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未央等着宫奚知回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他是强撑着坐起来的,面色惨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我这是在哪?”
他环顾四周一圈,眼里尽是迷茫,似乎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在宫府,我把你带过来的。”
秦未央走了过去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他觉得满意,他揉了揉额头,不停重复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里不是我该待着的地方。”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却被秦未央一下子按住了肩膀,阻止了他离开,“你是不是疯了?难道没看见你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吗?你要是现在离开,可不就是在故意寻死。”
秦未央眉头紧蹙,从没想过有人拿自己的性命这么不当回事。
“而且你不觉得你应该交代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吗?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一命,可是你不但没有半点感谢,甚至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
她劈头盖脸把男人数落了一顿,宫奚知本就难看的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就像是盖着一团阴云似的。
“这位娘子,小生只是个寻常商人,阴差阳错不小心闯进了后院,却被人一路追逃,还受了伤,幸好有娘子相救,才保住了小生的这条性命?”
男子有条不紊解释道,看似挑不出一点错处,实则错漏百出。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宫府,而且他说是不小心闯进来的,这就更可笑了。
宫府有那么多人守着,他只是一个寻常商人又怎么可能闯得进来,而且他这身装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只能把你请出去了。”秦未央冷着脸下了命令,丝毫不给他留一点脸面。
就算他受了伤,可自己也不能容许一个不清楚来历的人就这么住在这里,万一给宫奚知带来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他还是没有开口,见他一直沉默着,秦未央的耐心也被彻底消耗殆尽了,她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把人拉出去。
不过他们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大夫便过来了,既然大夫都已经过来了,秦未央只好先让大夫给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夫坐下给他把了把脉,一刻钟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大夫,怎么了?”
秦未央探究着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筋脉寸断,恐怕救不活了。”
大夫语气有些惋惜,毕竟这男子看着才二十出头,要是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
秦未央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这男子刚才还能强撑着坐起来,没想到他已经快没了。
“若是能找到神医出手,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大夫摸了摸下巴沉吟道,给出了另一种可行之策。
秦未央当然知道,一旦神医出手,那他多半还有希望被救活,可自己与他非亲非故,而且就算求到洛凡那里,他也不一定会答应。
“小姐,你好心好意把人救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一定要做好事做到底,而且这人是什么底细都还不清楚。”
初荷忍不住开口劝道,不想让秦未央太过于在意这件事,也不必把他人的命运都担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秦未央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必担心。”
她与初荷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先把人送出去,找个客栈安置一下,接下来就只能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了。”
秦未央交代完之后便不再去管那么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她不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正的人把自己拖入深渊。
很快手底下的人便把男子拖了出去,不过秦未央总觉得有些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事快要发生了似的。
在人被带走之后,很快便有人上来把房间都清理了一遍,直到这个时候,秦未央才注意到枕头下放着一块玉佩。
秦未央上前一步,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块玉佩。
她一看到这块玉佩便知道玉佩出自那个男子之手,毕竟这块玉佩上都是血迹。
秦未央正要让人把玉佩送回去,忽然一下子怔住了,这块玉佩上的图案有些说不出的眼熟。
她捏着这块玉佩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等宫奚知回来再好好问一问。
宫奚知见多识广,他说不定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秦未央在屋里等了很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才终于等到了回来的宫奚知。
宫奚知一身疲惫,身上沾染着不少血腥味,秦未央一靠近他便不自觉皱了下眉头,宫奚知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同她保持着距离。
“我先去沐浴,你稍稍等我一会。”宫奚知揉了揉她的头,语气宠溺,秦未央点了点头,在正厅里等着他。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宫奚知才姗姗来迟,他身上的血腥味被淡淡的青木香代替,秦未央上前抱住了他,两人交缠了许久,一直未曾分开。
宫奚知隐隐察觉到了秦未央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往日从来不见她这般黏着自己不放,今日,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宫奚知微微皱眉问道,扶着秦未央到了里面的软塌上坐下,看向她的目光热切中带着几分担心。
“没事,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秦未央抱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粘粘糊糊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宫奚知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他与秦未央一起坐下,认认真真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奚知依然不太相信秦未央的话,她一露出这副表情就代表着肯定有事发生,而且多半是大事。
“你的府上有一个被锁住的院子你知道吗?”
秦未央看向宫奚知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是有一个废弃的院子,宫府原本是前丞相府,这个院子是前丞相夫人的住处,她孩子夭折之后,便疯了,于是前丞相便把她锁在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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