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贱手欠 第28章 年少总有彷徨时（2）

    现在黑网吧就是黄静竹第二个家，手千根本不意外中午她会来，只是没想到同来的还有秦雪。

    “二少，弄点吃的。”

    黄静竹女王般的吩咐完，径直上了小二楼，沈继言对手千打了一个眼色，随即跟上：“大小姐，真把这里当你家啊……就有方便面，想吃自己煮。”

    看着沈继言跟着黄静竹上楼，秦雪欲言又止，手千说道：“你也没吃吧，别和他们吃方便面了，我请你吃饭。”知道这是沈继言给他辟谣，手千也乐的机会与秦雪独处，只是他没有信心让秦雪和他去吃饭，于是补一句：“正好弄了本不错的物理参考资料，你不总说物理瘸腿么，拿回去看看。”

    秦雪见此只好从善如流，俩人并肩出去。

    手千没带秦雪去高规格的地方，只选了学校附近一处稍贵些的餐馆，人不多，环境好，招牌菜是做鱼。

    过去和秦雪吃饭时，手千发现她爱吃鱼，却又很害怕鱼刺，常莫名其妙的把鱼刺卡在嗓子上，再噎下一大口米饭解急，为此手千曾笑她像只偷腥的小猫，还没有化刺的能力，却也只敢带她吃海鱼了。不过，那时水煮鱼突然风行大江南北，虽菜肴里面的是湖鱼，可毕竟黑鱼刺少，秦雪吃的还算安心，也异常喜欢，总吃的嘴唇红红，很是诱人。

    现下水煮鱼还不流行，餐馆里少有这道菜，而学校附近多是快餐类的小饭店，手千本没抱希望，到是很意外的从菜谱里看到油泼鱼，手千问明是什么鱼，又从服务员那里知道这道菜会上的很慢，俩人都不着急，随即点了一道。

    如沐春风。

    秦雪对自己生出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虽喜欢和这群人玩，可除了黄静竹她从没把这群男生当朋友，而沈继言的帮忙说起来也算是意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黄静竹的缘故。所以秦雪从不会给这群人添麻烦，也总是保持正常邦交，不是很热络，却绝不敷衍。可手千却是一个意外，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可偏偏给她一种熟识的感觉，他做事细微处会显出周到，性格不激烈对人虽冷却很温柔，从不难为人也像是竹子嘴里的机器猫，总可以做到难做的事，甚至有时秦雪会生出对他倾吐衷肠的冲动，好在每每她都能忍住，否则，她真的会觉得很丢人。

    其实她去网吧只想问问沈继言工作到底怎么做，可她很犹豫是不是要先找手千谈，虽然明知沈继言才有最终的决定权，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和手千先说说。

    手千也早看出秦雪有心事，想了想说道：“网吧工作那事好象不行了，沈继言找了别人。”

    “哦。”想要补贴家用的秦雪无疑很失望，不过这时候却庆幸先找的手千，要不到时更尴尬，到底还是高中学生，根本拉不下脸皮去求人。

    “不过，我有个远方表姐，她就是学校边上温馨礼品店的老板娘，她那里招人帮忙，也不是找全日的员工，就是找个学生帮忙应付一下放学后的工作，你知道，学校附近的礼品店都是那段时间忙，学生去兼职正合适。”

    手千边说边观察秦雪，见她脸色放缓知道他确实猜中她的愁苦，立刻趁热打铁道：“我那表姐过去招过一个学生员工，后来发现那学生比她老板娘还牛，动不动就给顾客脸色看，干脆辞掉了，后来她又找了几个也都不合适，陆续也都打发了，可偏又忙得不行，就让我找找身边脾气好的学生过去帮忙。当然，也是我表姐要求太高，什么长得要好，性格要好，品德要过关，说来说去跟选美也差不多，我身边够条件的也就是你了，怎么样？就当帮帮我，我可是被我表姐烦得不行了。”

    手千罗里吧嗦的说一堆，早把秦雪羞的满脸通红，想着她哪有那么好，“不会耽误上课吧。”

    “当然不会，一天就去店里三次就行，中饭晚饭和晚自习下课那段时间，最忙的时候就是中饭晚饭那会儿，不过我表姐说了她包饭。”自始至终他没提薪水的事，是发现秦雪现在的面皮很薄，不像上大学时那样成熟。

    手千解释清楚之后，秦雪立刻答应，甚至迫不及待想现在就去，手千自然拦住，说明天再说。什么温馨礼品店的老板娘是表姐，当然是子虚乌有，手千敢这么硬气的让秦雪去兼职，无非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出大价钱办小事而已。而自从那天晚上他提出让秦雪到网吧做帐之后，就后悔的不行，到底网吧名义上的老板是沈继言，这种不留名的好事他不能做了。

    沈继言提醒的对，很多事做不好就会成为误会，他也不应该把黄静竹和沈继言都牵扯进他和秦雪的关系当中。

    想通这点之后，手千对秦雪的态度做出调整，明朗直接，而眼下似乎很见效，秦雪放下心事与手千聊天，眉眼间很像过去的她，温婉静雅，手千觉得若是她头发再长些，就会去掉她身上最后的那点调皮稚嫩。

