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暂时将此事抛在了脑后,给春闱进士分别做了安排。
状元可以留在京都做官,她咬着毛笔一想,将王安石安排到洛阳府作判官,想来以拗相公喜欢办实事的性格,这个职位应当很合他的胃口。
苏洵等人都外放其他县镇。
安排好之后,宋绾就跑去找宰相和台谏哭穷,什么前线在打仗,军费不够,长沙等地又受灾,朝廷发不出粮来,再这样下去,你们的俸禄都要发不出来了哇!
“让官家为难,臣等惶恐啊。”李迪他为人愚直,性子直来直去的,见官家泪眼汪汪,当真以为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心里慌慌的。
宋绾抹了把脸,心中闪过片刻欺骗老人的心虚,但随后便又理直气壮起来,拉着户部三司,将账册给众人看。
“诸公还是想想如何开源节流吧,若是再这样下去,明年哪个地方再受灾的话,国库的存钱恐怕都不够就救灾所用。”宋绾并不是危言耸听,盐铁司水泥专用权和蒸馏酒赚的钱基本上全部用到军费支出和修路之上,国库真没什么钱。
三司和户部手上的账册采用了新式记账法,图表一拉出来,进项和支出一目了然。
偌大的饼状图当中,鲜红的官员俸禄支出占了好大一块,几乎与军费支出还多,若非最近几年与辽和西夏都在打仗,恐怕军费没有这么多。
众人看着图表都皱紧了眉头。
与支出大规模增长相对的是国库税收的减少。
户部每年统计的人口都在增加,但收上来的税收却不见增加,反而一年比一年少,其中的猫腻,宋绾清楚,朝廷的官员更是明明白白。
宋绾摆烂无赖道:“财政赤字,朕决定从下个月开始收紧开支,减少官员俸禄,朕记得宰相和枢密使月俸是三百贯,外加绫两百匹,粮食一百担,但是如今财政紧缩,只好委屈宰相了。”
李迪被官家冷漠无情的一番话说的心里戚戚,他刚才还想着为官家分忧,官家竟然要减他的俸禄,简直是在挖他的肉啊。
“朝廷上的官员实在太多,很多岗位根本是不需要增设的,所以,这官位得裁,就按照裁军的法子来,每年裁掉一两百人,刚好给新进科举进士腾位置,官员年纪到了就要退休,暂且定在五十岁。”
宋绾洋洋洒洒说的痛快,其他人都已经吓傻眼,晏殊在心里斟酌着官家到底是玩笑之言,还是真的打算如此实行,若是给官员减少俸禄、裁官的消息一出,怕是朝堂上就要沸反盈天。
“官家,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还未等晏殊想个明白,御史中丞王拱辰立马拱着手就要朝官家发难,王拱辰年纪轻轻入了台谏,脾气暴躁又十分头铁,谁都敢弹劾,即使是连襟欧阳修也不曾逃过他的“毒手”。
“据臣所知,大多数入京为官的朝臣根本在洛阳或是京都买不起一居所,若是官家再行减俸,怕是他们连饭食都吃不起了。”
“据你所说?那你实际调查过吗?有数据吗?空口无凭让朕如何信你?倒是朕知道京城七品官便可日常用龙井茶水漱口,还可以在瓦舍一掷千金,这就是你所说的俸禄低到吃不起饭,未免也太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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