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在心中倒吸口凉气,可却没一人同情顾容。
生而为人,说话做事都得有分寸,越界了就得承担相应后果。
绿儿见势不妙,拔腿要跑,秦氏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头发。
“你主子还在这,跑什么!”
绿儿被扔在柳岁脚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求您放过奴婢,奴婢就是个下人,一切都听主子吩咐,不敢不从。”
顾容回头,恶狠狠瞪她一眼。
“闭嘴!不然你也活不了!”
顾容执着地盯着景昭辰,自我感觉良好的眨巴几下快要看不出是眼睛的眼睛。
“王爷,您瞧容儿是不是很惨?您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怜惜一下容儿好不好?”
景昭辰一张脸黑得似万年锅底,他倏地抬头,眸光杀意一闪。
柳岁冷哼,“你的王爷可制不出解药。”
顾容撇嘴,“你到底想如何?本郡主若真死在你手上,昭哥哥不会放过你.....”
“啪——”
玄色折扇迅速抽在顾容喋喋不休的嘴巴上。
顾容扇子的力道扇的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仍觉得头晕眼花,耳中一片嘈杂。
她不能接受,摄政王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丑女人对她动手。
“王爷,您竟然打容儿?”
柳岁从前是镇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嫡出小姐不假,可天威难测,柳家一时间声明狼藉,柳岁自然也从云端跌落泥潭。
当初她宁死不肯嫁景昭辰,难道就是为了欲擒故纵?
自古男人就是如此,越是难以得到的,越会激发他们天生的占有欲!
所以摄政王也未见得就是真的心悦柳岁!
她抬头,泪盈于睫,模样看在众人眼中,却是莫名的可怖。
“王爷,容儿与您的情分非一般人可比,您就真的眼睁睁看着容儿落得如此下场?”
抹了把泪,顾容偷偷看向景昭辰,却发现他此刻额上青筋暴起,握着杯盏的手指节泛白。
迷儿唔唔两声,口水顺着唇角缓缓流下。
柳岁嫌弃地将人重重甩到顾容身边。
迷儿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腔似快要炸裂开,痛的她眼泪不受控涌了出来。
“贱......”
柳岁挑眉,手中紧紧攥着带血的桃木簪。
下一秒,柳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撬掉迷儿长歪的那颗牙齿。
“日后开口之前先想清楚后果,再敢恶语相向,我就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全部敲掉。”
迷儿捂着嘴,血顺着她指缝流出来。
她吞了吞口水,满嘴血腥气,差点呕出来。
顾容气结,早知就不带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她的手缓缓伸到广袖中,掏出把刀猛地刺向正笑眯眯盯着迷儿看的柳岁。
柳岁偏头,桃木簪直直插进顾容的虎口。
柳恒吓出一身冷汗,壮着胆子上前将落在地上的刀踢到墙角。
顾容吃痛,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拼命往景昭辰身边蛄蛹。
“别....别杀我,......我.....乃陛下亲封的郡主!昭哥哥.....这女人疯了,救救容儿。”
她语无伦次,披头散发,形容狼狈。
开玩笑,柳岁身形娇小,人又瘦,可力气大的惊人,桃木簪几乎将她的虎口穿出个洞来。
“呵,找死之人本王可救不了。”
“昭哥哥,容儿保证日后乖乖听您的话,对了.....您不是想用容儿引出父亲吗?容儿今日在街上,有人搭讪,问我识不识得顾副将......”
不待景昭辰有下一步动作,老镇国公手掌猛拍桌面,整个人凌空飞起,跃到顾容身边,一脚将她踢飞出去。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别从你嘴中说出顾副将的名字!脏!他若知道自己的女儿认贼做父,还想引他出来杀之,不知一颗心该如何安放!”
顾容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肋下一处钻心的痛。
她挣扎了好几次也没能如愿爬起来。
“什么.....咳咳认贼.....做父,狗屁保家卫国的....将军,娘死的时候他.....在何处?我险些被卖进青楼时....咳咳......所谓的父亲又在哪里?”
她咧着嘴,血染红了牙齿,加上面部浮肿,整个人如同罗刹。
“咳咳,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顾容状如疯癫,笑着笑着就哭了。
“娘带着我,被人凌虐至死,我躲在箱子里才逃过一劫,若不是丞相大人出手相助,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老镇国公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身为我大昭男儿,就当以国为先!若国无宁日,家又何存?你只知他不能守在你们身边,却不知他为了护大昭百姓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
一番话铿锵有力,带着隐忍多年的怒气和不甘。
哪有什么万世太平,不过是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就是这样不求回报,无法守护妻女的平阳军,却被皇帝忌惮许多年,累累的军功他看不见,泣血的尸骨他也看不见,满心满脑子就是如何守住那该死的皇位!
“他们为了大昭失去了大好年华,扔下妻儿老小,在远在京城的边境抛头颅洒热血,难道不值得你们感恩?他们从未想过升官加爵,只一心为了国泰民安,难道错了吗?若苍天有眼,就请为他们讨个公道!”
景昭辰眉心紧拧,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本一心想着如何解了眼前困局,再去想将来到底何去何从。
从来没有替平阳军设身处地想过!
他们有些甚至都尚未娶妻,就死在了战场上,父母盼到的就是一具冰凉的骸骨。
这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他讨厌战争,因为那意味着分离,生死难相见!
“我不听,我也不明白,守护别人的将军,连自己的妻女也护不住,他该有愧才是......”
顾容猛地吐出口血,笑容凄凉。
“摄政王你不能杀我!我早就是丞相的人了!可他怕我怀了子嗣不好同夫人交待,强行给我灌了绝子药!可他是宠我的,他说等此间事成,就会休了夫人娶我.....哈哈哈,摄政王你还真以为我心悦你?你也不过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可怜....可悲....可恶!你们都该死!”
喜欢都流放了,谁还稀罕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