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婉得到温陌寒的批准之后,准备第二天去一趟宫中要银子。
但还没等动身,却是长公主先到了王府中探望她。
“母亲怎么突然来了?也没让人说一声,好提前为你炖上最爱喝的枣梨汤。”
长公主眉间的那一条焦虑的纹痕没有褪去,显然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就是最近的事情太复杂,本宫脑子乱成了一滩浆糊,实在捋不顺,来你这里坐坐。”
二人进了正堂,温陌寒怕陆清婉磕了碰了,让丫鬟们把木制的椅子全都包裹上了软软的棉毯子,坐上去又暖又舒服,倒是让长公主露出几分舒适的喜色。
“就你这个丫头最会享受,这椅子包得还真舒服。”
“这是王爷特意安排的,生怕王妃身子不舒服被碰到,包括这包椅子的方法还是王爷亲自教的,否则奴婢们还不懂呢。”
绿苗在一旁笑着把话回了,长公主惊愕地又重新站起来看了一圈,“没想到温陌寒还会做这种事?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只要是王妃的事情,王爷都格外悉心,让人惊掉眼睛。”秋红送上为长公主准备的果子茶,“包括这茶都是王爷特意和方太医商议过,特意依照王妃的口味做的,殿下您尝一尝。”
长公主端起来抿一口,味道有些香甜却不腻,有些回甘又带了一份清爽的涩,“看来这方静知也不错?”
绿苗提起方静知倒是咯咯地笑起来,“方太医快被王爷逼得火上房,正在大厨房和厨子们商议食疗的方子呢。”
“这个温陌寒,还真是能作弄人。”
长公主看向陆清婉,有羡慕也有纳罕,“真没想到,居然是你这样的丫头把阎王给治住了,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那是他折磨人的时候您没见到。”
陆清婉敷衍一句,便让丫鬟们先退下,身边只留了常嬷嬷,就连长公主最近选中留下的侍女紫烟都没有留下。
“那个莫枭到底是谁?”长公主直截了当地问。原本她也认为那个人或许就是温陌寒,可眼下的情况告知所有人:他不是。
陆清婉在长公主开口之前,就已经料到她或许是为了这件事,“这件事就是到了阎王爷的面前,我也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若是在这之前,陆清婉的确不敢夸这个海口,发这么毒的誓。
但如今温陌寒显然是把“莫枭”的身份交给了别人,她是真不知道这个动手的是谁了……
长公主盯着她半晌,陆清婉就呆呆地让她看。
“没想到,居然你也不知道,这个人难道真的成了迷?最近陛下很为这件事恼火。”
“恼火我也没辙啊,谁能想到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惊掉眼球的事情呢?”
陆清婉这话倒不是虚伪,的确是发生了太多让人缓不回神的意外。
忠宁侯府接二连三死人,温旭宁接任侯爵之位;
温陌寒被封武安王,陛下又在众人面前与他和温陌寒父子相称。
随后她有身孕,宴请众人,却发现出现了国子监祭酒针对了陆锦楠,引出了国子监与长公主府学堂之争,还又爆出国公府带领一众大臣要逼陛下写出罪己诏、逼温陌寒交出王位?
聂灵珊的死,让陛下和温陌寒都格外难办,可又因莫枭的出现,让诸多反叛之人闭上了嘴。
说是这么多事情,其实不过眨眼之间而已。
莫说长公主缓不回神,就连知道内情的陆清婉都应接不暇,脑子时常当机。
“所以这件事,温陌寒有什么态度?”长公主得不到答案,心中更是烦躁。
陆清婉摊了摊手,“他根本不会告诉我,只让我安心养胎,不必劳心费神,操心那么多事。”
长公主瞄了一下陆清婉的肚子,一时也说不上这娃娃来的时候对不对。
思忖片刻,她才说出宫中对王征并没有处置,“……只是国子监和礼部换了几个人,拿掉了赵方内定的状元而已。”
陛下没有得罪根深蒂固的文臣,这对长公主来说的确有那么一点儿打击。
毕竟内外学堂中的学子也是为陛下培养的人。
可即便是这个时候,世家的力度仍旧不可小觑,这让长公主有着浓浓的挫败感。
“不着急,慢慢来。”陆清婉是把这个王征记在了心里,这一次动不得他,还有下一次。
反正日子长久着呢,这个仇早晚会报。
长公主看向陆清婉道:“别以为这件事过去,其实还有个人,你和温陌寒一定要注意。”
“谁?”陆清婉如今的脑子不转弯。
长公主轻声地说了三个字:“温旭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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