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在这些面前,殴打妇女,弄权夺利,损公肥私竟然都成了小事!
楚思思给自己灌了一搪瓷缸的凉白开,这才把心头的这股火压了下去。
不至于一时冲动之下,进去弄死那个杨大壮!
这还是人吗?
想到里面关着的杨大壮,和几个后山屯的人。
楚思思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让自己瞎好心,刚才自己还多嘴,问怎么不给他们吃饭,是不是忘了?
呸,这种人,就是畜生,还吃饭呢,等着吃枪子吧。
尤其是那个杨大壮,大小还是个干部。
他就是这么当干部的?
就因为后山屯交通不便,信息不畅,又加上整个后山屯基本都是杨家人。
杨家屯就成了他的一言堂了。
他倒好,也真的做起了土皇帝。
顺他者不一定昌,逆他者非死即伤。
呸,什么东西!
还有那几个帮着闹事的,好家伙,原来就是杨大壮养的打手。
有什么事情,都是这几个人帮着处理。
当初,田甜在半道上遇到的那些二流子,就是他们几个。
还吃饭,吃屎吧!
张队看到小姑娘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好笑。
到底是年轻啊!火气真旺。
又担心她意气用事,打乱了他们的行动计划,便劝了一句:“行了,这就气成这样了,这养气功夫不行,还得练啊!”
楚思思听到张队的话,英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这是张队开解自己,可是,要让自己对这种事情不生气,那,那是不可能的。
楚思思看着张队的那张脸。
这张脸在刚才也是被气得怒不可遏。
现在已经变得云淡风轻,如深井无波。
甚至能在开解自己的时候,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楚思思眼里带着疑惑,张队怎么能调整的这么好,她性子直,心中有疑惑,便问了出来:“张队,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心平气和的?”
听到这句话,张队放下手里正在看的案情记录。
抬头,一双如鹰般的眼睛扫过小姑娘稚嫩的面庞。
思索半晌,这才开口:“小楚,这是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案子吧?”
楚思思疑惑的点头:“对!”
但是这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张队望着小姑娘单纯美好的脸庞,幽幽说道:“等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人心啊,才是最幽暗的,不是黑暗,是幽暗,深不见底,肮脏腐烂。你还小,等见的多了,你就懂了。”
很多年以后,已经成为名探的楚思思,多次想起自己队长的这句话,都会引以为经典。
并且在这句话的帮助下,自己破获了很多案件。
只是这时刚入社会的楚思思,一脸懵逼,
表示不懂。
人心怎么幽暗了?
不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吗?
张队也就笑笑,不再说话。
人啊,很多道理,都是知道,至少听说过。
但是肯定不懂。
只有经历了,才会发觉,很多话,都被老祖宗说绝了。
照着做就好。
……
案情分析完成之后,已经是晚上了,为了安全,他们决定第二天在进山。
第二天早上,张队带领大概八九个警察进山。
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只能骑自行车。
就这还不能做到一人一辆。
田甜是证人,她必须去,而且也只有她才知道埋藏尸体的地点。
王五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昨天也没有走,又在公安局窝了一夜,这次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反正他本来就要回一趟后山屯收拾行李,跟着一起也是可以的。
几个警察也就是纳闷的瞅瞅,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员。
又看看张队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就没有吱声。
张队就有些郁闷了,因为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就坐在自己自行车后座上。
王五这小子看着小个不高,也不胖,但是真重啊。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倒霉孩子一身腱子肉。
难怪在一对多的情况下,还能给别人留下几颗大牙。
张队不想骑车了,太累了,跟后面的王五商量:“王五,咱俩换换,你来!”
此时王五正跨开两腿,坐在后座上。
其实他坐的也不舒服,这后座就是几个铁片子焊在一起,做成的一个有弧度的长方形。
关键那铁片还窄的很。
这路况又差到极致,坑坑洼洼的。
他在后座也是颠簸的厉害,尤其是和这车接触的某个地方,疼!钝钝的疼痛感!
还有,这颠簸的也太厉害了。
他感觉自己经裂了的肋骨真的要断开了。
但是你要是说让他骑车带人。
没听见,根本没听见。
仰头望天,让一切随风而过,他王五又是一条好汉。
张队气结,这熊孩子竟然装聋子。
直接刹车停下,扭头对着后面的王五说道:“下车,去别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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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喊住旁边正好路过的一个倒霉蛋:“你,停下,带着他!”
真是的,好歹他也是一个领导,怎么能让领导干重体力活呢!
王五不想下,不过,在张队威严的眼神逼视下,只能下车,上了旁边一个小警察的车。
巧了,这人正是说苏若白是“女鲁智深”的厚嘴唇。
张队一看这个人,就想到了苏若白的外号!
果然,跟苏若白沾上的人,就没那么好对付。
张队闭眼,静心,蹬车,走人。
留下厚嘴唇和王五一脸纠结。
张队刚才的表情,有点过于抽象了。
等进了后山屯,已经快到中午了。
走在进山的路上,楚思思终于明白了,田甜说的话:什么叫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进出屯子就只有一条路,大概三米宽,大部分还好,就是有一段路十分危险。
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
其中,有的地方还是从山上打了洞穿过去的。
这种地方,易守难攻。
同样的,里面的人想要出来,也是千难万难。
田甜被另一位男同志带着。
本来楚思思想要带着她的,可惜她体力不行。
这两个多小时肯定是支撑不住,只能由男同志带着田甜过来。
田甜也望着这条路,望着这条路上的景色。
心中无悲无喜。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以为可以和过去告别,会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与世隔绝,与世无争,宁静致远,小隐于野,也是一种生活的情趣。
没想到,等待她的,是胁迫,是毒打,是食不果腹,是担惊受怕。
重走这条路,她忽然看开了以往的一些观点。
没有那人的父爱,便没有吧。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父母缘浅。
不是自己不够好,只是恰好父母缘浅而已。
当一阵山风吹过,凉意布满脸颊,田甜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还活着,这就是最重要的。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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