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隐约咳嗽的声音。
还不等相瑛说话,解辰就敏锐地留意到门外有人。
“不用进来,有什么事找猴子去问。”
解辰说话时,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相瑛顿了顿:“是我,刚刚桃雪煮了羊汤,我给你送一碗来。”
屋内短暂的沉默,解辰很快回答道:“谢谢,但是不用了。”
相瑛扶着门框:“我把羊汤放进来就走。”
“不用,”解辰强忍着咳嗽,声音变得压抑,“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然而,相瑛已经在尝试推门,却发现打不开。
多半是解辰从里面插上了门栓。
她想了想,道:“好吧,那我把羊汤放在地上,你如果方便就出来拿,我先回去了。”
“最好早点拿进去,下着大雪呢,别冷了就没法喝了。”
解辰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的动静,他撑着沉重的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墨发散着,让入鬓眉宇显得尤为深沉,却因为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色,以至于神情显得疲倦,连呼吸都必须微微张着薄唇,喘息不匀。
他原本不想拿外面的羊肉汤,但是如果让汤碗一直放在外面,来回巡逻的兵卒也会看见。
与其让更多的人来敲门,不如他先拿进来。
解辰等待着相瑛走远了,才打开门栓。
门刚被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寒风裹挟着雪花钻进门缝中。
那一瞬间,他不仅感到了冷,也闻到了一缕栀子花般的芬芳。
解辰眼神闪过一抹怔忪,待他反应过来,正要关上门,一柄宝剑却直接伸进来,直接卡住了门缝。
许是他生病了,力气实在不敌相瑛,直接让藏在门外的她找到了机会,闪身走了进来。
解辰见她进门,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着屋子最里面的桌案。
他捂住自己的口鼻,斜飞的眉宇横生凌厉焦急的情绪。
“谁准你进来的,出去!咳……”他说不了几句话,就咳嗽的厉害。
相瑛手里端着羊肉汤,朝他看去。
解辰脸色不正常的酡红,墨发有些凌乱地散在颈间,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头,更显得薄眸黑亮。
相瑛不仅没出去,还反手关上了门。
解辰直接瞪着双眸:“相瑛!咳咳……”
“都病成这样就别喊了,我看看你烧多少度了。”
她随手从空间里拿出一个体温计,就朝解辰走过来。
解辰双眉皱成川字:“别过来!你快出去,我可能得了疫病。”
他转过身去,剧烈的咳嗽,用手紧紧捂着,好似以为这样就不会传染给相瑛一样。
“疫病又不可怕,就像寻常的感冒发烧一样,吃点药就会好,怕的是你不肯让郎中看,没病也要拖成有病了。”
相瑛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她想伸手去摸解辰的额头,解辰不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相瑛挑了一下黛眉。
她放下体温计,双手直接强行去抚摸解辰的额头,解辰如今体力不支,更因烧的厉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相瑛控制住双手不说,还被她推到了床榻上去。
“相瑛!”解辰踉跄爬起来,又被她按着肩膀重重躺了回去。
下一秒,相瑛已经单膝压在了他腿上,不许他坐起来。
解辰眼眶充血,他声音沙哑:“你想跟我死在一块么?”
相瑛笑起来,黑发红唇,眼睛里的光彩潋滟。
“怎么,你想跟我生同衾死同穴?”
解辰不自然地别开眼。
相瑛冷哼:“没那种好事,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死的,夹好了。”
她拍了一下解辰的屁股,他顿时浑身肌肉紧绷。
“夹什么?”
相瑛纤细的指尖举起体温计:“当然是这个啊,你想什么呢你。”
她承认自己喜欢男色,尤其是解辰的身材,但她不是禽兽好吗!
体温计放进胳膊下,相瑛叮嘱:“你别动,我计时呢,五分钟后拿下来。”
解辰没有了刚刚挣扎的激烈,只能扭头,一双薄眸深深地看着她。
只见相瑛还是像之前那样,大变活人一般,从袖子里掏出铜盆、各种瓶瓶罐罐的药。
最后她还拿出一针尖锐的东西,她说这是针,往前推进时,那尖锐的如同铁一般的针尖冒出了水珠。
解辰觉得,这种东西刺入皮肉里,可能会死吧。
但他此时此刻,竟有一种想法——
死在相瑛手里,好像也不错。
因为她肯定会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埋骨地,说不定还会像刀疤脸那样,她会随身带一样他的东西在身上。
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他的。
相瑛回头,就看见解辰拿一种深情缱绻的眼神望着她。
好小子,病的昏头了,所以就不再装了?
之前还满眼冷酷呢。
相瑛拿出体温计一看,40°C!
她惊讶:“还好我来了,不然再来晚一会,可能就要给你准备后事了。”
解辰顺着她的话喃喃:“还好你来了。”
不然连她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相瑛拿出刚刚准备的消炎药和退烧药。
“你躺好别动,我要给你打针了。”
解辰看着粗厚针管里的药剂,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药?”
相瑛瞥他一眼,红唇呵的一笑。
“忘情药,一针下去,药到病除,你不仅能好,还能忘了我,喜不喜欢?”
解辰一怔,直接将头撇开:“我不要。”
相瑛追着他问:“怎么不要,反正你也不再需要我帮忙了,这么做对我们两个都好。”
“我说了不要!”解辰用尽力气呵斥,薄眸看向她,眼中翻涌着骇浪。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你不要我,我就不接近你,但是你不能再擅自做主,让我忘了你,太不公平。”
原本只是想逗他的相瑛,这下真的愣住了。
她什么时候说不要他了?
“你不打针就会死了。”
“那就死,”他咳嗽起来,双眸更加通红,“你敢给我打这个针,我还不如撞死。”
相瑛站在床榻边,弯腰看着他倔强深邃的薄眸。
俊朗的面孔上飞的满是红色,这是因为他现在病的厉害,薄唇中的气息喘的并不均匀。
相瑛把针背后,微微弯唇一笑。
“解辰,你闭上眼。”
喜欢流放?灭国?她搬空国库带崽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