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山看卓景然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拜。
他记得,多年前,他和四哥、欢子从宁阳偷偷驮货回宁县。
四哥身子弱,走不了路,只能趴在马背上,他和欢子担心四哥昏死过去。
四哥为让他们安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跟他和欢子说话,
咱们国家,一定不会永远像现在这样。
眼下的困难是暂时的,国家一定会想办法让老百姓口袋里有钱,不管城市还是农村,一定会变……
果然,城市农村都变了。
一群人来到柏致远家门口,有人朝院里喊,“柏大伯, 有人找。”
柏致远开门出来,看到一群人簇拥着卓景在和钱青山,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疑问道:“请问,你们是?”
卓景然上前一步,笑着自我介绍道:“柏大伯,您好,我是市一医的顾汐童顾医生的丈夫,我叫卓景然。
您昨天去医院看病,当时医院少一味药,我爱人下班后,到药铺找到了这味药,让我今儿给您送过来。”
柏致远一听是顾汐童让人给他送药过来,感动不已,连声说道:“顾医生是好人了,能把病人的事放到心上的医生,实在太难找了。来来来,快请进。”
柏致远赶忙去把院门打开,伸手接过卓景然手里的药,领着人往里走。
柏致远有些气喘,边走边说道:“昨天顾医生给了我一颗药丸,我服用后,昨晚的咳嗽就轻了许多。
顾医生的医术了得,我这咳嗽的老毛病,折磨了我很多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像昨晚那样睡个好觉了。
来,你们进屋坐 !”柏致远礼让着卓景然和钱青山,请他们进屋。
卓景然看看身边跟着的村民,说道:“柏大爷,你别忙了,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吧。”
钱青山见机地把屋檐下的板凳搬到院子里,自来熟地招呼大家坐,“来来来,大家坐。 ”
柏致远要去倒茶,卓景然扬了扬手里玻璃杯,
“柏大爷,你不用忙活,我们自己带了水。你坐下,我跟你说说煎药的注意事项。”
柏致远端了条小板凳坐到卓景然面前,卓景然耐心地给他说起煎药的细节。
说完 ,又从口袋里拿了几枚强身健体的药丸给柏致远。
围观的人见卓景然说得头头是道,问道:“小伙子,你也是医生?”
卓景然摇摇头,“我不是医生,我爱人才是,常看她给人诊病,见多了,我也懂了些皮毛。”
卓景然在乡下长大,自己又久病成医,从健康作切入点,简简单单几句话功夫,就和在场的人聊到一起。
从身体健康聊到生活, 再从生活聊到工作,自然而然的,将话题转到玻璃厂上。
从村民口中,卓景然了解到,玻璃厂是集体企业,属于沙坝村与沙河村共同的产业。
钱青山听说玻璃厂是集体企业,立即说道:“办企业,我四哥是行家呀。L省的和平集团大家听说过吗?”
“知道知道,前几年上过报纸,我家墙上贴的报纸上就有。”柏致远的侄儿柏开元开口说道。“和平集团的卓团长年轻有为,带着整个生产队致富。很了不起的。”
“出了这样的能人,那个生产队的人有福了。”有人感慨道。
听人夸卓景然,钱青山心里美滋滋的,我四哥确实了不起。他刚想要接话,卓景然看他一眼。
钱青山立马闭嘴,没敢乱 说。
有人说道:“一个企业,就得有个像样的领导,才能带着大家往前走。不像咱们的厂子,搞得乌烟瘴气,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咱老百姓。”
钱青山刚想接话,有人比他还开口。“我前几天看报纸,和平集团在京北设了办事处,准备在东郊办厂,现在的团长好像换了。”
钱青山解释道:“你说得对,我四哥去年参加高考,辞去了和平集团团长的职务,将整个集团交给L省省政府。”
柏致远紧紧地盯着钱青山,“小伙子,你刚刚说……卓团长是你四哥?”
钱青山脸上得意的笑容更胜:“没错!我四哥,正是大名鼎鼎的卓景然!而且啊,他还是给您送药的顾医生的爱人!”
钱青山边说边朝卓景然那边抬了抬眉。
听了钱青山的话,现场先是一片沉静,接着是一片哗然。
在场的人们顿时骚动起来,一个个转头看向卓景然。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惊讶、有敬佩、也有好好奇。
“你真是卓团长?”
柏致远的侄子柏开元快步跑回屋,不一会儿,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截块报纸,看看手里的报纸,抬头看看卓景然,一番比较后,“你还真是卓团长。”
其他人听了柏开元的话,纷纷凑过来,看看柏开元手里的报纸,再看看卓景然,“真的是上个报纸的卓团长。”
卓景然知道他们看的那版报纸,在集团任职几年,他就接受过一次采访。
那是从上面派下去的记者,省里的领导当政治任务交到他手里,他推脱不了,只得硬着头皮接受采访。
“唉哟喂,这可是上过报纸的大人物!”
“你是怎么把企业做这么大的?”
“你为什么要辞职呀?”
“……”
柏致远朝柏开元招招手,柏开元走过去,柏致远朝他耳语,让他去把生产队长,会计请过来。
柏开元得了吩咐,转身往外走去。
众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卓景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大家。
钱青山赶忙起来维持秩序,“大家坐,一个一个问。”
众人重新坐回去,卓景然朝大家笑笑,说道 :“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我真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从小身子弱,成长的过程中,得到过生产队里很多人家的关照。
后来我身体好转了,就想为生产体做点什么。
对了,我的病是我爱人给我看好的,我爱人当时下放到我们生产队当知青。
我的家乡很偏远,很穷,很多人家吃不上饱饭。
于是,我和我爱人,还有两位朋友,带着生产队的队员开菌厂,开罐头厂,从一个厂发展成一个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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