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互介绍了小叠和阿霜,又叫下人多添上两副碗筷和一些酒菜。
四人同时举杯干了。
叶开际看了看柏泽又看了看小叠,打趣道:“你兄妹二人吃什么长大的?都长得这么好看,说说秘诀,我这一代不行了,用在子孙身上或许管用。”
都是皇娘娘所出,能不好看吗?不过小叠没敢说出来,非常之谦逊。
“哪里好看啊!还不及你们兄妹二人好看呢!瞧叶大哥姿容如玉,风度翩翩,光华照人。
阿霜妹妹生得如美玉一般玲珑精致,似皓月一般神清骨秀,像花朵一般芬芳迷人。”
惹得叶开际大笑,对着柏泽说:“贤弟这个妹妹嘴巴就是如此的伶俐讨喜,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
柏泽温和地看了一眼小叠:“她呀!说话没大没小的,只要叶兄不计较就好。”
“我有小叠姐姐说得那么美吗?”叶玖霜放低声音,羞赧地问。
“当然啊!我说话从来不骗人。”小叠看着叶玖霜,非常肯定地回答,“南武出美人,古来自是。”
这时,门外黑色的身影一晃,小二打起珠帘进来,手里拿着个小木盒子,递给叶开际便退了出去。
打开盒子,取出一个小钱袋,露出里面的金瓜子,小叠瞧着竟有些眼熟。
叶开际将钱袋送到她面前,非常诚恳:“小小的两支参,岂能收取孟姑娘金瓜子,即是朋友,相赠又何妨!”
小叠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是自己买参时给的一小袋金瓜子。
慌得忙推了过去:“叶大哥这是何意,公平买卖,岂有退还之理!”
“反正金瓜子我不能收,如若执意要给,就是不拿叶某当朋友。”
叶开际语气非常坚定,“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要朋友一袋金瓜子,传出去遭人笑话。”
小叠很无措:“叶大哥不收,我便将参还回去,岂有这样占朋友便宜的啊!”
“我们叶家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赠朋友两支参还是可以的。”
叶玖霜大大方方地说。“小叠姐姐,莫见外嘛!我们家又不差两支老参。”
见相互争执不下,柏泽道:“叠儿就收下吧!我看叶兄和阿霜也是诚心诚意,就莫要推辞。”
阿霜赶紧将金瓜子拿过来,塞进小叠的袖袋里,小叠无可奈何,只得收下。
吃过饭,叶开际照样不收钱,小叠更为难,心里觉着欠了人家好大一个人情。
暗地里瞅柏泽,他倒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切,求救无门。
出了河之洲酒楼,花香随河风迎面扑来,吸入心底好不畅快,这里离皇宫有一段路程,柏泽说: “我送你回去吧!”
小叠欣然同意,正好观赏耶城风光。两人漫步在河岸花丛中,阵阵花香缠绕。
她紧攥着那一袋金瓜子,黛眉轻颦,平白占人便宜可不好,柏泽看了她一眼,笑问:“你买老参来做什么?”
小叠一下被问住,有点慌神,可不能说是买给景炫的,那厮……,她恨不得踹他两脚。
不过反应还算灵敏,抚了抚头:“呃!这阵子时常犯头晕,想……补补气血,呵呵!”
柏泽拉过她的手,焦灼的眼神在她脸上来来回回地审视,着急地说:
“怎么搞的,才来几天就气血不足,西穆老参多的是,我回去差人给你捎些来。”
小叠身子轻转,红衣盈盈飘过,如花丛中翩跹起舞的蝴蝶,俏皮地转到他对面,中间隔着道五彩缤纷的花障。
小蜜蜂正嗡嗡地绕着花蕊纠缠不休,阳光透过高大的柳枝洒下,剪碎在花枝上。
“不用那么麻烦,皇宫里多的是,只是……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开口要,这几日感觉好多了。”
小叠将手中的钱袋子抛着玩,“有了这个,天涯何处无老参。”
柏泽被她逗乐,紧步过去:“叠儿素来无忧无虑得很,今日为何犯了愁?”
“呐!金瓜子没人要,也恼人啊!”小叠秀眉一挑,将钱袋子抛得更高了。
“没人要,我要,”柏泽笑意盎然。
“好啊!”小叠心头一喜,回头抿嘴轻笑,抬起柏泽的右手,将那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放上金瓜子,再将那手指一根根的压回去握住,“拿好了,不许反悔哦!”
柏泽看着她欢快的样子,时而嗅花香,时而折片柳叶绕在指间玩儿,时而转过身来一边退着走路一边和他说话,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从前。
那笑靥如花的面庞,在黑纱笠下若隐若现。
他的心情跟着感染,眼中不觉泛起喜悦的光彩,说:
“就两支参,叠儿无需放在心上。有一次,叶开际去穆苏行商的时候,遇上山贼,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怕是命都没了,从此我们就结为兄弟。”
“还有这一出,难怪他死活不收钱,以妹相许你都不肯,许两支参当真算不得什么。”
“顽皮!”柏泽摇头笑嗔。
小叠走在前面,咭咭呱呱地说着:“对岸最高处的万花楼大戏院,楼阁群为伎馆歌坊,那远山朦胧处,西边银佛寺,北边华音寺……”
柏泽笑微微地听着,时不时拉她一把:“小心绊着花台,小心撞到树干……”
金碧辉煌的宫殿越来越近。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云层,起了风,凉丝丝的,高大宏伟的宣武楼门上,彩旗随风飘扬,竟有几分落寂。
二人就此别过,看着那抹飘逸的绯红,摇曳多姿地闪耀在街角,如花圃里经风的玫瑰,芬芳迷人,不容采撷。
那黑色的面纱,平添了几分高贵和神秘,仿若夜空中的漫天星月。
抬头可望,举杯可酌,甚至登上最高的山可摘,却都是一帘虚无缥缈的梦境,遥不可及。
敛去笑意,眼眸深沉如大海,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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