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黑土城。
韩宁大口嚼着肉,喝了杯酒,感叹道:
“这才是生活呀。”
在南疆的日子那叫个啥,天天不是死人就是死人,过的那叫一个心惊胆跳。
还是在大凤安详,什么都不用怕。
这时刘浩走了进来,他一把将怀中的丫鬟扔了出去,站起身来。
“刘馆主,怎么样了,让你找的五品武者找到了吗?”
由于之前突破四品失败,他就让宋国安与刘浩帮他寻找五品的武者,只是几日过去都没有消息。
“韩公子,黑土城这地方虽然不小吧,但也说不上大,五品已经算的是上高手了,可以说是一个大分水岭。”
“整个黑土城的五品屈指可数,大部分我都接触不到,少部分能接触得到,但实在是请不来。”
“不过我们武馆的前馆主,也就是在下兄长,刘可宁,兄长主练浮云腿,卡在四品巅峰之后就离开黑土城了。”
“昨日突然回来了,也突破到五品了,可惜他死活不愿意留在黑土城,刚刚已经离开了。”
“相比其他人,他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所以我希望刘公子跟我现在去追他。”
韩宁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去城主府要马,要完咱们快走!”
黑土城外,韩宁,凌玉竹,宋国安,刘浩,再加上五名侍卫,九个人策马奔驰着。
“我哥走前说他想去永火都看一看,应该是在这个方向。”
很快,前方出现一道人影,刘浩加快了马的速度,拦在了此人面前。
“小弟?何事如此着急?”
刘浩不善言辞,回头看了看韩宁,随后默默退至后方,给韩宁让出了前进空间。
当韩宁下马走上前去,与刘可宁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韩宁原本的身体与修仙界的身体长相并不相同,主要原因就是修仙界的身体因为顽疾的原因,身材消瘦,瘦脱了相。
而当蜕皮之后气血饱满,身体健康,修仙界的身体与原来的身体相貌已经有九成九相似了。
而面前的刘可宁,与韩宁原本的身体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似乎是练过武的原因。
刘可宁的身体更加健硕,相貌也更加俊美,充斥着一股阳刚之气。
两人就这么愣在原地互相对视着,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他想到了刘浩刚到韩府时看自己的那奇怪的眼神,当初自己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如今突然理解了,自己和他哥长得几乎太像了。
他突然想到了穿越前看到的一个概念,世界存在着无数平行宇宙,每个人在平行宇宙都有一个对应的同位身。
他现在十分坚信,自己在修仙界的身体就是自己的同位体,如今面前的刘可宁就是自己在大凤的同位体。
最后还是刘可宁打破了宁静,对方以尽可能温柔的语气问道:“你难道是我失散的兄弟吗?”
“这一时间说不清楚,你先上马,咱们回黑石城我摆做宴,咱慢慢聊。”
与人促进感情和交流的最好方法果然还是喝一顿。
他看向刘浩,又看了看刘可宁,两人的相貌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可宁兄,你与刘馆主是亲哥俩吗?”
刘可宁一口喝干了手中的酒壶,醉醺醺的说道:
“虽然我和我弟血脉并不相连,但我们依旧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说完,刘可宁一头栽倒在饭桌上,睡了过去。
“哈哈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刘浩清了清嗓子,替刘可宁回答道:“我兄长原本姓韩,但后来韩父送镖途中出了意外,老母便改嫁到我家了。”
“我大哥也从韩可宁改名成了刘可宁,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宁大手一挥:“但讲无妨。”
“韩公子与大哥都姓韩,相貌又如此相似,小弟真没特意往那方面想,但实在是”
刘浩脸色一红,没好意思接着说,他感觉自己这话就好像在特意蹭韩宁的关系似的。
凌玉竹察觉不到气氛的不对,直接开口道:
“就是你觉得你哥和老爷是亲戚呗。”
刘浩此时看了看韩宁,对方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古怪。
“不必如此,管他到底是不是,既然我与可宁兄一见如故,待到他酒醒,我便与他拜个把子。”
他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毕竟已经确定刘可宁就是自己的同位体了,自己和自己拜个把子有问题吗?
很明显没问题。
“不知可宁兄今年多大了?”
“我兄长今年已二十有八。”
“那我可就要当大哥了,我今年已有二十九,虚长一年。”
自己修仙界的身体再加上自己前世,说个四十多岁都行,只是有些太离谱。
“如此甚好!”
