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那一声声充满悲愤和哀怨的控诉,仿佛化作了一把把锐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窝。
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她对这六年来所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深深怨恨,她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无视她努力和付出的人知道,他们欠下的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抱歉,而是一份沉重的愧疚。
这六年里,迟非晚经历了无数次的挫折与磨难。
迟非晚没有疯掉就已经算好了。
“孩子没了,也不用等到孩子出生了,现在就离吧。”迟非晚紧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她缓缓地转过头去,避开了江淮序那灼热而又愤怒的视线,整个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后背无力地往后一靠。
江淮序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气愤而微微颤抖着。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要跟他提出离婚!他怒极反笑,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离?你居然想要和我离婚?迟非晚,当初可是你自己眼巴巴地找上我的门来的,如今你说结束就结束,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迟非晚,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迟非晚感到有些窒息。
迟非晚却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江淮序的眼睛,毫不退缩地说道:“没错,就是要离!”
江淮序似乎是选择性失忆,就在很早之前迟非晚就和他闹过离婚,他现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好,很好!”江淮序咬牙切齿地说道。
迟非晚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愤怒,继续说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起草好了,等会儿就会通过邮件或者其他方式发给你。”
江淮序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走上前,伸手用力地将迟非晚的下巴抬了起来,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目光。他咬着牙,怒声吼道:“迟非晚!难道你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连我们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迟非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她毫不退缩地回应道:“孩子的抚养权给了你就是我不顾孩子?
江淮序,我只是想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并不代表我要和我的孩子断绝关系!”
说着,她奋力挣扎着想从江淮序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指中挣脱出来,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江淮序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无法摆脱他的束缚。
又是力量,又是该死的力量,力量永远都是迟非晚的弱点。
“离婚?我说过不可能!”江淮序转身离开病房。
迟非晚面色苍白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她那纤细的身躯微微蜷缩着。
只见她缓缓地弯下了腰,一只手无力地扶着自己的嘴巴,喉咙里不时发出一阵令人揪心的干呕声。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一般,不断地传来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迟非晚从枕头底下翻出一部手机,拨通一则电话:“祁总,离婚协议我会找你重新商定,如果有时间,我希望祁总来一趟京城。”
祁总边签文字边打电话:“重起?不满意吗?”
迟非晚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想要修改一些内容,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净身出户!”
祁总的手指在桌面上缓缓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轻声问道:“迟小姐,你什么时候出院呢?”
迟非晚微微一怔,她没想到祁总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五天后。”
祁总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迟非晚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祁总,我自己可以回去。
而且您到时被误会了可不好解释。”
祁总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没关系,那迟小姐说一个地点,那天我在那个地方等你。”
迟非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告诉了祁总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的位置。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祁总,但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后面的几天,迟非晚没有再和江淮序提离婚的事情,甚至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
江淮序原本以为迟非晚已经放弃了离婚的念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迟非晚越来越不对劲。
当江淮序再次提出要和迟非晚重新开始过日子的时候,迟非晚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专注地用平板电脑画着画。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次被无视的江淮序还能保持冷静,但一次又一次被无视之后,他的脾气渐渐爆发出来。
平日里习惯了被人讨好的他,如今却要低声下气地去讨好别人,这让他感到无比憋屈。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心中的怒火不断升腾。
江淮序上前把迟非晚手中的平板息屏,迟非晚平静地注视他:“你想说什么?”
那双如同大海一般深邃的蓝色眼眸里闪烁着无辜而纯洁的光芒。
江淮序看着那对眼睛,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怜惜。
迟非晚是故意的,他知道江淮序吃软不吃硬。
“晚晚,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江淮序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迟非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谈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江淮序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会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江先生,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迟非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插在江淮序的心上。
江淮序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晚晚,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们的婚姻一个机会。”
迟非晚沉默了片刻,“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我这些天不想和你聊这些事情,我现在没有精力和你吵。”
要是伤口裂了,最后受苦的还是她。
上次吵架带来的疼痛,迟非晚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晚晚,我们好好谈谈的话,那有什么吵架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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