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鹏看着门前的张记,以为他早上起猛了,脑袋缺氧,眼睛也花了。
张记怎么会在格尔木,这里又不是魔都,在这荒凉的大西北之中。
这个时间点张记应该在魔都上学,在和他一样大学生之中,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课,学习知识。
揉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潘云鹏试探着问道。“张记?”
张记笑着回答。“小叔,最近眼神不好,这个点没有起床,起床就就开始揉眼睛。”
“时间到我太惊讶,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我。”
听到张记的声音,潘云鹏大笑着拍了拍张记肩膀。
黑了、瘦了,比春节见面的时候壮实,也比春节见面时候更有精气神。
上下打量着张记,潘云鹏拉着张记进板房。
板房的环境不好,炉子上放着水壶,咕咕的冒着热气。
“随便坐,你也知道我这里就是这个环境,条件也就这样,破破烂烂的凑合。”
“你婶子带着海子回老家待产,就我一个人在家里,懒得收拾,也就这样了。”
“你怎么到格尔木了?不会缺钱了吧?”
揣测张记到格尔木的原因,潘云鹏认为张记缺钱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魔都上学,生活费就是一笔不菲的数字,以张记家庭条件,支持他在学校的花销,一定很难。
30多万是一笔巨款,4年时间也花的差不多,不会剩下太多。
冒然到格尔木,想要和起以前一样赚一笔快钱很难。
2008年国家将雪鸡列为保护动物,禁止私自捕捉,抓住就会判刑。
为此建立专门的巡逻队,就是为了保护野生雪鸡,防止偷采偷猎的违法行为。
还是有人为了钱冒险,凌晨去山上偷猎雪鸡,但是危险系数增大,不值得为了一些钱去干违法的事。
更何况张记是大学生,毕业以后有不错的前途,没有必要为了赚快钱冒险,将一辈子搭进去。
几十号人因为偷猎雪鸡被判刑,他还曾经去现场看过警察抓捕现场,一溜人蹲在地上,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张记,我可要提醒你,你是一个大学生,是受高等教育的人,不能因为钱犯错。”
“以前的我们是不懂事,人穷胆子大,胡作非为。现在不行了,警察抓的特别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干偷偷摸摸的事。”
“你要是真的缺钱你说,叔叔有一些钱,能帮你多少是心意。”
坐在床边,听着潘云鹏的话,张记的思绪再次回到4年前的夏季。
夏季不是捉雪鸡最好的季节,但是他来了,和潘云鹏一起在星垂的夏夜里偷偷捉雪鸡。
他知道08年的规定,条文明确将雪鸡列为二级保护动物,禁止偷猎行为。
潘云鹏误以为他缺钱,张记不缺钱,到格尔木也只是顺道路过,到这里来看一看。
老藏医走了,他的念想一下子消磨殆尽。
强行帮贡嘎修缮医院,还了最后一份恩情。
去了老藏医的小院子,不能不来看一看潘云鹏,毕竟潘云鹏是带着他赚到第一桶金的人。
“小叔,我不缺钱,和朋友到霍尔果斯口岸参观,顺堂到你这里看看你和老藏医。”
“刚刚见过贡嘎大哥,没有想到老藏医已经走了,真是很遗憾。”
半信半疑张记的话,潘云鹏还是知道地理状况,霍尔果斯口岸到格尔木隔着2000多公里,这不是顺天的事。
说到老藏医,那是这一代人的福神,一手医术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老藏医归天也是人生必经的事。
他去参加老藏医的天葬,虽然接受不了天葬这种习俗,潘云鹏按照老家的习俗,出了他的礼金。
叹一口气,潘云鹏说道。“老藏医走的时候很安详,寿终正寝,这是人生喜事。”
“贡嘎的医术传承老藏医,得到这一代人的认可,他算是接了老藏医的班,成了这里的医生。”
“可惜了他这一身的本事,要是到外面医院坐诊,病人绝对愿意让他看病。”
“窝在这个地方,赚不到钱,也没有其他的便利,只能给我们这些人看病,浪费他一身的能耐。”
“这个点也是饭点,我去附近的饭店叫几个菜,我们一起喝一点。”
潘云鹏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看着一瘸一拐的腿,张记想起来潘云鹏不愉快的经历,导致他的腿受伤。
门外还有等着他的田明明和赖茂峰,张记不打算在这里吃饭。
拉住潘云鹏,让潘云鹏坐下,张记说道。
“小叔,还有同学在外面等我,我在你这里坐一会就走。”
“不用出去买菜,我一会和同学一起离开,我们直接回格尔木,和其他的同学汇合。”
“我在板房走一圈,没有看到老刘在,他是不是也回老家了?”
