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随风缓缓浮游着。
好天气预示着喜事发生。
京城最大的酒店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场地宛如仙境,梦幻诱人,烛火闪烁,晶莹剔透。
屋顶的水晶大吊灯照亮了整个礼堂,光洁的地板反射着点点光泽,大厅中央一条笔直的红地毯直通梦幻般大舞台,通道的两边堆满了各式各样富有创意的鲜花装饰。
通道的尽头,是一幅精美的蜡笔画。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新娘一袭婚纱,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被一颗一颗晶莹的钻石点缀,长发挽起,垂下两缕微卷的发丝,一头头纱向后延伸,直抵裙摆尾部。
手捧花束,径直走向台中央的新郎。
只见她双眸黯淡无光,唇边却挂着笑容。
新娘和新郎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江淮序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单手握住迟非晚没有拿捧花的手。
婚礼还是一样的流程。
司仪字正腔圆:“新郎,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江淮序含情脉脉地看着迟非晚:“我愿意。”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周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在场所有来宾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连作为新郎的江淮序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新郎江淮序紧张地摩挲着迟非晚的手背,良久,大堂内才听到新娘缓缓吐出来的三个字:“我愿意。”
这一刻,江家和迟家都松了一口气。
婚礼有序地进行着,全场的来宾都在起哄新娘和新郎亲一个。
司仪也不忘加把火:“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闻言,迟非晚蓝色的瞳孔一缩,想要从江淮序的手中挣脱,就被他死死握住。
他贴近迟非晚的耳畔,吐出来的热气不禁让她脖子缩了缩:“迟非晚,既然是演戏,那我们就要把这出戏演下去。”
迟非晚像是接受现实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眸:“可不可以借位?”
江淮序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着:“可别露馅了。”
话音刚落,江淮序就靠近迟非晚的嘴唇,并没有亲上去,但打了迟非晚一个猝不及防。
在外人看来,新郎和新娘在亲吻。
而在迟非晚的眼中,江淮序的唇近在咫尺,只是用大半张脸挡住了二人的唇部。
掌声越来越响,迟非晚率先演不下去,松开了手。
婚礼接近尾声,总算是结束了。
短短几分钟像是要了迟非晚的命。
婚礼结束,之后的环节自然是敬酒。
更衣间的杂物推翻到一起,更衣室是用布在墙角拉出半圆的一处幔子,上面用铁丝串着。
更衣室并不小,而整个更衣间,有关衣物的物品却很少。
迟非晚身上这件婚纱一个人是很难脱下来的,于是江淮序的姐姐江南墨帮迟非晚脱下婚纱后,就离开了更衣间。
她前脚刚走,迟非晚的母亲沈临熙就踩着恨天高走来,五十多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细腻的皮肤看起来也才三十几岁。
她的眼睛是深邃的浅蓝色,身穿华丽的丝绸长裙,雍容华贵,举止优雅,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沈临熙没有开门,而且靠近门把手的位置,听到里面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神色略有些不耐烦:“迟非晚,请问作为今晚婚礼的主角,你要客人等你多久?”
更衣间开着暖气,迟非晚的玉体暴露无遗。
她还在研究这件敬酒服怎么一个人穿进去?
迟非晚抿了抿唇:“稍等。”
沈临熙透过门缝什么也没看到,她拧了拧眉:“需要我帮你吗?”
迟非晚看了看门外,又看向椅子上这件设计有些复杂的敬酒服,迟非晚闭上了她那双蓝色的眼眸:“麻烦母亲了。”
说完,迟非晚躲进更衣室,听到帘子拉上的声音,沈临熙才打开更衣间的门进去。
入眼便是那洁白的婚纱,和沙发上酒红色的敬酒服,以及那双不太醒目的白色球鞋。
沈临熙又是蹙眉,拿上敬酒服,拉开更衣室的帘子:“你今天穿的平底鞋?”
迟非晚摇了摇头,任由沈临熙粗鲁给她穿衣:“高跟鞋和婚纱一起脱下的。”
最后拉上拉链,沈临熙将目光落到了那洁白的婚纱上,凑近看,水晶鞋被婚纱挡住了。
沈临熙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迟非晚:“一会儿敬酒穿上高跟鞋,我不希望在宴席没有结束你脚上就出现平底鞋。”
沈临熙的话正好被进来的江淮序听到,更衣间里的三人面面相觑,空调吹出来的暖气声音在安静的更衣间里显得格外的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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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想单独和晚晚说会话,客人那边还需要你。”
沈临熙立马拾起笑容:“好。”
沈临熙走后,宽敞的更衣间只有迟非晚和江淮序。
江淮序关上更衣间的门,将迟非晚逼到角落。
迟非晚赤脚向后退,后背撞到了角落堆积的杂物,她猛然一愣:“你要做什么?”
江淮序并没有对她做出无理的行为,只是坐在长椅上,拎起那双白色的板鞋:“我以为你会逃婚?”
逃婚,平底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迟非晚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结婚证都领了逃婚有什么用,况且逃婚对我有什么好处了呢?”
当初,主动找江淮序结婚可是迟非晚本人。
本就是一场豪门联姻,婚书上写的不单单是江淮序和迟非晚的名字,是整个江家与迟家。
江淮序漫不经心地向后一靠,唇边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婚礼上所有的嘉宾我还是比较期待那个人来。”
这似乎是一种试探。
迟非晚神色平淡,回答的滴水不漏:“他不会来的,如果我邀请他,哦对了这世界从来不会发生假设的事发生,所以以我的性格,我不会邀请他。”
看着心爱的出嫁,而嫁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那是一种多大的残忍?
迟非晚不敢想,也不愿意看到。
“迟非晚,你要不要猜一猜外面的人有多少人议论你。”
“无非就是猜我会不会逃婚。”毕竟迟家大小姐和那个人的恋爱人尽皆知。
“要不我们打个赌,赌多少人会猜你逃婚?”江淮序眉眼间尽是冷淡。
迟非晚在脚后跟贴上创口贴,“不用赌了,连你都担心我会逃婚,更何况还是他们?这场赌约,能否赢关键在于我,如果不是下定决心或许我真有可能逃婚,毕竟那双平底鞋就是他给我的,我接受了就证明我当时真的有一丝的动摇。”
江淮序很不喜欢这种被别人看透的感觉:“然后呢?为什么没有逃婚。”
迟非晚看向他,蓝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因为我不能自私啊。”
如果她自私了,那她还能活着吗?
答案是不能。
有人是希望她死的,而且还是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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