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新人手中便被塞了一根红绸布,然后楚子恒牵着若云往外走去。
此时的寿安堂里老公爷、定国公、 二叔白林武、二婶韩氏,还有舅舅安阳侯和舅母周氏都等在那里,若云需要来这里跟众位长辈辞行的。
若云跪在堂前听着老公爷对她说出嫁从夫之类的教导,虽然这话很没有营养,但是若云却是听得老公爷一字一句的,非常非常的语重心长。
在若云耳中,他说的这些训诫之类的话仿佛是已经变了,若云听的好像是在说:你出嫁之后好好的过日子,万事有祖父给你做主呢,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若云不由心头一热,隔着红盖头看着堂上站着的这些长辈,各个脸上带着笑容,却是更多的带着一种莫名的不舍,本来想好了不哭的她,不知怎么的感觉眼睛有些酸酸的。
此时轮到定国公说话了,他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你嫁的皇家,做了皇家妇,以后要贞静贤德、万事已夫君为重,不可任意妄为,你好自为之吧!”
本来还想哭的若云,听了这话瞬间没了眼泪,他这话说的冷冷的,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关怀之情,若云不由挺直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该出门上轿了,若云没有长兄,便有她的二叔来背她上轿。
“云儿今日风光大嫁,就让二叔为你服务一次吧!来,好好的趴在二叔背上,二叔不会摔到你的!”白林武在若云耳边低声说道。
若云点点头,然后趴上了二叔的后背上,感受着二叔的后背好像比看起来更壮一些,让她很安心。
听着身后身前身后的热热闹闹的声音,还有身后长辈么你的目光(除了点国公的),想着今天她就真的要出嫁了,心中莫名的复杂!
吉时到,若云正好被送上了花轿,送亲的队伍要出发了!
此时的大街两侧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了,大家都等着看安王的大婚的场面呢。
一阵鼓乐声响起,人们便看到两排穿着喜庆,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打头阵。
侍卫的身后跟着的是打着华盖的小太监华丽肃穆、整齐有序,后面跟着穿着宫装的宫女们手持宫灯,各个身姿窈窕,优雅大方,让京中的众人禁不住都交口称赞皇家的气派。
而后便坐在车子上奏乐奏的起劲的,宫廷的乐师班了。
再后面又是两排精神矍铄,英姿煞爽的的侍卫们,光这些侍卫们就不知道招了多少京中姑娘们的眼球。
接下来便是一身红衣的楚子恒,他此时骑在披红挂彩的追云上,目光含笑,一身的尊贵,所到之处无不引起百姓们的喝彩,道喜的声音。
楚子恒的身后便是坐在特质的车子上的若云了,她这车子是八轮的,比她以前那辆还要精致气派,车体非常的宽大,而且车身很高。
车厢外面有露天的座位,此时穿戴喜庆华丽的冬青和冬蓝正坐在外面,接受众人羡慕的眼光。
而车厢里面则是冬红和冬橙两个正陪着戴着红盖头的若云坐在里面。
大部分的眼光都集中在这辆新娘车身上,都想看看新娘子到底是啥样的,不过因为这车子又高,而且那车窗子也是特质的,人们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车子里面安静坐着的倩影。
再后面便是若云的嫁妆车子了,这是京中好事者最关注的东西了。
只见新娘车后面跟着一辆一辆的,三轮的小车,每辆车的都刷成了喜庆的朱红色的,每辆车的车身上都加了雕刻着精致镂空花纹的顶棚,远远看起就好像是精致的小凉亭一般。
而这车子上便是若云的嫁妆了,每辆车上的嫁妆都码的整整齐齐的,堆的高高的,多亏有挡板的存在,不然可能嫁妆都要挤下来了。
有人细细的数了一下,这些车子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八辆,也就说是三百六十八抬嫁妆。
这嫁妆数目跟平王妃的嫁妆数目是一样的,毕竟平王妃是长,若云也不好超了她,所以最后把嫁妆的数目也定在了三百六十八抬。
不过若云这三百六十八抬嫁妆比别人的六百抬都不少,东西全都塞的满到快溢出来了。
虽然最近京中的众人连着看过好几场用车子送嫁的队伍,但是跟着安阳郡主的嫁妆车一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安阳郡主的不仅嫁妆多,而且车子上各个都加了顶棚,更显气派喜庆了。
而且三百六十八抬嫁妆,虽然是用车子的装的,但是因为今日车子行的比较慢,这边楚子恒已经接了新娘子到了新建的安王府,那便送嫁妆的最后几抬才刚从定国公府出来。
首位相接,源源不断,十里红妆也不为过,真真切切的让见到这场面的所有震惊了一把!
