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的研究院。
这里有一层都是辞遇的专用实验室和办公室,附带一个休息室,里面相当于一个套房的设计,不算豪华,但也比较宽敞舒适。
研究院和辞坤无关,属于比较安全的区域。
夏凝和辞遇先到,韩夕则留在病房里守着。
夏凝环顾了一圈,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哥,你这里是不是很少来?”
“嗯,回海市后,做研究的日子不太多,就算需要通宵实验也懒得休息,还不如加班加点把事情一口气做完。”
“但装修风格有点像你喜欢的,是你亲自设计的么?”
辞遇笑了笑:“你看得出来?”
“嗯,你从小就喜欢栀子花花样,所以买的很多东西都有这样的花样,而这里的台灯是栀子花,沙发虽然是纯色,但你配了栀子花的抱枕,茶几上还有栀子花的杯子。”
说着,夏凝转头言笑晏晏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栀子花啊?”
辞遇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喜欢哪有那么多原因。”
但其实,他喜欢栀子花是因为她。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就带着栀子花的香甜,甜而不腻,配上她灿烂的笑容,就好像一个天使,降临在了他可悲的世界里,祛除了一切黑暗。
所以,从那以后他就喜欢上了栀子花。
两人正说这话,门被人推开,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最后停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双墨蓝的眸子深邃而凝重地看着他们的笑容。
傅时墨的心都在抽疼,他是那么爱她,又怎么舍得要伤害她,舍得将她推开……推到别人的怀里呢?
可他……寿命有限,能活着的时间太短了,给不了她幸福,还会给她带来痛苦。
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
感觉过了五个月,肚子长得就变快了许多,几日不见,她的肚子也越发地明显了。
对于孩子,其实他一直觉得可有可无,毕竟比起孩子,他更喜欢二人世界。
只是现在,有了这个孩子,似乎也是一个好事。
等他死的时候,起码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她的念想,能够将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伤痛,但时间就是最好的解药,终有一天,她会被治愈,会重新爱上这个世界。
只是,这段时间,他必须要保护好她才行。
忽然,夏凝转头,两人四目相对。
他瘦了很多,原本贴身剪裁的西装如今看上去空空大大的罩在他的身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也越发地消瘦,眼窝也深邃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一定很辛苦吧。
本就身体不好,还要操心那么多事……
可一想到,他为了推开她所做的那些事,夏凝便又捏紧了拳头,赌气一般地别过脸不再看他。
最终还是辞遇率先开了口:“来了,坐吧。”
辞遇转身走到吧台边:“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水,茶,和果汁。”
傅时墨心口一沉,迈着铅重的脚步缓缓走到了夏凝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随意地交叠,声音沙哑低沉:“随便。”
这段时间因为总是想起她,比起水,他倒是酒喝得多一些。
有时候,他想,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就没有几天的活头了,还在这里拼命地作死。
可他怎么办呢?
想到她,想到从今以后都和她没了关系,想到就连他的孩子也要跟着别的男人姓,他便睡不着。
夏凝鼻子灵敏,尤其是怀孕后,所以傅时墨一坐下,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烟酒味,不由地蹙眉,刚想开口骂他,可话到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她现在什么身份呢?
他们都离婚了。
辞遇倒了两杯茶,一杯热可可,热可可是给夏凝的,然后又顺手拿了一条毛毯盖在夏凝的身上。
“天冷,你自己多盖一点,别着凉了。”
“嗯,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看你和小孩子也差不多。”
傅时墨看着他们亲昵的对话,心痛难忍。
她知道辞遇骗她,却还是可以和他笑脸相迎,可对他,她却冷这一张脸看都不愿看了……
想着,他心里苦笑一声。
算了,都是自己作的。
“阿凝,你有什么想法?”
夏凝转着手里的杯子,偶尔低头闻一闻热可可的香味,摇头道:“我不了解辞叔叔,并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但他当时以k的身份接近我,肯定就是想利用我的,现在我离婚了,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动静。”
说着,她蹙了蹙眉头:“我只觉得这场戏我们得继续演下去,还要演得更加漂亮,更加大胆,足以迷惑他的眼睛。”
随即,她转头看向辞遇:“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办一个婚礼,盛大的那种,邀请所有人都来,尤其是辞叔叔,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到了明面上。”
辞遇低头看着她,捏了捏她的小脸:“嗯,如果你愿意,我自然没问题,但是……”
他转头看向傅时墨,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傅时墨,你们傅家确实欠我们辞家的,就算表舅有撒谎,但傅琛对我妈妈所做的事,都是无法忽视的,表舅的复仇原本也无可厚非,我只想保护阿凝,我并不会和你一起对付表舅,并且,如果傅家其他人还想参与进来的话,我也不会就此算了。”
傅时墨没看他,只是将目光落在夏凝身上,从怀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丢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道:“这里是傅家财产原本属于你的那一份,至于傅琛……人都不见了,你就算是在傅家掘地三尺,也没有用,你如果能找到他,就算杀了他,我也没意见。”
辞遇低头瞥了一眼:“我不需要你给我钱,这都没意义,除了傅琛,向明月也不干净。”
“我已经把她关到精神病院了。”
傅时墨没多说,比如母亲这几十年因为父亲有多痛苦,多精神失常,以泪洗面以酒度日。
毕竟,对于辞遇来说,那不是他的母亲,本也不需要怜惜。
只是,他还是补了一句:“至于,辞欢是被我爸爸强迫的,还是第三者,这件事还得继续查,如果是后者,辞遇,你并没有一个多么正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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