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秒之后,歇洛克·福尔摩斯走到火炉旁,点燃了烟斗,对我们这位不大友好的苏格兰朋友说:“莱斯特雷德,我觉得你让他讲完也不迟嘛,毕竟你要知道,简单的案件往往都很复杂,越深入一层,你就会发现,你曾经认为对的东西,在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为了蒙蔽真相而已。”
莱斯特雷德的怒气压下来了一点,走到领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
见状,歇洛克微微一笑,对里厄斯先生说:“请继续您的讲述。”
里厄斯先生咽了口口水,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就在第二天,我们把一批蛋糕做好了,我的妻子把它们都装进盒子里,然后由麦克把这批蛋糕运到城里。下午的时候,我看见麦克气冲冲地回来了,他一坐下,就嘟嚷着:‘真是有问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我觉得奇怪于是就走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噢,表哥。’他说,‘今天我把蛋糕运到城里,途中我把车停下休息了一会儿,等我到城里的时候你猜怎么了?竟然少了一个蛋糕!害得我被店主骂了一顿!我本以为蛋糕是掉在路上了吧,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但是在我停过的那个地方却有人的脚印!我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噢,表哥,我们的蛋糕也不算很贵,这个人到底是要穷到什么地步啊!’
“自从第一个蛋糕丢失之后,我的妻子就天天把自己关在天台上,到吃饭或者晚上才下来,好像在等什么东西。”
“慢着,打断一下。您说,第一个蛋糕?”歇洛克问道。
“是的,第一个。后来的一个月,只要有蛋糕要运到城里,就必定会有一个丢失。也总是在丢失后的两三天在阳台看见我妻子兰溪的身影。
“终于有一天,最麻烦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妻子亲自下厨做了个蛋糕——她是会做蛋糕的,端过来要我吃,然后就走了。我当天没有胃口,所以吃不下,想着这么好的蛋糕丢了怪可惜,于是就让试斐斯·莱尔迈克希把蛋糕装饰了一下,然后拿去给兰溪包装,送到城里去了。
“又有一个蛋糕不见了,这还只是小事。几天之后,《泰晤士报》上竟然报道城里有人食物中毒死了,那个人当时就是吃了我做的蛋糕!警方已经追查到我身上了!所以我就在警方抓到我之前赶到这里来,求助于您的哥哥迈克罗夫特,迈克罗夫特说他的弟弟歇洛克·福尔摩斯会对此类的案件感兴趣,于是我就来找您了。”
歇洛克饶有趣味地听完了这一段描述,然后望望我,我会意地点点头,翻出了最近两天的《泰晤士报》,递给歇洛克。
“还真有这么一件事。”歇洛克说道,“下面,我想找您弄清楚几个细节。”
“您就说吧。”
“请问里厄斯夫人从哪里来?”
“美国。”
“所以您对她以前在美国的生活并不熟悉,对吗?”
“倒也不能这样说。但是她告诉我的都是开心事。”
“那她有没有说她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英国?”
“没有。”
“那您为什么不问她呢?”
“她看上去极不愿意谈这件事。”
“那好吧。您觉得您的表弟麦克是个怎样的人?”
“朴实,善良。”
“那位吃了蛋糕后中毒的可怜人,是吃了您妻子做的蛋糕吗?”
“我不确定,福尔摩斯先生,况且我也不相信我的妻子兰溪会做出这种事。”
“那么里厄斯先生,您有没有发现丢失的蛋糕都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呢?”
“没有,每个蛋糕都是不一样的,况且都有盒子装着,如果那个盗贼要找哪个蛋糕也有一定的困难。”
“里厄斯先生,我是指盒子上有什么特殊的?比如一些记号?”
“天啊!福尔摩斯先生!我还真没有留意!”我们的朋友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