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外面树上还挂着冷霜,在初升旭日的照耀下,像是裹了一层冬日银花。
一夜未眠的时姳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微微偏头,看向旁边闭着眼,呼吸清浅,睡的很香的孟歆。
昨晚她一哭就停不下来,好像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时姳心知她委屈极了,也没有劝慰她不要哭,而是陪着她,让她肆意宣泄,直到她哭的眼睛红肿,鼻尖发红,有些体力不支,就睡了过去。
这也让时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然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强制让她昏睡过去了。
心里也是暗恨死渣男那一家,虽然现在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个一滩烂泥。
但见孟歆这样,就知道这个气没得消,自今日起,自己可是要带她修仙的。
如若念头不通达,不利于修行,天地人合则共济,身心灵合则通达。
她师门师父所授的道,都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从不内耗,就是干!
不过孟歆这个性子吧
过于心软,还有些优柔寡断,让她快意恩仇有点难啊
不过掰一掰还是可以掰正的。
而熟睡的孟歆还陷入美好的梦境了,殊不知时姳这个魔鬼已经想办法要磨练她的意志了。
但她也没能睡太久,一是时姳实在需要解决五谷轮回,二是有人来敲大门了。
时姳的小手将孟歆使劲儿摇了摇,见她始终不醒,外面敲门声也没停歇的意思,索性直接捏住她的鼻子,让她无法再安然入睡。
无法呼吸的孟歆瞬间脸憋的通红,张开嘴巴大口呼吸,挥手想将阻扰自己呼吸的东西给打开,随即茫然的睁开眼睛。
见到是时姳时,眼神怔愣,脱口而出,“姳姳”
随即觉得不对,觉得婴孩看自己的眼神戏谑,打了个冷颤,记忆归拢,瞬间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一时她脸皱成一团,面色复杂。
可时姳等不及啊,她这小胳膊小腿,那床离地面的高度,比她人都要高,自己要是跳下去,直接成一滩了,那不痛的要死。
虽然让孟歆带自己去上厕所也很羞耻,不过再对于痛和羞耻间,她觉得羞耻也没什么了。
毕竟,她是真的真的很怕痛啊。
像以前在修仙界的时候,自己刚入炼气,只要新学了术法和剑法,就被师父要求着必须要跟师姐对打。
用尽自己所学的一切招数,不打到力竭不能停,两人刚开始下手都极有分寸,但师父却不满意,说如果她们老是这样瞻前顾后,心慈手软,那以后面对敌人怎么办?
恨不得你死的敌人只会抓住你的一丝懈怠和心软,迅速了结你的性命。
当时时姳还很不服气,说师姐又不是敌人,就被师父狠狠收拾了一顿。
硬逼着她俩必须把一人打趴下才行,不然他亲自上,而他亲自上,下手则更狠,即使你缺胳膊缺腿了,他也能让你又重新长出来。
毕竟他可是修仙界排的上号的八星炼丹师,极品紫纹生骨丹信手拈来。
一颗下去,一个时辰就又长全了,就是吧,又痒又疼的让人绝望。
关键师父还故意不让她们吃止疼丹,说让她们长记性。
时姳身体敏感怕痛,一个简单细小的针扎,都比别人要痛上十倍,逼的她将止疼丹都会练了。
一颗极品止疼丹下去,病痛全消,再也不怕痛了。
可如今她换了个壳子,那不一样了啊,稍稍一个疼痛都足以让她痛苦不已。
几乎是按着孟歆的头,让她抱着自己上厕所,面子什么时姳已经懒得想了。
孟歆被时姳有些不要脸的行为也是无语到了,心里的不自在也稍稍好了许多。
不过就这个身份吧
这两人都知道对方什么人了,那要再装模作样母女情深,总觉得怪怪的。
但院子外的人一直没走,时姳也只得匆匆定下决定,各论各的。
外人面前,孟歆当妈,她当女儿。
她俩在一块儿时,还是好姐妹。
孟歆心里总觉得别扭古怪,但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应下,匆匆跑去开门。
一个高大的人影映入眼帘,一米六几的孟歆都得仰着头看着他。
见到来人,孟歆面色惊讶,这天才刚亮,怎么吴采琳的哥哥哥上门来了。
不等她发话问有什么事儿,就听吴瑞华面无表情问:“我妹在不在?”
孟歆愣住,连忙摇头,“她没来啊。”
这话一出,就见吴采琳的哥哥立马皱紧眉头,眼神沉沉,紧抿着唇。
孟歆顿时心里有些不安,试探的问道:“怎么了?采琳呢,她,早上出去了吗?”
“不是。”
孟歆面色瞬间紧张不已,“什,什么意思?”
“她昨晚没回家,我们以为她在你这里住。”吴瑞华眼里有了些焦色,又道:“那我先去她同学家看看。”
可他的话一出,孟歆顿时面色有些发白,心跳加速,感觉自己手脚冰凉,昨天那么晚,都八九点了,没回家
想到他说吴采琳的同学,心里又燃起了些许希望。
见吴瑞华直接拉住他的胳膊,有些焦急的说:“我,我也跟你一起去问问。”
吴瑞华见她有些白的过分的脸,点了点头,孟歆跟着走了几步,想起时姳,连忙又朝吴瑞华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烦你等等我!等等我!我把我孩子带上!我不能把她一个人落在家里。”
见吴瑞华沉默的点头同意,连忙快速跑回屋里。
时姳正跟着回来的云云说着话,就见孟歆猛地冲进卧室,到她身边用棉被缠绕住她。
见她面色焦急慌乱,时姳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脑海里想了无数种可能。
都觉得是不是那个渣男杂碎拿刀上门了,连忙问她:“孟歆,怎么回事!!?你咋啦?”
孟歆裹着襁褓的手才一顿,面上很是不安,“姳姳,采琳,你知道采琳对吧?”
时姳连忙点头,“咋啦?跟她有关吗?”
“她哥来了,说她昨晚没回家。”
听闻此言,时姳内心也是一咯噔。
对于她,时姳还是很有好感,十分感激的,如今人大晚上不回家?那能去哪儿?
见孟歆估计也是想到自己可能想到的地方,面色惶惶然,十分焦急的样子。
她连忙安抚的继续问,“别急,别急,那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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