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西这一个月来真是苦不堪言,年华一直在躲着他,他连她的面都很少见到,就连秦风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你又做什么事情惹她生气了?”
年华以前对淮西是爱理不理的,但这几年态度明显变好了,秦风能想到的也只是自家兄弟做错事了。
燕淮西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眼眸一暗,自言自语:“这女人心为什么就跟海底的针一样呢,深不可测。”
明明那天他们还那般恩爱,谁知她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对他不理不睬就算了,还不和他说一句话,哪怕说一句话,他心里也好受些也能感觉他们没离得那么远。
秦风拍了拍他,嘴角上扬:“女人的心本来就是个无底洞,想知道年华的想法吗?我有办法。”
秦风想,自家兄弟的惨案摆在眼前,以后他找对象啊,那得慎重挑选,或者他打算单身一辈子,这女人啊,太难追了,看他兄弟这在一条石榴裙下拜倒的惨样,他想想就戳心呐!
燕淮西不耐烦地坐在包间内,那紧皱的剑眉和深沉的眼眸已经透露出他内心的想法了,身边一个袒胸露乳的女孩,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得他想吐,她那双带火的手也一直往他衣服里钻,可他就是半点也提不起兴趣,还是年华身上的清香柔软令他陶醉。
瞧着那女人的手就要摸到他敏感的地方了,他猛地扣住她的手,把她丢一边儿。
女人心一惊:“痛,痛,燕少!”
“滚。”他冷冷看她。
秦风摇摇头,“现在打给年华,告诉他你在皇城俱乐部,她要是在乎你,肯定会吃醋,肯定会赶来的。”
燕淮西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打算试试,过去一个月打过去都无人接听,今天难得有人。
她清脆的声音传过来,他差点就忘了正事。“年华。我有件事儿想对你说。”
“……”
“明天我想去你找你,我们谈一谈。”
“明天么……明天不行,我要回家。”
“回家?”
“对呀,回老家。你,那边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吵?”
“我,那个……”好死不死的,偏偏这时候边上的女人发出一声媚笑。
“闭嘴!“他拿开手机,对着女人吼了一声,又拿起手机,“我,我那个……”
“你继续、”
“嘟嘟嘟————”
“嗳,年华,我还没说完,你回什么老家。t市吗,我和你一起……”
“嘟嘟嘟嘟————”
边上的女人这才明白原因,很识趣地下去了,再不下去就要遭殃了。燕淮西强压住心里的火,每回都会被自己的兄弟坑到不行。
秦风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年华要回老家?”
“应该是。”
“老家……”他只知道年华在t市有一个家,并不知道有什么老家,怎么突然想要回老家了?对了!他直觉老爸交给他的任务,和这老家有天大的关系!
燕淮西计上心来,“问齐悦悦。”
楚山这一个月来也觉得非常不顺畅。走哪儿都有人和他对着干,不仅公司出了一些问题,就连去酒吧喝个酒,也能被不知名的酒瓶砸到。头上被刮伤了,留了块疤。楚山很快就找到了原因,原来是江心念那个婊、子在背后搞鬼。“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吗,让你不要去招惹莫年华你还去招惹她?!”
奶奶的,这女人竟然在背后阴他,要不是他发现得早。肯定会被她害死!
还调了几个兄弟打算去侮辱人家,要是真做到你事情也要办得漂亮点,这下被人查到了连累到了他。
楚山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供出江心念。
江心念匍匐在他的脚边,声泪俱下:“楚山,你得帮我,你不能把我交出去!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吗,他们只会认为是你指使我的,我被查到了,你也会受到牵连。”
楚山一脚把她踢到一旁,“成!带着你们东西给我消失!我们玩完了!”他还想过几年花天酒地的日子呢,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他这次是可以放过江心念,但是江心念以后和他再也没关系了,以后她是生是死都休想要他帮忙。
】
重阳后,天上下着小雨,天色也总是阴沉。
年华站在窗前,高楼上的风吹得她长发飘飘,她转过头悠悠说了一句:“悦悦,明天我要回家了。”
她昨晚梦到了阿婆。阿婆还是那么慈祥,阿婆问她,为什么都不回去看她?她很久没有回去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她想回去看看。
“t市?”齐悦悦反问。
“嗯,t市的老家。”
齐悦悦是听她说过老家,好像是一个村子,很落后,“我陪你一块去。”
作为朋友,又是去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她真的是不放心。
莫家村。
莫军强刚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正要回到家,就见大柱匆匆跑过来,焦急道:“强子啊,你快回家看看,李哥又到你家里讨钱了!”