    午饭的时间有点久，毕竟不是小饭馆那种快餐，而上菜后，秦雪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吃鱼，大快朵颐连连称赞，俩人出门时，已经接近一点。

    原本中午的气氛非常好，手千的心情也是重生以来前所未有的舒畅，可俩人走到校门时，手千的脸色立刻变了。

    二十七中的门口从来不是清秀之所，也或许因为介乎于校内校外的中间点，历来都是“兵家征战”之地。从高一学生新来时的闯名号，到高三学生毕业后的大清算，这里上演了众多的聚众斗殴，鲜血淋漓。而风已渐凉的此刻，两个身着黑背心肩盘纹身的彪形大汉正堵在门口，进校学生都避之若浼，生怕一个不好殃及池鱼，可也有些好事的学生壮着胆子在自认为隐秘的一角偷偷观看。

    他们想知道今天谁要倒霉，又想知道今日之后，谁的名字会成为故事的主角。

    “你害怕吗？”

    看到刀疤脸在两个流氓身边时，手千就知道今日根本不会有和平的解决方式，他不是很担心秦雪的安全，而是害怕她改变对他的看法。

    见秦雪转头望他表情呆愣，手千有点难过，可想想遇到这种情况不知所措是正常的，随即说：“你先回学校吧。”手千说着忽然发现刀疤脸的目光盯着秦雪，立刻改口道：“你跟在我身后。”

    刀疤脸带着两个流氓向手千走来，他面色黑中带青，显然这些日子被折腾的厉害，“周宝楠，我可等你很久了。”

    秦雪很娇小，手千反手一抄把她紧紧贴到后背上，仿若要完完全全的挡住世界的污秽，不让她看到一丝，“你这是要给我送干洗费？”

    手千很不在意的笑笑，刀疤脸恨不得砸碎他的脸，“你这是真不怕，还是在女人面前死撑啊。”

    流氓a也在刀疤脸的身边接口道：“你把我老弟伤了，要么挨三刀，要么赔钱，你自己选吧。”

    见到大汉说着拿出一把蝴蝶刀熟练的耍着，校门里的学生开始议论纷纷，本还观望的门卫立时失去踪影。按照刀疤脸的想法，手千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挨三刀，可现在混社会和过去不同，都是以吃饭为主，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所以他也没想驳大汉的面子，不论给钱还是挨刀，手千都是低头。

    其实刀疤脸在球赛丢了面子之后，一直想着找回场子。他知道身体素质好的学生很多，也有人仗着练几天功夫，就想在学校横行无忌，可他见过太多在刀子面前脚软尿裤子的怂蛋，他相信手千也是这种人，而遇见这种人开始时吃点亏没什么，最后都会被他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想到这刀疤脸有意的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的又抬起右手，“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你的脸么？你可以再当我面儿说一遍，说啊！”

    手千反手揽着秦雪，左手很随意的把刀疤脸拨到一边，“赶时间，要迟到啊……”见手千这时还敢推开刀疤脸，那个玩刀的流氓a先是一愣，随即向着手千这边冲，却很莫名其妙的也被推到一边。

    流氓a很愤恨，以为小屁孩初生牛犊没把刀子当回事，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想要拿着刀子再威胁一下，不听劝，就给放点血。可流氓a忽然发现，手里的蝴蝶刀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发现和他同来的兄弟流氓b也被手千推到一边。

    整件事情秦雪一直迷迷糊糊，在手千问“你害怕吗”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看到校门口的两个流氓，而紧接着她被手千揽在身后，她的视线当中就只剩下他宽广的后背，她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她知道有人威胁他，也知道他在保护她，她不知怎么的很安心，可提到刀子的时候，她又很害怕，她怕他受伤，她想从他的后背走出来，可他手臂的力量很大，她不能动，只能跟着他走。

    之后，她晕头转向的跟着，还不及说话，他又把她从身后揽到到了他的面前。

    “回班级吧。”

    手千的眼神一如既往，仍是温和的找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秦雪刚想开口说不要，却见他蹙着眉又重复了一遍，“快回班级吧。”

    那语气中带着一点责怪，秦雪心中莫名一颤，她中邪了一样的向校园里走，甚至不敢回头。

    见秦雪渐渐远去，转头回来的手千温和不在，又是平日里的面目表情，只是其中似是带着嘲讽，也似是带着玩味，“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我衣服的干洗费和你住院的花费两两相抵，再不作数。”

    手千的话，围观的人明显听着糊涂，在怎么算几块钱的干洗费和大价钱的住院费用也比不了，明显是胡搅蛮缠，可手千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么回事。

    刀疤脸找来的两个流氓明显觉得落了面子，可两人手里的刀莫名其妙的没了，事情透着诡异，心中开始没底。

    “既然前帐两清，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算算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手千说着，蓦然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尖刀猛地甩进两块大水泥板的缝隙中间，另一只手随便的甩出刀花，静静一握。

    正午时分，手千的手折射着刺眼的光，那把漂亮的蝴蝶刀也却如有一只静静的蝴蝶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