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怨恨和后悔之间,向队长选择了发疯,无差别殴打向军母子。
受到重击,向军又开始噗噗往外喷血,喷出的鲜血落到脸上,身上、地上,染成了一片鲜红。
张书记看到心里直打抖,狠人啦!狠起来儿子都不要了,往死里打。
向母急得大喊大叫,疯狂的推搡向队长。
只可惜没有任何用处,向队长就像一头发疯的雄狮,已经没了理智。
四个孩子中他最倚重老大向强,最宠爱三闺女向兰兰,而向母则是疼爱最小的这个会讨巧卖乖的幺子。
至于老二向强,不上不下,不中不间,自己长吧。
围观的社员纷纷后退,被发疯的向队长给吓得不轻。
纪青岚看着,脸上无波无澜,向队长此时是真的杀了向军的心都有了吧。
张书记看了村里一眼,心里骂张建国这个不孝子,牵个牛车用得着这么久,再不来他们就可以去吃向军的席了。
他灭了烟,去拉向队长。
“老向,你别打了,都发生了打也无用,真把他打出个好歹,你不是要后悔终生。”
“我后悔没生下来就溺死他,也好过他做下这等混帐事。”向队长推开拉他的张书记,喘着粗气说着。
“看你说得,好好的孩子,经过这次教训总能改的。哎!公安来了。”张书记指着前方大路上的几束晃动的灯光喊道。
很快,一队人骑着自行车绕过田野,来到人前,带队的正是罗局长。
天方破晓,黎明将现。向军等六人被抬上了板车拉走,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大势已去的向队长,张建国等几个参与抓贼的民兵也跟着去作笔录。
向母呆呆坐在泥地上,望着远去的队伍,满脸泪痕和伤痕的脸上写着绝望。
人被带走了,热闹也散了,大家各自拿着家什,三三两两往家赶,也不用回去睡回笼觉了,煮点早饭吃就要上工。
天要下雨,娘家嫁人,春耕之事,刻不容缓。
张书记来到村委,敲响铜锣。
该上工了。
纪青岚把儿子背在后背,提着水壶就出了门,往村中去。
一路上,上工的村民个个交头接耳,一个个打了鸡血般兴奋。
讨论的是向队长家的事,这一回向军会不会吃花生米,向队长会不会被连累……
不管怎么样,向队长回来他们可能就要改口称呼人家老向,老向头,向老头,向军他爹,兰兰他爹……
大家提前在心里过滤了好几种称谓。
张书记和两位副队长主持春耕,分派活计,领到活的人去领了工具到自己的位置上作业,忙忙碌碌,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得混乱。
纪青岚也领到一个轻松的活计,撒种春小麦,由男队员们将松软的土挖出一排排大约1.5米长,20厘米宽,深25厘米的浅沟,一排排整齐划一。
然后,她跟在后面,手里抓一把小麦,均匀地将之扔进浅沟里,种子不宜多,也不能太少,多了苗多拥挤营养不良,少了苗稀,都会影响收成。
东北的小麦不能超冬,只能春种。
都不用她埋土,她后面还跟着一个半大孩子,在后面埋土。
只要撒完四亩地,她就能得满工分,也不是个容易活。
好巧不巧,跟在她后面的是陈春菊,陈春菊办事麻利,一直紧紧跟在纪青岚后面。
有啊啊哦哦的纪新铖,和时不时与她说话的陈春菊,纪青岚也不觉得做活多累,做着做着时间就过去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纪青岚找了块路边的石头坐,把纪新铖抱出来解闷,把尿,发现他没有尿身上,不由亲了他一口。
她看队里有些同样带着孩子上工的女人,多是把孩子装在箩筐里,再把箩筐半截埋在土里。
这样虽然大人轻松了,但是小孩子没有妈妈在身边,孩子醒了饿了就哇哇地哭。
她没有这样做,新铖爱到处爬,她可能打他放下,一个打眼的工夫就爬得没影了,那她也不用做活了。
而且新铖从来不尿身上,她把小玩具拿绳子系着,新铖自己玩儿。
这会儿新铖早饿了,他早上吃了半碗鸡蛋羹,半碗面条,早就在她背上啊啊叫了!
从布袋子里拿出他的专用小碗,倒了半碗红糖水给他喝,又喂了半块鸡蛋糕,新铖这才满足,抱着纪青岚的脖子在他双腿上跳啊跳,也不怕颠了胃。
纪青岚也喝着水,吃了块鸡蛋糕,看到陈春菊还在埋土,不由喊道:“春菊,过来歇一会儿。”
“哎!”陈春菊飞快地将最后一陇小麦用土盖上,才拍了手上的土跑过来。
陈春菊小心翼翼地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鸡蛋递过纪青岚:“纪婶婶,送给小弟弟吃。”
“谢谢春菊,你留着自己吃,弟弟吃饱了。”纪青岚将儿子伸出去的手按下了,这孩子,看着东西就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那晚向强放进屋里的蛇,被小黑玩死了,纪新铖醒来看见了,居然也爬过去抓来玩。
陈春菊渴望地看着手里的鸡蛋,最后坚定地摇头,小声地说道:“纪婶婶,奶奶说家里没有好东西感谢你,就给弟弟煮了这个鸡蛋。”
“谢谢你们,你们的心意到了,我领到了,鸡蛋你留着吃,过来坐,喝口水。”纪青岚还是拒绝了,把人拉到身边坐下,给她递了一块鸡蛋糕,用瓶盖倒了一杯水。
“快吃,马上又要干活了。”
现在每家只能养两只鸡,是家里重要的财产,鸡蛋舍不得吃,攒起来拿去供销社卖了,一年的油盐酱醋都有了。
她今年也养了两只,才抱回来的仔,不过她不缺鸡蛋吃。
鸡蛋没送出去,拿着手里的鸡蛋糕,陈春菊无所适从,眼睛一酸,两行热泪就流下来了。
“怎么哭了,快吃啊?”纪青岚急忙问道。
纪新铖看着小姐姐哭了,嘴里哦哦叫着,最后喊了:“不哭,不哭。”
“纪婶婶你太好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陈春菊抽抽噎噎地说着。
她的妈妈对她都没有这么好过。
纪青岚好笑:“傻孩子,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你以后要努力。”
看着这个孩子,她不由心生同情,该是最烂漫的年纪,却要承受着生活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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