待到夜色已深,刘可宁面色红润,揉了揉因为宿醉而疼痛的头。
“怎么,喝多头疼了?武者应该不用担心这点吧,我记得刘浩喝的跟你差不多,他下午可就醒了。”
刘可宁长舒一口气,一股浓烈的酒气顺着他的嘴中吹了出来,状态恢复了不少。
“韩兄,此言差矣,如若依靠身躯喝酒解醉,那这酒不就是辛辣些的水了?”
“不如自封身体体验一番,不然这人间不白走一趟?”
听到如此解释,韩宁倒是一笑,对方虽然是自己的同位体,但性格差异却许多。
“韩兄委托我家小弟寻找五品武者,不知所谓何事?”
“可宁兄且先与我进屋详谈。”
来到内屋,两人对立而坐,韩宁瞥了一眼房间角落摆着的小神像,那是凌玉竹之前去百观山顺手买的。
想到城主府那抹去莲花符文的东西,他将那小神像顺着窗户扔了出去,才安心下来。
“可宁兄,是这样的,如今我的武道修为卡在四品巅峰,各种妖兽血肉都已尝试,就是无法突破这一层障碍。”
“不知道可宁兄作为五品高手,可知道是何原因?”
刘可宁哈哈一笑,言道:“原来只是这个问题,那何必躲人视线,还特意带我来到内屋。”
“武道修行分无数个小瓶颈,这些小瓶颈基本都可以依靠努力或血肉解决。”
“但有四个大瓶颈,是减少了武者数量的主要原因。”
“第一个大瓶颈,二品升至三品,在这个瓶颈里,要么根骨合格,突破无碍,要么就舍得砸下银两,靠妖兽血肉硬堆,算是大瓶颈中最简单的了。”
“第二个大瓶颈,就是四品升至五品了,这也是卡掉大部分武者的关键,要是没有这个大瓶颈,黑土城说不一定五品武者已经过百了。”
“想要升至五品,就要凝练出自己的势。”
“势,那是何物?”韩宁问道。
“势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说是一个人意志体现吧,势有很多种。”
“可以是心怀浩然正气之心的剑势,又或是求武之心坚定的拳势,也可以是纵横四方,藐视万物的狂势。”
“将势说为心魔执念也不为过,毕竟体现出来也差不多。”
“不过跟心魔不同的是,心魔可以因为外物而影响,你的势,只关乎你自己的内心。”
“就像我,修炼浮云腿的话最好还是腿势,可我修炼出来的是逍遥势。”
“我修炼出逍遥势的一瞬间对许多事情通透了,之前对银两修为的执着也没了,活得更舒服了。”
“人也不想再局限于在这区区黑土城之内了,纵使城主在如何挽留,其他武馆如何议论,都不入我心。”
“就像今天一样,我想走就走,见到韩兄了,觉得一见如故,想跟着就跟着。”
“修炼势没有捷径可言,只看自身,只看心,韩兄,你可知你内心真正渴求的是什么?”
“”
夜深了,庭院角落不断传出阵阵蝉鸣,刘可宁已在房中呼呼大睡。
韩宁回到南疆,坐在洞府之上,看着如同蚂蚁筑巢一般的洞府堆积在一处地块中。
顺着这边还能看到远处的商铺街道和山下的灵田。
商铺街上依旧残留着一道道猩红的血印,每道血印都象征着一名散修的死亡。
元清宗如同天神之手,掌控着整个南疆散修的生杀大权。
纵使数千数百散修聚集暴动又如何,在元清宗面前不过蚍蜉撼树。
只需派遣一名金丹驻守,便可镇压坊市一切敌。
修仙界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
修仙界的个人实力一直是最为重要的,但最影响实力的灵根却是最不稳定的。
纵使你父母皆是元婴大能,你生下来依旧可能是废柴,毫无回天改命之机。
但你父母即使是茅草屋中的百姓,你也尚能背负开天之灵根,惊天之大能。
为何元清宗依旧能如此稳固,因为他们也懂得这个道理,这也是他们扶持凡俗王朝的原因。
当你生出天灵根时,你的父母便不可能是茅草百姓了,你的父母将只能是元清宗,只有宗门才会是你的父母。
在遥望山下的灵田,即使前几日还经历过血腥镇压,但依旧有散修在灵田中耕作着。
入了仙途的修士们不甘平凡,他们不愿放弃一丝机会,纵使身死道消也不悔,只寻逆天改命。
在抬头看向天上繁星,韩宁双眼朦胧,不禁向自己发问道:
“我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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