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傅晚乔的目光望过去,沈湛很快也发现了那个密封的资料袋。
“你是想……”沈湛不确定地问,“偷?”
“我偷它做什么。”傅晚乔冷笑,不屑一顾。
“那你想做什么?”沈湛没弄明白。
“我只是想看看,她都写了些什么。”傅晚乔边说,边朝着走廊上和办公室里的几个监控看了几眼,然后接着说,“沈湛,你有办法帮我把这几个监控遮住吗?”
沈湛观察了一下说:“想不被发现的话,走廊上的好遮,可以找个棍在死角挑衣服上去遮住,但办公室里面的有点困难。门是锁着的,必须要打碎窗户玻璃,从窗户进,但这样肯定会被发现。”
“好吧,既然你不想帮我,那我自己来。”傅晚乔冲他微微笑,“确实,你帮我的已经够多,我不能连累你替我背锅。”
此话一出,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沈湛,立马着急地表明立场。
“我不是这个意思,晚乔。”沈湛立证自己对她的忠心道,“如果你确定要进去,我肯定会帮你,不会让监控拍到你。但你想好了吗,眼下我们出现在这里走廊上,是肯定已经被拍到的事。就算接下来监控拍不到你,江大追求起责任来时,还是有可能会查到你头上。”
沈湛严肃地看着傅晚乔,补充道,“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人抓住把柄,受任何苦。”
傅晚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担心她嘴上说着不偷年月学术论文,实际上还是会偷。
傅晚乔笑了,她真没打算偷。
“放心,我只进去看看,说了不偷肯定不偷。”傅晚乔向他保证,“我好歹是傅家千金,没有偷东西这种习惯。”
“那好,你先假装离开朝楼梯口走,找个安全的监控死角待好。”沈湛轻声说,“等我把走廊监控遮上,再去找块砖头,砸了这窗户,进去把办公室里的监控也遮上后,你再出来。”
“记得蒙脸。”傅晚乔提醒他。
傅晚乔不是在关心他,只是担心沈湛如果被认出,确实可能连累到自己,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沈湛以为,她是在关心他。
从前,她从未关心在意过他。
沈湛恍惚了几秒,内心暖流涌动,觉得哪怕就冲傅晚乔刚刚这几个字的关心,去为她做任何事,也都值得了。
“放心,我会遮好自己的脸,不要为我担心。”
傅晚乔笑而不语地点头,然后转身去楼梯监控死角处。
担心他?他想象力真丰富。
几分钟之后。
沈湛拿着一块砖头,和几个黑色塑料袋回来。
他先是在监控死角用其中一个塑料袋,蒙住了自己的头,只露出两只眼睛。
接着用另外塑料袋,分别套住了走廊两头的监控。
再然后拿着砖头,砸碎了伶舟教授办公室的窗户,翻窗而入,用手里最后一个塑料袋,将办公室里的监控,包裹得严严实实。
最后,从办公室内打开房间的门,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偷偷摸摸小声地唤傅晚乔过来。
傅晚乔步伐从容地走过来,看到沈湛这副模样,实在是嫌弃。
走到沈湛面前,她边伸手拿掉了沈湛头上的塑料袋,边皱着眉头说,“监控都遮上了,你还戴着这玩意,是因为喜欢吗?”
沈湛:“……”
是哦,他忘了。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沈湛从办公室里退到走廊上,“我帮你把风,你要偷也好要看也好,要速度。这里只是暂时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
“别催,我会很快的。”傅晚乔语气轻蔑地说,然后朝着那份密封的资料袋走去。
在看到上面确实写着年月的名字后,傅晚乔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资料袋,拿出了里面的文件。
简单看了一眼,傅晚乔的唇角上扬起来。
她猜得没错,果然是年月准备投稿发表的,SCI物理学学术论文。
“年月,傅家最优秀的女儿只能是我。”傅晚乔低沉呢喃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年月的学术论文,一页一页全部拍了下来。
“晚乔,你好了吗?”门外,沈湛小声地喊,“我看见楼下有同学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来我们这一层。”
“马上。”傅晚乔迅速将年月的论文,装回资料袋里放回原处,从容淡定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等傅晚乔回到监控死角处后,沈湛又给自己套上塑料袋,分别拿掉了办公室里,和走廊两头监控上套着的塑料袋。
不留下半点物证。
两人下楼的时候,上楼的同学刚好往他们下楼的这一层拐。
沈湛小声:“好险。”
傅晚乔讥讽地撇了他一眼:“出息。”
沈湛抬起头:“我不是害怕,我是怕你被牵连。”
傅晚乔还是一脸不屑表情:“刚才的监控镜头里,没有我的一丝身影,我也没拿走办公室里任何东西。就算江大真要找人算窗户被砸碎的账,又凭着监控里拍下的你的身形找上你,只要我不承认我也在场,你不把我供出来,就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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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把你供出来。”
“那就好。”
傅晚乔嘴角轻扬,满意又鄙视地笑。
真不知道沈湛身边那些女人,是怎么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明明这么好拿捏。
**
操场。
年月午饭和岁珩一起,在食堂吃得有些撑。
眼下岁珩忙着回公司加班,她便过来操场散会步消消食。
刚走半圈,眼尖的年月,发现操场不起眼的角落里,蹲着一个满身湿透的女孩。
女孩蹲在杂草里,背对着她,身上也好头发也罢,全都乱糟糟狼狈得很。
因为女孩是背对着自己蹲着,年月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只是莫名觉得这背影有那么点眼熟。
当然,就算不眼熟,年月也是会停下脚步。
会把如此狼狈的自己,藏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应该经历了很难过的事吧。
年月没有同情心泛滥,只是觉得女孩应该帮助女孩。
年月朝女孩走过去,站在她背后,弯腰轻声道,“你好,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身体是自己的。你浑身湿透,时间长了会生病,你是江大的学生吗?你住哪个宿舍,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好吗?”
听到年月的声音,女生突然紧张,把头埋得更低,抱紧自己不让脸露出半点在外面。
“谢谢,但是不用了。”女生从喉咙里挤出哽咽的声音,“请你离开可以吗,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听出说话女孩的声音是漠夏,年月愣了一下,“夏夏?”
“我不是……”漠夏把自己抱得更紧,“求你快走,算我求你。”
她不想让年月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一时,间年月有些哑然,“……”
沉默几秒后,年月从漠夏背后,绕到她身前蹲下。
年月边拿纸巾帮漠夏擦头发上的水,边轻声问,“沈湛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漠夏没说话,埋在膝窝里的脑袋,沉痛地点了点。
年月深吸一口气。
冷静的眼神里,既有对漠夏的心疼和无奈,又有森寒的想刀一个人的凌厉。
沈湛,他真该死啊。
半晌,年月调整好情绪,嗓音清冷地开口。
“不过就是失恋,不是世界末日,你现在躲在这里是在干什么?没了沈湛,你的世界就不转了吗?打起精神站起来,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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