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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莲没想到他的重点是这个!
太过猝不及防,她脸上没藏住,掠过了一抹慌张:“大、大少爷,您是在怪我有了小九,就不在意如愿了吗?”
她终究还是坐不下去,从椅子上起身。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如愿是我的女儿,她意外离世我当然也很悲痛,只是……只是今天老宅来了这么多贵客,都是为了我和小九,我要是在这种场合哭丧着脸,那不是太不懂事了吗?所以我才强颜欢笑的……”
薄聿珩喜怒不形于色地审视着她。
眼镜让视力变得清晰,也让他洞察人心的本事变得更尖锐。
吴清莲本来胆子就小,在他的目光下,甚至开始哆嗦起来。
“大少爷,您、您到底什么意思……”
薄聿珩:“除夕前夜,如愿跟你说了什么?”
“如愿说——”
吴清莲咽了一下口水,“也没说什么话,她就是来叮嘱我,预产期快到了,让我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我是高龄产妇,一不小心就可能有意外,还说……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很爱我的。”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她说这些话其实是在跟我道别……可是如愿啊,你这么一走,丢下妈妈和弟弟,你要我们怎么办才好?”
吴清莲说到最后,掩面抽泣起来。
薄聿珩才慢慢道:“你们就在薄家好好生活,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吴清莲不安地问:“真的吗大少爷?可是我听说,如愿做的那件事,害得薄家和傅家也受到牵连,他们会不会报复我跟小九啊?”
薄聿珩说实话:“会。”
“那、那我跟小九……”
薄聿珩转动着玉扳指:“小九是薄家承认的子孙,谅他们也不敢明着对你们怎么样,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最近几年,你们尽量不要离开老宅。”
吴清莲错愕:“几年……那是几年啊?”
“三年。”
但其实,三年都未必平息得了这件事带来的余震。
吴清莲离开后,薄聿珩还在书房里坐着。
他用手指支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一片死寂,直到薄祈翊和叶言一起来找他。
“大哥。”
薄聿珩摘下眼镜。
过去二十八年,他的视力其实一直都很好,除了工作很忙,过度用眼时,会有些模糊,需要戴眼镜以外,其他时候他裸眼就能看清。
但春节那几天过去,他重新投入工作,却就发现,自己的视力差了很多。
他阖上眼皮,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突然间说:“祈翊,如愿会不会没有死?她会不会跟薄叙一样,是假死逃走?”
类似的话,应如愿刚去世的时候,薄聿珩就说过很多次,那时候可以理解为,他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意外。可现在都过去整整一个月了,他还在说这种话。
薄祈翊蹙眉:“大哥,没有这个可能。”
“那四夫人为什么一点都不伤心?如愿跟她有二十年的母女之情,她怎么能这么快就把她忘记?这不合逻辑。”
薄聿珩低声道,“四夫人是不是知道如愿根本没有死,所以她才不难过?”
薄祈翊觉得,他哥是因为见到如愿的母亲,见到如愿的弟弟,见到这些跟如愿相关的人,触景生情就又困住了自己。
叶言插了句嘴:“大少爷,我以前听人说过,母亲会因为生了孩子,而对孩子产生母爱,这是一种激素在作祟,四夫人不是不为小姐的离开难过,而是激素让她更爱她现在的孩子。”
可有些事情,不整理的时候,就是一团纷乱如麻的毛线,一旦找到线头,就能将它从头理到尾。
“还是不对。”
薄聿珩放下手,“如愿通过秘书的身份进入公司内网,盗取薄叙的资料,然后将资料打印出来,藏在气球内——那是谁帮她藏在气球内?”
“她只是表演嘉宾,干涉不了晚会现场的布置,她又如何们在众目睽睽下,做成这件事?”
“叶言,这件事,没有调查过吗?”
薄祈翊细想也觉得不对,看向叶言。
叶言愣了愣:“……大火扑灭后,警方第一时间介入调查,推断是有个人,借着晚会布置现场,需要大量临时工的机会混进去,布置了气球。”
“这个人是谁?”薄聿珩要问的是这个。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每天跟他同进同出的妹妹,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不得了的朋友?
“这……大少爷,晚会招了几百个临时工,很多都是东南亚人、马来西亚人,这些人群大多是偷渡来的,要么没有身份证,要么是用假的身份证,电视台负责招工的都是外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薄聿珩:“意思就是,找不到这个人?”
叶言舔了下唇:“目前……没有找到。”
直觉告诉薄聿珩,这个人非常重要。
“祈翊,你去找。”
他的手段要比循规蹈矩的警方多,他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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