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谈话后,乔玉安果然情绪好了许多。他每天老老实实待在云墨斋看书,极少出去鬼混,连后院那些侍妾处也去得少了。
云禾猜想,他是为得到认可和理解而感动。
这男人就跟孩子一样,你越是强硬他越是叛逆,得顺着毛慢慢捋,他才会服服帖帖。
看看书多好呀,人若是没有学问,什么道理都不会懂。
云禾也让白芍去了趟书局,买了许多书本送过去,让他慢慢看。
她自己也忙得很,每天都坐了马车去街上瞧瞧麦香阁的生意。
那萝卜糕果然以最快的速度在临安城风靡开。许多大户人家派了下人来采买,评价极好。
他们说它入口绵软,嚼之软糯,满口香气,吃完之后回味无穷。
所以一时间,临安城的贵人们纷纷跟风,每天队伍天不亮就排成了长龙。
不过麦香阁从来不多做,每天六笼屉雷打不动,买不到的客人只能采买一些其他糕点作数。
短短一月,生意越来越好,竟比开业翻了两番。
后来因为排队的客人太多,还把旁侧空置的店铺也打通了,麦香阁的规模瞬间大了一倍。
周围的商家乐见其成,毕竟客人多了,他们的生意多少也会惠及。只是旁边一条街的元丰记就大受影响了。
元丰记是临安城最大的一家糕点铺子,品种繁多、样式精美,价格也十分昂贵。
原本他们生意极好的,可自打麦香阁开业以来,客人全都涌去了,他们店里的生意少了五成之多。
元丰记的掌柜有些坐不住了,悄悄来观望过几回,还派人买了萝卜糕回去,想研制一番。
可是也奇了,无论他们怎么捣鼓,用怎样的配方,都无法做出类似的味道。拿出来卖客人也不认可,压根就卖不出去。
之后莫名其妙的,就有流言传出说有人买了麦香阁的糕点,竟然吃出了虫子。还有人吃了萝卜糕,连拉了几天肚子,止都止不住。
这些谣言一传,那几日生意就差了不少。
云禾听后一阵窝火,前世她也遇到类似的事,同行一见你生意好了,就会使出这种阴损的招,实在可恶。
这种事不能退让,越退让谣言越多。
所以他们索性选了一个天晴的日子,把后厨搬到了大门口,让陈老汉他们当着客人的面制作糕点。光说没用,大家亲眼看更直接。
制作的时候,客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都好奇得很。
观看半天,客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因为店铺一贯注重细节,做糕点也格外细致、干净。
大家小声嘀咕起来:“人家做得很仔细啊,都围了发,双手都仔细清洗过,比家里都干净。”
“可不是,我买了许多回,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些估计就是谣言,怕是人家瞧着他们生意好,恶意中伤。”
掌柜适时站了出来,朗声告诉大家:“我们每日都留有样品,但凡出现问题,都全权负责!但如果查出不是咱们的问题,那传出流言的人,我们也会报官追查到底。”
人群中有一个眼神闪躲的人,很快离开了。
那人的举动被周主管看在眼里,他第一时间告知给云禾:“少夫人,那是元丰记的人,他们一向霸道罢了,这事只怕不会消停,以后还会来闹事。”
“是吗?元丰记背后的东家是谁?”
“是四皇妃的娘家二哥。”
云禾一听,心里一咯噔,又是那四皇子的亲戚
那四皇子可不是什么善人,他暴虐成性性情古怪,行事又一贯的乖张无理。这样的危险人物,自然是要远离的。
可若是为了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放弃生意,云禾又实在不甘心。她琢磨一番,想到了一点
元丰记有四皇子撑腰,那么麦香阁再找个撑腰的,不就行了吗?
能与四皇子抗衡的人在临安城不算多,一双手指就能数清,云禾左思右想,觉得贤妃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是她认可,四皇子自然不会为了所谓的亲戚同时得罪贤妃和安昌侯府,他犯不着。
可怎么才能得到她的认可?
可自己也没有接触到贤妃的机会云禾左思右想,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也有点剜心掏肉的疼。
她横了横心,还是去了。
第二日,云禾就拿了账本去了韶光院,来得太早,乔老太太正在用早膳。她老老实实在一旁等着,时不时帮着布布菜舀舀汤,一副乖巧孙媳的模样。
乔老太太吃完饭,用手帕擦拭了嘴,再漱了口,看向她:“说吧,你今日来有啥事?”
“孙媳确实有事呢。”云禾将东西递上:“老夫人,这是我那麦香阁的账本,你瞧瞧”
“给我瞧什么?”
云禾一脸忧愁又带了一点撒娇:“老夫人,孙媳今日是有求于你的。我那新开的糕点铺子账一塌糊涂,孙媳头疼几天了老夫人能不能帮帮忙,赚了银子咱俩平分。”
乔老太太一听都懵了:“我帮你瞧瞧账本,你就分我一半?”
“嗯,你要是不帮我,我早晚得把这生意做亏了。”云禾小小地叹气:“整个乔家我想了个遍,唯有老夫人最厉害,上次你一眼就看出了周姨娘那账本的问题呢。”
乔老太太接过账本看了一阵后,合拢起来:“账没问题。说吧,到底什么事?”
“老夫人”
“我们乔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可也没有盯着女子陪嫁的道理。”乔老太扬声道:“你是不是怕那元丰记再来找麻烦,所以才找上我?”
云禾低着头,一脸不好意思:“嗯听闻这元丰记背靠四皇子,他脾气不好,孙媳实在害怕。”
“得了得了,这事我帮了。你且回去等着消息吧。”乔老太太面无表情。
云禾感激地行了礼,退出了韶光院。
出了院子,她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的场景自己预料到了,可没想到,乔老太太的反应竟如此之快。
自己精心改了的账本,她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场豪赌可算是赢了
屋里的乔老太太看着云禾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后,似笑非笑:“安哥儿的这位夫人倒是真有意思。”
一旁的老嬷嬷一脸好奇:“老夫人,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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