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凡看清那辆汽车的车牌,心一下子便放进了肚子里。
那辆汽车上悬挂的车牌显示,此车正是关家大院的,就是他此前开出城去寻刘金柱的那辆。
尽管心放下来了,但他还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
就这么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关家大院的汽车出现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走进前厅,只见关义为果然站在厅里,宋珍等人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打包装好,只等拎出来放进车里了。
“阿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杨不凡不由得出声相询。
关义为看见杨不凡回来了,道:
“小凡,你回来得正好,刚刚我把洗出来的照片送过来,陆大哥看后,就说他们的工作室得换个地方了......”
杨不凡看向宋珍和陆奇:
“宋大姐,陆大哥,这是为何?难道是我们的服务没有做到位?你们要搬去哪里?”
宋珍赶紧笑着解释:
“小凡,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不是你们做得不好,是我们要把那几件东西复制出来,在你这里不具备条件......”
在宋珍和陆奇的解释下,杨不凡总算明白了他们夫妇突然要离开的原因。
原来这次让高桥拍照时颇费脑筋的那个陶罐,年代久远,而且体积较大,必须经过数次烧制才有可能复制成功。
而杨府没有烧制陶具的窑,所以他们只能撤回陆奇此前住的城郊。
因为他在城郊自己的住处有专门烧制陶器的窑。
杨不凡一听是这么一回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远远地见府门大开,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歹人来了,原来如此......”
他见前厅里并无刘金柱,便问关义为:
“阿为,刘师傅呢?他不用也跟着转移吧?”
关义为摇摇头:
“刘师傅可不想再离开这个地方,早躲进自己的工作室去研究我给他的照片了。
这次有一幅字和一幅画均需他动手,他得好好琢磨......”
这时宋珍也说:
“刘师傅说我们凑在一起做事虽然热闹,但也不容易静下心来。
小凡,你知道的,我们做的事情必须全神贯注,其实是越安静越好。
再加上这里没有窑,所以我们才恳求阿为送我们回去,阿为刚把车开进院子你就回来了......”
“既然都是为了更好的工作,那我也同意宋大姐和陆大哥回自己的工作室去......”
杨不凡刚说完,宋德玉也拎着一个包袱出现在前厅。
“小凡,这段时间我们父子几人在此多有打扰,今天我就在此谢过了......”
老人说着就欲抱拳,杨不凡赶紧走过去扶住了他。
“宋老师傅,您们一家能团圆我是最开心的,您放心和陆大哥、宋大姐离开。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恐怕我和阿为中得有一人过去保护你们......”
关义为道:
“小凡,这点我早想好了,我刚才也把行李收拾好了,包袱就放在车里呢。
放心吧,我陪着陆大哥一家回他的工作室,安保就交给我。
对外就称陆大哥续弦了,我是宋大姐的弟弟,叫宋为......”
“是啊,阿为刚跟我们把身份一事商量好了,我们准备采纳他的建议。
我和你们陆大哥不像刘师傅声名在外,我们在江湖上就只有宋真传那个假名字。
如今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除了你们,估计也没有别人了......”
宋珍笑着道。
解开杨不凡心中的疑惑,宋珍、宋德玉、陆奇不再耽误,扶着宋德玉就上了院子里的小汽车。
杨不凡站在院门口看着汽车远去,然后才关上大门,再次回到院子里。
刘金柱连跟宋珍、陆奇告别都不敢走到院门口,此时见院门关了,他才敢走到杨不凡跟前。
杨不凡看了一眼年过花甲的刘金柱,道:
“刘师傅,刚才忙着送宋大姐和陆大哥,没顾上跟您说。
你从此就放心住在杨府复制您手头的东西,那两个江湖大汉已经被我骗出城了。
只要您在城里不露面,保证没有人找您麻烦......”
刘金柱一听满脸的褶子都深了几分:
“如此便多谢小凡了......”
他对着杨不凡抱抱拳,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天晚上,又是深夜时分,关义正和高桥再次回到了关家大院。
头一天晚上傅扬出现得突然,加之时间来不及,高桥并未与傅扬过多交谈。
关义正一整个白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总担心傅扬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会不会给他们的计划带来麻烦,所以暗地里早约好了今晚出行。
来到关家大院院尾的桃香院,关义正让高桥在此等候,他快步至前院将关义喜和傅扬叫了出来,三个人一起奔至桃香院。
高桥和傅扬兄弟二人再次见面,难免又是一阵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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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知道你们不了解我这些年的情况,我昨天已经简单给阿喜讲了我的经历。
我从日本回国后就加入了共产党,这些年一直在南方从事地下党工作......”
通过傅扬的详细介绍,关义正和高桥知晓了他的入党时间和入党介绍人,这才大感放心。
提起他此次在南方执行任务失败,身份暴露,与上级失去联系,不得不回到夷陵市,大家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在如今这个年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也许昨天还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第二天就变成了死对头。
唉,世事无常呀。
高桥听完傅扬的讲述,便跟关义正商议:
“阿正,如今你扬表哥既然跟组织上失去了联系,那我们作为在夷陵市的一个党支部,没有道理不吸纳他进组织。
这样吧,等我们例行对他做一番内调,便给他派些活,让他帮助我们......”
傅扬听高桥说要进行内调,十分坦然地说:
“内调肯定是要做的,你们尽快进行。
这段时间我就住在关家大院,保证哪里也不去。
对了,院子里有个小孩,我看他天天在扎马步,应该是你们收的徒弟是吧,我从今天开始天天教他练功......”
关义正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傅扬笑笑:
“扬表哥,你别多心,这是组织程序,毕竟我们以前不在一条战线......”
关义正的话还未说完,傅扬便挥手道:
“阿正,你不用解释,我可是一个老地下党,这些我都懂......”
关义正递给关义喜一个眼神,关义喜便知请求组织上进行内部调查的事,需要她发电报跟石牌的吴铭联系。
至于吴铭如何请求组织进行内调,那便是上层领导之间的事情了。
说完傅扬的事情,高桥便和傅扬离开了桃香院,在院子里散步聊着这些年别后的情形。
而关义喜则抓紧时间把关义为陪着宋珍和陆奇去了陆奇的工作室一事告诉了关义正。
关义正也知制作陶器的确需要用窑烧制,此窑肯定只能建在城郊,当即便点头道:
“你们做的对,总之一条,一切以复制那些物件儿为要。”
关义正内心还有一层考量。
此前把这三大高手聚在一起是为了便于保护他们,可如今一旦开始工作,这样分开来各自做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退一万步说,万一出岔子,也不会两处同时出问题。
汇报完这件事,关义喜才问关义正:
“大哥,启动对扬表哥内调一事,我是不是连夜发报?”
关义正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关义喜:
“电文我已经拟好,你发给吴铭书记,标注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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