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克眸中划过狡诈的笑意,示意下属将一摞证据分别放在敖家八子面前。
每份证据,厚薄不一。
敖烺为首带头打开,只看了开头,几个人就纷纷变了脸色。
就连年龄最小、看着最单纯的敖九都脸色僵硬,透着一丝心虚。
敖帜墉老神在在地扫过底下一群儿子,笑意始终未变。
“Ken这是不给老头子我面子了?”
霍缙川抻了抻手,转动着食指上的狼形环戒,淡淡开口,“还钱,一切都好说。”
他只要钱。
敖烺眯起了眸,这个声音,很耳熟呢!
目光朝下,顿在那只戒指上,而后愕然抬首,对上一双阴冷残忍地绿眸。
是他?!
敖烺咬了咬后槽牙,杜邦家主和帝都霍家长孙这两个正常情况下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可真是有意思呢!
敖帜墉就是不发话。
一向最没存在感的敖六伸手,瑟瑟微微地开口说话。
“爸,我们敖家重诺重信,不如我们替大哥还了吧,也好叫大哥走的安心些!”
敖三最是看不惯敖六那副想要又不敢要的怂样,当即讽刺出声。
“老六,大哥要是知道你给他背上这么大口锅,他怕是得诈尸起来教训你吧!”
敖六摆摆手,“三哥,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三哥这话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敖五跟敖六年龄相仿,平日里关系也最好,自然是见不得一向跟他不对付的敖三欺负敖六。
总想杀杀他的威风!
“六弟也是一片好心,难道大哥死后还欠着巨额赊账的名声传出去就好听吗?”
“大哥去的早,我们做弟弟的断不能让人坏了他的身后名!”
这话就差指着敖三的鼻孔说他蓄意败坏大哥的名声,还是当着老头子的面。
敖三抖着手指,“你……”
他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没有长幼尊卑的小兔崽子,就会欺负他嘴笨!
还小心地觑了觑上首敖帜墉的脸色,确认没什么不悦才放下心来。
只是接下来,绝口不再多说。
多说多错。
还是闭嘴为好。
敖五暗骂了句没劲后,挤眉弄眼地看向敖烺,“老七,大哥这事上你最有发言权,说说吧,你有什么看法?”
气氛瞬间古怪起来。
这句话,无疑是将敖烺置身在风口浪尖之上。
在场的敖家人谁不知道,敖珩之死,最有可能的就是敖烺动的手。
敖烺也最有动机。
三年前,就是敖珩暗中伏击,害的敖烺差点死在海上,后来哪怕是侥幸逃生,也是被一路追杀,死里逃生。
他们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所以,敖珩被害身亡,所有证据都指向敖烺,其他人也没有怀疑。
要不是黎芊跳出来牺牲自己的婚姻保驾护航,敖烺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想起这事,敖五就恨的牙痒痒!
“呵。”
敖烺仿佛事不关己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无所谓地开口,“爸才是一家之主,决定权又不在我,我能有什么看法。”
一语双关。
既是重申了敖帜墉的绝对决定权,也在间接宣告,他能留下是敖帜墉的意思。
所以,其他人,别瞎哔哔。
敖五最烦敖烺那屌炸天的狂傲劲儿,当即就想起身把人揍一顿。
幸好,敖二给他使眼色,压住了他。
在敖家,敖二充当的一直是和事佬的角色play,每每都在调解弟弟们之间的矛盾。
可是,最虚伪冷血的也是他。
“五弟,七弟,客人在呢,你们拌嘴归拌嘴,也注意点形象。”
敖帜墉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儿子龙争虎斗,每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谁都不让谁。
唯有年龄还小的敖八敖九插不进嘴。
至于天生体弱的老四,那就更是被边缘化了,谁会跟一个病秧子多计较呢!
“都住嘴!”
敖帜墉略带歉疚地看向霍缙川,“我这几个儿子被惯坏了,让Ken看笑话了。”
“还请敖生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霍缙川捂的太严实,谁也看不见他的真正表情,但是那双绿眸确实毫无波动。
“说的有理。”
敖帜墉一脸赞同,随即扬声询问从始至终都没有默不作声的敖四。
“老四,你跟你大哥关系最亲,也是一母同胞,你说怎么解决?”
骤然被点名的敖嵘正在闷头喝水,他呆愣着抬头,十几双目光唰的一下全部落在他身上。
敖嵘宠辱不惊地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病态苍白的俊美面容上隐有悲戚。
气质儒雅随和,音色温润如玉,却带着中气不足的虚弱。
“爸,若此事为真,那自然是要还的。”
他温雅地笑着,“不管大哥买这些东西做了什么,现在人死如灯灭,过去那些不愉快也该翻篇,我们总要为他做点什么。”
几十亿的军火,总不可能全部用在敖家这群跟他争继承权的兄弟身上了。
至于别的用途,没人知道。
敖五是个刺头,一听这话就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四哥,大哥除了为难我们自家兄弟,剩下的军火用在什么地方恐怕就只有你这个同胞的亲弟弟知道了。”
敖嵘唇色苍白,“五弟,我身体一向不好,也是没什么精力过问其他事的。”
“你也知道,因着些旧事,大哥跟我日渐疏远,从来不肯跟我多说的。”
敖五想反驳,却又找不出理由。
别说敖家上下,就是整个港城,谁不知道敖家四爷是个命不久矣的药罐子!
隔一阵子就要病危一次,进重症监护室都成家常便饭了。
就这么个脆皮身体,能做什么。
敖五只能不忿地嘟囔着,“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一套?”
敖家九子,就只有敖大跟敖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且还是原配所出。
可惜,敖大蠢笨,不堪大用。
喜欢离婚后,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