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心中不禁冷笑。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出了事那些权贵哪个不是跑得比狗还快,然后拉他们这些小角色出来顶罪?
他虽然想讨好南阳侯,借侯府的势力往上爬,但还没蠢到为他枉顾朝廷的律法。
能让姓云的那小子主动签字画押最好,若不能……他便扔了这烫手山芋。
“行,有侯爷这句话,下官定尽快结案。”
管事的伸手比划了一个三,“侯爷的宠妾柳姨娘说了,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务必要将他定死罪,
杀了南阳侯府的亲戚,还想全身而退,做梦,姚家定让他血债血偿。”
说完,他带着两个小厮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朱谦冷眼看着他高傲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握成拳。
这就是寒门子弟的无奈,哪怕入朝做了官,对那些勋贵世家来说依旧是下等人,就连他们养的狗都能冲上来吼两句。
想要摆脱这种困境,就只能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否则永无出头之日。
…
侯府,海棠苑。
云卿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暖阁里等消息。
她相信余掌柜的能力,既然他亲自去了柳家庄,就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只不过寻找证据需要点时间,她担心京兆府会逼云铮签下认罪书。
这东西一旦签了,人就会移交刑部,再想翻案便很复杂了。
青兰为她斟了杯茶,试着劝道:“姑娘若实在担心的话,就去找安国公吧,请他出面周旋一番。”
云卿想了想,摇头道:“程伯父正忙着清查各大世家私放印子钱的事,我哪敢去打扰他?
与其请他帮忙,不如约表兄出来见一面,让他回府衙瞧瞧,他毕竟是京兆府少尹,更方便行事。”
青兰放下茶壶,“那奴婢命人递帖子去南阳侯府,请表少爷去茶楼坐坐。”
云卿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的道:“你别忘了,云铮涉嫌杀害的是南阳侯爱妾的侄子,
若将表兄拉进来,只会让他左右为难,届时矛盾激化,他是帮我,还是帮他的伯父南阳侯?”
青兰拧了拧眉,想起那如日中天的南阳侯府,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南阳侯那是小人得志,如果咱们侯爷还在,他只能夹着尾巴伏低做小,哪有他嚣张的份?”
云卿摇头失笑,刚准备开口劝她两句,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婢女的禀报声:
“姑娘,庆国公府刚派人送来了一份帖子,您需要过目吗?”
云卿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示意青兰去拿帖子。
算算时间,裴策大概已经与她姐姐取得联系,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帖子应该是以裴韵的名义送过来的。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裴韵约她今日申时去北街的永兴茶楼见面,说有急事与她商议。
青兰在帖子上扫了一眼后,开口道:“北街地处偏僻且鱼龙混杂,徐氏将您诓去那里想做什么?”
云卿嗤的一笑,轻飘飘的道:“无非是想从我身上捞银子罢了,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式,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
青兰听罢,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那您要去赴约吗?”
话落,她思忖了一下,又劝道:“还是别去了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阴沟里翻船。”
云卿伸手抵额,突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说徐氏手里有没有证明云铮清白的证据?”
青兰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眸光倏地变亮。
“如果真是徐氏设了陷阱坑害云铮公子,那她手里一定握着证据。”
云卿猛地从软榻上站起来,“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
咱们去赴约,看能不能再抓住徐氏什么把柄,逼她交出陷害云铮的证据。”
“……”
…
庆国公府。
裴韵,不,应该说徐氏收到了云卿的回帖,称她会准时赴约。
看完帖子后,她缓缓抬眸朝下首的福嬷嬷望去。
“送那贱民入狱的事你办得不错,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断了裴韵那臭丫头的念想,
等会你带几个身手好的小厮去北街埋伏,务必要抓住云氏那妒妇,然后将她秘密押往郊外,
等明日,不,今晚就派人去玉品坊送信,让他们准备十万两银票去赎人。”
福嬷嬷一一应下,“您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您就在家等着数银钱吧。”
徐氏脸上露出贪恋的笑,又嘱咐:“瞒严实点,别让世子知道了。”
“您就放心吧,奴婢有分寸的。”
“……”
荣安堂这边刚行动,雅香阁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婢女冬杏问,“姑娘,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拦截,然后直接杀了云氏?”
沈妙云逗弄了一下怀里的儿子,阴毒的笑着,“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说完,她将孩子往她怀里一塞,起身朝衣橱走去。
冬杏见她要换衣裳,蹙眉问:“姑娘要出门?”
沈妙云取出一套轻巧简便的衣服往身上比划。
“杀云卿,嫁祸给徐氏,然后送那老婆子入狱,从此这国公府后宅就是我说了算,我自然要亲自去盯着。”
冬杏见她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劝,只嘱咐她一切小心,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沈妙云缓缓捏紧手里的衣裳,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这一天,她等了很久很久,总算快要得偿所愿了。
…
北街紧挨着京兆府辖下的定远县,距离皇城数里远,是盛京功勋世家看不上的偏远区域,可却深受外乡人的追捧。
原因无他,这里的客房租金以及吃穿用度便宜,加上官府管的也很松,适合刚入京的人落脚。
正因为这里住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所以鱼龙混杂,容易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云卿来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带上了永宁侯曾为她培养的几个女暗卫以及数个家丁。
他们比她先一步抵达,埋伏在了永兴茶楼附近的街道上。
女暗卫首领名叫灵鸢,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看着英姿飒爽。
她正陪坐在马车内,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开口道:
“姑娘,还是让属下易容成您的模样,代替您去赴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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