莫军强把毛巾扯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大步流星地奔了回家。
透过围栏就能看到里头一片狼藉,一桶水被打翻在地,连着灶台,铁锅被扔了出来,扫帚横躺在地上,何翠云在那里掐着腰,和那群人争着什么,儿子躲在罗玉娇的身后瑟瑟发抖。罗玉娇看到他站在门口,再精明的一个女人,这些年也憔悴了很多。
见主角来了,李哥顿时把矛头对准了莫军强。
李哥口中叼着一根牙签,穿着一套村里人罕见的小西装,吊儿郎当地撇撇嘴:“莫军强,你说,欠我的三万块钱什么时候还?”
莫军强低声下气:“李哥,你再宽容宽容我几天。”
“宽容你几天?!就三万块钱,我也不收你利息,你倒好,托了五年了!我给你七天时间,以后我每天都来要钱,七天你要是还拿不出钱,你就拿你儿子过来抵吧!”
莫军强也才壮年,可是盛气已然不在,他怅然叹了口气,造孽呀!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当年年妹出走后,他听说她被隔壁村的田阿婆收养了,也没去找。来年,玉娇就生了一个儿子,把他妈高兴坏了,直嚷着这是金孙。后来田阿婆去世,年妹不见了,村里人都说他没心没肺,亲闺女也抛弃了,闺女那么小,又失踪了,这些年也不知会流落到哪里。
他一直在想这是报应,年妹走后他也经常托人去找,可是后来找不到了。他心里也认定闺女不在世上了,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外,怎么可能不会出事!
他大儿子五岁那年,不知为何就跑到了村里的乱葬岗,尸体还是在乱葬岗的山下发现的,据说是不小心掉到了底下,死了。
隔一年二儿子出生了,家里的情况一落千丈,他那个时候良心难安,又沉浸在失去儿子的苦痛中,经常在镇上的那家小赌坊赌博,来来去去砸锅卖铁最后还剩下了三万赌债。
妻子的哭喊声唤醒了莫军强,“强子,这要怎么办啊,我们去哪里找三万块钱。我的儿子,再拿不出钱,他们就要把我儿子抓走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莫军强心烦意乱,他们家连自己的生活都困难,三姑六婆四处走亲戚,能凑到的钱也不过一千来块。
“不行,我孙子谁也不能抢走!”何翠云紧紧抱住小男孩不放,“七天后我老婆子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把我的宝贝孙子抓走!”
……
第二日年华和齐悦悦就请了几天的假期,先是从上京飞往t市,到了t市后,两人先去看了周兰,周兰如今自己开了一个诊所,生意很不错。
年华想起自己实在愧对阿婆,如今又要回去,肯定也得去看看田磊,田磊怎么说也是阿婆养大的。她在空间里挑出了各种各样的水果。
齐悦悦神神秘秘出去了一会儿,就开回了一辆深黑色的豪华轿车,她站在那里打开车门,“年华,你快看,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年华惊叹,走到车后看了起来,那里一大袋一大袋都是礼品,红灿灿的袋子十分喜庆,就像要过年似的。
“因为你说他们家有大人有孩子,这挑得不错吧。”
“谢谢你悦悦!”都省得她自己去买东西了,而且悦悦买的东西一应俱全,年华忽然愣了愣,“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家的孩子……这些年过去,田进文应该也长大了。”
对呀,她对田进文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六岁时他的模样,现在嘛,她都成年了,田进文更不用提了。
“这……”齐悦悦哈哈笑了笑,“你不是说你们那里比较落后呢吗,或许田叔叔他孙子都有了。”
“也是。”莫军强当初就是很早结婚的。年华黯然地垂下眼,不想也罢。“等等……”
她慢慢伸出手,小心地翻了翻,奇怪地看齐悦悦,“怎么好多酒?”
“对啊,你看这茅台酒,古井贡酒,红酒,葡萄酒,白酒……够多了吧,我也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口味的,就每种都来了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