨的影子一并映照在了这个小小的石头里。
他们靠得那么的近,近到彼此都能听到那跳动的心声。万思雨的脸上绯红一片,却不自觉地又朝着苏十七靠近了一些。
他多希望,此时的他们真的能如同映照在这石头上的影子一样,永远定格在这样的瞬间。
而苏十七的眼里,恍惚间看到了石头上出现的江雪吟的脸庞。那是这二十年来深深的相思之人的脸庞,如今这样模糊又这样清晰的出现怎能叫苏十七不心中一动。
苏十七那沉默了二十年的脸上,终于缓缓的绽出了一丝的笑意。万思雨见苏十七的神色,也不觉的露出了笑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十七的情绪已然成了万思雨的情绪。
“万少主,我们走吧。”
说罢,苏十七迈步又继续朝着长生殿门人所在的地方走回了。
“你是不是怕了?”
万思雨的话语突然从苏十七的身后传来,苏十七一愣停在了原地。但是苏十七这些年来习惯了沉默,他虽停在了原地,却始终没有出言回复万思雨。
“你是怕爱上我而忘记她是不是?”
苏十七脸上的神情微微的变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冷漠、那饱经沧桑的神色。
万思雨的话似乎吃戳中了苏十七心中最柔软之处,话语如刀就连苏十七这样饱经沧桑之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心中那份复杂,那份纠缠始终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万少主,我们该回去了。”
“万少主?”
说罢,万思雨苦笑了一声。
“在你心里我就是万少主,我不知道我比起你心中那人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这二十年来你始终不愿意正眼看我,始终将我对你的情感拒之千里之外。”
苏十七闻言,依旧没有开口回应万思雨。只是他的心中也确实有了一丝了的变化,或许说是愧疚更贴切一些。
他确实不敢正面万思雨的情感,毕竟将两个人装在心中,他断然是做不到的。
他所坚定的,都是对江雪吟的深情。可越是坚持,他越害怕自己会伤及别人,这样矛盾的心也使得苏十七不敢正视万思雨的每一个示好。
“走吧。”
冷冷的话语还是从苏十七的嘴里传了出来,随即苏十七当先一步朝着来路走去了。
万思雨心中悲伤,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石头出神。泪水也滴落在了手中的石头之上,将石头上两人靠得如此之近的身影彻底模糊。
“不管如何,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万思雨轻轻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将石头揣进了怀里随后跟上了苏十七。
突然间,整个流波山下起了大雨。二人没有带雨具,此地除了这一条山涧和满地的礁石连一棵避雨的树木都看不到。
苏十七原本想御空飞到崖壁下那片茂密的林丛中去避避雨,万思雨却似乎并不愿意。她微微地向苏十七露出了一个微笑,脚下光芒一起御空飞走了。
苏十七见状,心中诧异万分,也有了一丝莫名的负罪感,随后苏十七也御空离开了此地。
就在二人回到山洞时,雨也刚好停止了。
玉沧城里,血道一行人也来到了城中,只是他们并没有逗留,而是朝着流波山的方向径直的飞来了。
几日之后,血道之人落在了流波山的南边,在一片密林之中停下来修整。
“派出人手,打探一下长生殿和正道之人有没有到流波山上。”
“是。”
在南宫夔的安排下,血道之人各司其职去了。
在流波山一处高峰之上,两道身形随之出现。他们将整个流波山收在眼里,不管是美景,还是暗藏着的危机。
“副殿主等人到了吗?”
“回禀殿主,三日前便已经到了。”
“这些日子还有登岛之人吗?”