潘云鹏顺势坐下,张记和同学在一起,确实不会在他这里吃饭。
他这里空间小,而且脏乱差,不适合招待魔都过来的学生,免得落了张记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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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前几天回老家,好像是家里有事情,急匆匆的回家。”
“你也知道老刘这个人,老孟走了以后,就他一个人在这里,一个人太无聊,他也不经常出门。”
“几十台挖掘机开着,工钱拖欠半年,也不见他着急,我们都说他是洗黑钱的,不是过来赚钱的。”
“你要找老刘,要去杭城找他,他应该在杭城。”
摇摇头,张记说道。“顺堂过来,不是特意过来找他,他不在就算了。”
“又一次去杭城旅游,见到老刘,他还请我和女朋友吃饭,送了女朋友礼物。”
“时机不凑巧,下一次有机会约他吃饭,把人情还回去。”
拎起水壶倒一杯茶,端着放在床边的地上。
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衡量老刘,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见面也是工人和老板的关系。
即使想要请老刘吃饭,老刘也不一定答应。
没有对等的身份,没有足够的利益往来,他们之间就是最普通的工人和老板关系。
张记和老刘关系如何,潘云鹏不去多想,那是张记和老刘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潘云鹏猜测张记约老刘吃饭,老刘也不一定会答应。
冬季已经来了,寒冷的天气冻死人,老刘应该会在春天时候回来。
“你约老刘吃饭,提前和他打电话,不然约不到他。”
“你的同学在外面也不合适,房子虽然乱,把他们叫进来喝点茶,不能让同学一直在外面等着。”
看向门外远处的车,张记没有让赖茂峰让他们开车进来。
赖茂峰、田明明两人的神情衣着,一看就不是学生,直接穿帮他的谎言。
潘云鹏不认识两人,他说两人是学生,两人就是学生。
“小叔,不用,他们在外面拍照呢,没有来过这里,新鲜着呢。”
“婶子什么时候生孩子,满月酒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要去喝喜酒。”
“我看着你的腿不太好,昼夜温差比较大,气温下降疼不疼?”
拍拍小腿,潘云鹏笑着说道。“这是摔伤,不是风湿,不会疼的,就是开车不方便,没有以前灵便。”
“对了,你同学过来,一定没有吃这里的牛肉干等特产,我带你去买一些特产,你带着给你同学吃。”
“这里的肉类便宜,你带一些回去给你同学尝一尝。”
这一次张记没有拒绝潘云鹏,和潘云鹏一起去买牛肉干和风干牛肉。
他要回家一趟,带一些特产回去,送给朋友也不错。
特产就是尝鲜,品尝其他地方的味道。
出门给赖茂峰、田明明一个眼色,两人默契的配合,装作张记同学模样。
潘云鹏没有怀疑两人的的身份,即使是两人看着不像学生,更像是混了很久社会的人。
坐在皮卡车里,张记再次回想起4年前的夏天,也是这辆皮卡车载着他追寻他的路。
两辆车行驶在荒野的路上,带着一阵烟尘。
赖茂峰跟着皮卡车,好奇张记和潘云鹏的关系。
张记没有说他和潘云鹏的关系,以两人的亲密度推测,两人关系匪浅。
不知道潘云鹏、张记要去哪里,他也只好开车跟着。
格尔木地域宽广,有很多无人区,这是他要警惕的事。
潘云鹏熟悉周围路况环境,跟着他一定不会有问题,不会陷入到流沙,或者其他路况中。
瞥一眼闭眼睛养神的田明明,赖茂峰给田明明一拳,打断他的眼神。
不悦的看着赖茂峰,田明明问道。“找事?”
赖茂峰说道。“将我们的情况汇报给李总,让他了解我们的处境,不要以为我们在游玩。”
“看张记的样子是不想回魔都,会在格尔木待几天,我们也要跟着待几天。”
“汇报情况,让李总为我们调整任务,不要有时间冲突。”
重新闭上眼睛,田明明说道。“已经发过短信,李总让我们跟着张记就行,不用关心其他事。”
“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张记,直到将他安全送回魔都。”
赖茂峰撇撇嘴,盯着前方的皮卡车,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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