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琴声如歌如泣,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时而欢快,时而哀怨,像是经历过一段美好的回忆,而后遇到磨难的苦涩无奈,悠悠扬扬、清清冷冷,似乎饱含了无数的思念与爱慕······
祁宵站在门外,听着这忧伤的旋律,眼眸深邃,心里既是心痛又是为她而心疼。他知道,她又在想那个人了,不然她的琴声为何这么伤感与思念?她若不是为了习得剑法,如今定是会马上赶回去吧,在她心里,他一直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吧?为什么他的心会痛,会苦涩?
韩静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弹着弹着就想起了白轩,想到如今她还不能回去,想到如今的情势,想到以后她还能不能活着,一颗心早就伤悲了起来,连着琴声都多了一丝哀愁。
一曲弹完,她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那忧伤的模样让不待见她的祁月萱都觉得心疼。
直到祁宵走进来,她才回神。
“若儿的琴声越来越好听了,”也越来越忧愁了,是不是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呆在这的?祁宵忍不住想道。
“月柔(月萱)见过太子哥哥!”看得祁宵竟然来了,祁月柔与祁月萱一惊,连忙行礼。特别是祁月萱,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生怕他责怪自己偷偷摸摸来听雪阁。
祁宵淡淡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更让她们两个心里发颤。
韩静依看着不语状似害怕的两人,脑中灵光一闪,顿时了然。然后向祁宵笑了笑,为他倒上一杯热茶。“我以为你今日必定很忙呢!”
“哦?若儿该不会是在等我吧?”闻言,祁宵心底的悲伤顿时散去,温柔地看向她。
韩静依俏脸莫名一红,忽然想到昨天傍晚他突然的动作,再看着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时有些尴尬。
“我一时闲得慌,与月柔比试了下琴曲,这刚一弹完你就来了,莫不是听到琴音你好奇而来?”韩静依岔开话题。
知道她不会回答,祁宵也不再问。他怕继续问下去,会吓着了她,她的心里没有他没关系,只要让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就好。
“那不知是月柔胜了,还是若儿技高一筹?”月柔的琴声他听过,和若儿不相上下,不过若儿要是用心弹奏的话,恐怕会胜过月柔。
“回太子哥哥,是月柔输了,若儿姐姐的琴声比月柔更动听。”不待韩静依回答,祁月柔就先开口道。
“月柔公主的琴艺并不在我之下,我们只能算打成平局而已。”韩静依谦虚道。
“若儿姐姐,月柔的琴艺确实不如姐姐的,姐姐不要谦虚了。”祁月柔对她投以一笑,她的眼底带着点点感激。她知道,要不是刚才若儿为她说话,她和六皇妹犯了错,以皇兄刚才无视她们的态度来看,一定会狠狠责罚她们的,不过现在有若儿姐姐帮着她们说话,皇兄说不定会看在若儿姐姐的面子上轻罚。
一旁的祁月萱见月柔说若儿赢了,心里都急死了,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见月柔早就知道拉着她意示她千万别说话,对上祁宵那冷淡的眼眸,顿时吓了一跳,更加不敢开口了,只得委屈地低着头站着。
“你们怎么来了?”祁宵冷冷的声音响起,温和的脸庞似笼罩着一层寒霜。刚刚暗卫来报,她们两个居然仗着他平时的宠爱放肆,竟敢欺骗侍卫,偷偷溜到这听雪阁来打扰若儿。
“我们、我们只是来看看若儿姐、姐的。”祁月萱忽然抬头说道,在对上他凌厉的眸子时,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有些心虚。她要是如实告诉皇兄她想把若儿姐姐赶走,他会不会要了她的小命?想想,都觉得怕。
“哦?是吗?”祁宵不咸不淡地看着她们两个。
“是的,是的。”祁月萱如小鸡啄米般猛地点头,生怕祁宵不相信她,要惩罚她。
“反正我在这里这些日子也闷得慌,两位公主来陪我说说话也是极好的。”韩静依适时开口,她没想到那有些傲慢的六公主会怕祁宵怕成那样。也是,祁宵将是皇帝的不二人选,掌握着她们的婚姻和生死,怎么可能不怕?
“既然若儿这么说了,那这次就饶了你们,不过,再有下次打着我的名义欺骗,就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不用出来了。”祁宵冷冷道。
“请皇兄放心,一定不会有下次的。”月萱两人急忙承诺。看祁宵在这,她们两人哪还敢多呆,特别是月萱,临走时不甘地鼓着嘴看了看韩静依,那意思仿佛在说这次皇兄来了算你好运,不过我还会来的。
韩静依眼眸眨了眨,为月萱的举动忍不住笑了笑,这丫头心里很不满啊!瞧那幽怨的眼神和不服气的模样!
“若儿想到什么事那么好笑?”温润的声音传来,韩静依抬眸就看见祁宵脸上的笑意,那清亮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韩静依不自然地偏了偏头,“只是觉得你的六皇妹很可爱。”
“呵呵,月萱那丫头性子直率冲动,心肠还不错的,她有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为难你?”见她微微躲避着他的视线,眼眸一暗,片刻便又闪烁起来。
为难?特意来要跟我比试算不算为难我?不过这话她可没有说出口,转头冲他俏皮一笑。“没有,我像是被她为难的模样吗?”
她嘴角似调皮的明媚笑容炫花了他的眼,眼底不自觉闪过一抹柔情。“那就好,我还怕她出口无遮拦让你受委屈呢,”所以他便放下事情专程过来看看,他可没错过那天在温室里月萱表现出来的敌意。
闻言,韩静依的心底涌上一丝感动和温暖,祁宵原来是担心她所以特意来的吗?心里又涌上一种怪怪的感觉。“我看你那五皇妹性子到是挺温柔的,她应该不比我小太多吧?她们是亲姐妹吗?”
“不是,月柔与二皇兄是同胞兄妹,月萱是不受宠的淑妃所生,从小与月柔交好。月柔今年十六了,月萱十五。”
“哦,按这里来说,也都成年了。”可以嫁人了,不过生在皇室,哪能按自己的意愿选择?韩静依不禁有些同情起她们两个了。“那月柔既然是你二皇兄的胞妹,你二皇兄之前还拥兵自立野心勃勃,你对付了她的亲哥哥,那月柔她......?”
“月柔是个知书达理女子。”知道她想问什么,祁宵微微一笑。
“也是,我也看得出来。”韩静依点点头,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希望月柔对祁宵有隔阂,皇宫没有亲情,毕竟她也是这皇宫祁宵比较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