京中不少对安阳郡主有所了解的人,还会说这些嫁妆必定不是安阳郡主全部的嫁妆,肯定还有一部分私下里,没让外人的知道的部分。
这是当然的了,若云的悠然居开了这么多年,铺子红遍大楚各地,日进斗金,所积蓄下来的财富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这些财富在若云婚前被她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了白家,留给了天儿,剩下的一半除了给各处善堂和医馆捐赠的银子,则是都放到了她的嫁妆里当了压箱银子,带到了安王府。
这一部分银子是多少恐怕也只有若云自己知道吧,即便是楚子恒都闹不清的,毕竟银子太多了!
至于悠然居的份子,若云也把她执掌的那五成的份子里面分出了三成划到了天儿的名下,她自己只带着两成出嫁。
不过当初若云分给楚子恒手里的就有三成,这么一来他们夫妻两个还是有五成的份子,在悠然居还是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迎亲的队伍进了安王府,是新人拜天地的时候了,不过皇子大婚,皇上和皇后是不回来观礼的,需要新人成婚后的第二日,一早去宫中亲自拜见。
虽然皇上和皇后两个都不会亲临,但是礼节一点都不能少,要等着皇上的圣旨、皇后的懿旨到了之后,还有各种封赏浩浩荡荡的送到。
之后才开始进行繁杂的典礼,这些东西都是提前有专人教过的,一点都不能错,一旦错了不仅有失皇室的体面,而且对于这喜事的美好寓意也有所损失。
所以,要格外的用心,这一套程序下来,即便是若云这样有这强大功力的,也都觉得好累啊,主要是心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所以心中时时刻刻要警醒着呢。
好不容易礼成之后,新人送入洞房,若云便被安置在了新房里,而楚子恒放送了若云进来,来不及多少一句话,便是被人叫出去待客了。
众人走后,新房的门一关上,若云顿时感觉好清静啊,刚才外面各处不管是哪里都是热闹的,让人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耳边纷纷扰扰的也是累啊,现在好了,终于清静了,也可以放松下来歇息歇息了。
说实话,昨天一晚上各种事情很多,若云就睡了一会儿,还没睡好,加上今天早上天不亮就被叫起来了,一直折腾到现在,若云这样疏懒的性子,早已经想躺到床上睡一觉了。
看到门被关上之后,若云就直接往床上一躺,大大的升了个懒腰,舒展了口气,正想小憩一会儿,就听到冬红几个紧张的道:“姑娘,快起来,这时候还不能躺下啊!”
说完几人还上来赶紧把若云拉起来,忙着给她整理盖头和衣裳,再把床上的痕迹铺平。
若云没办法,只的随着她们起身了,她也知道一会儿还有一系列要在洞房里走完的规矩程序,现在还真不是睡觉的时候,只是挨上了床,她有点忍不住罢了。
“姑娘,奴婢知道您累了,好歹您坚持住,不然一会儿喜娘带人进来了,您在床上躺着,这要是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奴婢先给您倒杯水,您先润润喉吧!”冬橙说着就去桌上取茶壶倒水。
结果她碰到茶壶的时候不由一愣,脸色有些不好了。
“怎么了?”若云盖着红盖头也看到她脸色不好,便开口道。
“这茶壶里没水?”冬橙说道。
其他几个丫头正在伺候给若云按摩解乏,此时听了冬橙的话也是不由一愣。
按说这茶水是在这新房里基本的东西,就是在一般百姓人家,在新房里也应该备上茶水给新娘或者新娘的随从解渴的,更别说这安王府,正应该有专门的丫头干这样的事情。
但是,此时这茶壶里却没水,虽然只是个小细节,但是却是让人心中有些别扭了。
若云不信楚子恒会如此怠慢的她,所以她认为这其中必然有其他的因由,不过今天她刚嫁过来,连盖头还没掀,这时候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了,便道:“那先去外面要一壶水吧!”