“血道之人也到了,不过这流波山太大,他们登山之后我们便丢失了他们的踪影。如今他们栖身何地,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寻到。”
“无妨,派出人手关注着副殿主那边的情况,提防着血道之人即可。”
“是。”
话语后,长生殿的弟子离开了此地。
“鬼长老,我们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殿主放心,一切准备就绪了。就等着登岛之人将夔牛拖到筋疲力尽,我等出手即可。”
“好,为了这夔牛,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断然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吩咐下去,让门人将苏十七等人修整之地暗中透露给血道之人。断然不能让血道之人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若探知到了夔牛出世的地点,也要将此事透露出去。”
“是,殿主果然好手段。”
鬼长生话语之后,化为一道鬼气消失在了原地。
这些日子,苏十七将长生殿的门人分成了数批。除了留守他们休息的山洞之人,其余的门人弟子都被苏十七分出去寻找夔牛的踪迹。
苏十七自然也不会闲着,他时常与万思雨和秦牧庵几人一起出发,在流波山上慢慢地扩大了寻找的范围。
林婉儿则是留在了山洞之中,为长生殿的门人准备吃食。虽然她每天异常地忙碌,可是林婉儿却没有丝毫的怨言。
藏身在密林之中的长生殿门人,也分出了三队。一队由南宫夔带队,一队由易水带队,另外一队则是由怀山带队。
他们白日分开,以所藏身的密林为中心,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寻找长生殿和夔牛的踪迹。
南宫夔还特地下令,不管先见到夔牛还是长生殿的人,只需要暗中观察即可,万不可轻易的现身,更不可能与之斗法暴露了行踪。
如此一来,整个流波山都陷入了一片涌动的暗流之中。
又如此过了七天,流波山原本半日才下一次的雨,已经发展成了一下便是一整天。这也严重地影响了长生殿和血道之人相互寻找的进程。
一连好几天毫无所获,长生殿的门人们都有些不堪其累。但看着苏十七依旧冒着风雨寻找夔牛的踪迹,这些门人哪怕有所怨言,也都默默地藏在了心里。
一来是没有人敢说,苏十七虽说重情义,对他们这些门人不错。但是苏十七也杀伐果决,他手下的这些长生殿门人对他可谓又敬又怕。
时间就这样在流波山缓缓的流走,转眼便又过去了半月。原本一下便是整日的雨,已经是一连下了好几天。并且从以前连绵的小雨变成了如今滂沱的大雨,并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许是这些时日不停地下雨,也或许是因为惧怕这震耳的雷声。整个东海的海浪翻腾不断,不断地冲击着流波山,似乎要将整个流波山淹没才肯罢休。
东海之上,大雨之间。无极崖一众人还在雨中急速地朝着流波山飞行而来。他们原本早能到达流波山,奈何海上遇到了此等天气使得他们迷失了方向。如此在海岛上飞行了半月有余这才寻到流波山。
一个高高的崖壁之下,接连的暴雨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瀑布冲刷下来。瀑布隐藏下的崖壁间却是一个干燥的山洞,鬼长生和万如山负手站在崖壁当前。
“听闻夔牛出世定会伴随暴雨雷电,看样子夔牛的出世也就在这几天了。吩咐下去,准备好捕捉夔牛。”
“是。”
一个长生殿门人领命,身形一起化为一道光芒穿过了瀑布飞走了。
山洞之中的苏十七看着漫天的暴雨,低声了说了一句:“《凤凰神册》记载,夔牛乃雷神坐骑,每每出世常伴雷鸣,下暴雨。看样子,夔牛应该离出世不远了。只是这血道之人下落不明,那夔牛又是上古神兽,我等该如何才能在不被血道影响下将夔牛收服?”
苏十七心中有些担忧,但还是派出门人继续前往流波山沿海一带,寻找夔牛的下落。
苏十七和万思雨等人则是加紧了寻找血道之人的下落,苏十七每每到一个地方,都先以佛家金刚狮子吼探敌。
如今苏十七在三千法相上的修为造诣早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他所施展的三千法相,每每都能将山石震裂,山涧断流。
血道之人便是有遇见苏十七的也都藏身不出,即便许多血道之人被苏十七的功法震伤他们也始终不现身出来。
越是如此,苏十七心中便越发的担忧。若是在收服夔牛之际,血道之人从中作梗,那他们付出的代价断然是致命的。
终于,在如此暴雨之中又是三日后的一个夜里。闪电雷鸣响彻在整个流波山上,一道道手臂般粗细的闪电从虚空奔入海里。
激起的浪花足有百丈来高,雷鸣之声将海浪的怒喝掩盖,狂风袭来,林木断裂。
“禀报副殿主,那夔牛好像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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