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紫衣找到奉神眠的时候,他正在给因暴雨打落的鸟巢安一个新家。
小鸟挤在一起,时不时啄一下他的手指。
奉神眠也不生气,手指拂过小鸟,一颗颗豆大水珠从羽毛里飘出,落下。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扈紫衣,“到手了?”
扈紫衣跪在泥泞地上,将地图奉上,“回主人,拿到手了。”
“他看过了?”
“看过。”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奉神眠擦干手指说:“你好像有什么疑问?”
“主人明鉴,”扈紫衣道:“您让我在他打开地图后就出现,短短两三息,这么繁琐的地图路线,他真的记得住?”
悄悄露出的月光照得奉神眠面容惊心动魄,但他眼中却没有波动。
“我跟了他许久,他是我见过的绝无仅有的奇才,不管是术法造诣,还是诗词歌赋,”奉神眠说:“虽然他不爱后者,但的确过目不忘。”
扈紫衣摸了摸还在隐隐发疼的腹部,“若不是主人提前赐给属下此物,恐怕属下现在也没命了。他才取回一对手臂便如此厉害,若是寻回全身......”
奉神眠似想起什么,轻笑:“我也不敢掠其锋芒。”
“他这么厉害,大荒落和鬼瞳如何杀得了他?”扈紫衣脱口而出方知失言,死死低头不敢再说。
奉神眠声色平淡,“他甘愿。”
扈紫衣从里隐隐窥见当年隐情,但她深知知道得多不是一件好事,不敢再问,恨不得把耳朵也给堵住。
“整个妖界恨他,就连最忠心的鱼师也不知他为何背叛妖界。整个人间无知无觉,对应该奉以香火的救世恩人丝毫不知。”奉神眠伸手虚虚点中扈紫衣腰间袋子,一颗心脏飘出来。
他的话依然没停,“他这般的人物,身体四分五裂,魂魄空白漂泊世间,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呐。”
此刻距离被挖出来已经好几个时辰,凌源的心脏却依然鲜活。
奉神眠说:“你未伤她吧?”
扈紫衣垂头道:“主人的命令,属下不敢动她一根寒毛。”
“但我怎么在无烛的身上,闻到她的血味?”奉神眠走向无烛,扈紫衣连忙跪着过去拦在奉神眠面前。
“主人!是我下的命令,为了拿到地图,属下不得已为之!”她美目含泪乞求道:“他是傀儡什么都不知道,请主人罚属下!”
无烛带着面具站着,巨刀被他抗在肩上,对面前一切无动于衷。
“他的心没了,你连天道看中的人都敢下手挖心,就是为了他。”奉神眠踩过扈紫衣的手走向无烛,“狐狸,你也沾染人间的情爱?”
扈紫衣手指剧痛也不敢出声,更不敢移动,她调转方向跪着承认,“他救了属下,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如果救你的人头顶生疮脚底流胧,面容丑陋身材矮小,你也以身相许?”
“不会。”
奉神眠打了个响指,“你倒诚实,有几分她的样子。”
扈紫衣小心翼翼看了眼奉神眠,“主人,属下日后一定好好办事!求主人出手相助!”
心脏飘停在无烛面前,一个淡淡“炼”字出口,心脏霎时间被冰冻,但闻一声轻裂,心脏碎成无数片掉落消失,直到露出中心一颗拇指大小的红色珠子,没入无烛胸口。
扈紫衣大喜过望,再三谢过奉神眠便牵着无烛走下。
喜欢她从棺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