冬橙闻言点点头,端着茶壶开门出去了。
若云等人在屋里听到冬橙吩咐在外面候着的安王府的小丫头,去打壶水来,然后才进来的。
稍后不久,有人轻轻敲门,冬橙知道是那打水的小丫头送水回来了,便去开了门。
结果一接手中的水壶,冬橙脸上不由闪过不虞之色道:“怎么还是空的,不是让你打水去了吗?”
那小丫头也是一脸的忐忑,看着冬橙不高兴了,惴惴不安道:“姐姐息怒,奴婢、奴婢是去打水了,但是,但是牛嬷嬷说,现在王妃还不能进水,万一万一进水多了,要如厕的话,便有失体统了,就让奴婢给送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王妃喝口水都不行了?牛嬷嬷又是谁?”冬橙不高兴的问道。
“冬橙,让她进来说吧!”冬红在屋里得到若云的授意,对外面的冬橙道。
然后便听冬橙应了一声“是”,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一身杏黄色新衣的小丫头。
小丫头进屋之后赶紧行礼:“奴婢,拜见王妃!”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若云端坐在床边隔着盖头说道。
“奴婢叫珍珠!”
“好,珍珠我问你,你口中的牛嬷嬷是何人啊?”
“回王妃,牛嬷嬷是府里的总管嬷嬷!”珍珠说道。
“总管嬷嬷?是谁任命的?”若云略带惊讶的问道,这总管嬷嬷一事,怎么没听楚子恒说过。
“回王妃,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前些日子这府里建好之后,奴婢被派到这府里当差的时候,牛嬷嬷就是总管嬷嬷了!”珍珠斟酌的道。
“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交给你个事!”若云闻言点头,心中明了了一些,其实楚子恒也是前几天才搬到这安王府来的,所以说着牛嬷嬷的事情也许他也不知道。
“奴婢谨遵王妃吩咐!”珍珠赶紧道。
“你去前院把王爷身边的兴安叫过来吧,就说我找他有事!”若云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珍珠行礼道。
“嗯,去吧,记得我的话一定叫兴安过来!”
“奴婢知道,奴婢不跟别人说!”珍珠行礼出去办事了。
“这小丫头倒是个聪明的!”若云笑了笑道,她知道若云的意思是不让告诉牛嬷嬷。
兴安是楚子恒身边的贴身小太监,这里是内院,楚子恒身边的其他人不方便过来,兴安倒是没问题的。
“这牛嬷嬷不知道是谁,好大的气派,连王妃跟前的事情她都敢管!”冬蓝气愤道。
“一会儿兴安来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若云好整以暇的说道,一个牛嬷嬷,不过是个下人她还没放在心上。
不久就听到外面有小跑的声音,然后便是轻声叩门的声音,那珍珠小声在门口回道:“王妃,兴安公公来了!”
“嗯,进来吧!”
只听门轻微一响,兴安低着头走了进来,远远地就跪拜,“奴才,拜见王妃!”
“嗯,起来吧!”
“兴安,那牛嬷嬷是谁啊?”冬蓝平时跟着若云,兴安跟着楚子恒,所以两人打过不少次交道,再加上年岁相当,已经是熟人了,便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问道。
兴安想了一下,显然是对冬蓝问的这个人不是很熟悉,想好了才道:“冬蓝姐姐说的莫不是内务府派来咱们安王府的那个管事嬷嬷?”
“就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啊?”冬蓝没好气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