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贺冯唐知道问冒昧了,只好搪塞。
不过,心里在想:不要急,有孟花瑑,阿一失联不了;借钱也是大事,贺冯唐片刻就回到借钱的心思上。
怎么开口?贺冯唐一时忘了原本想好的措词。
孟花瑑见他欲言又止,主动问:“你不是有事吗?还不快说,我只能给你十分钟。”她特意把“十分钟”三字说得很重。
她大气盛了。
贺冯唐受到刺激,本想多借一点,万一医院还要增加钱呢?但看到孟花瑑居高临下的样子,马上变成简约的语调:“向你借钱,两万六。”怕万一应急,多借了两千元。
孟花瑑听了,并不惊讶,她在深海虽没见过其他家乡人,但早就听闺蜜说过:老家来的人找你,十有八九是借钱。只是没想到贺冯唐要借的数额却不大,便说:“哪有不借整数的?给你三万吧。”
接着她又问:“现在三万也做不了什么,你要不要多借?”
贺冯唐一听,真想改变主意多借,却又不自觉地说:“三万足……足够了”。
孟花瑑边打开手机边问:“你卡号多少?”
然后一边听贺冯唐报卡号,一边输入。末了,她朝他晃晃手机:“我转账了,你查查。”说罢,她头一昂,走了。
贺冯唐看着她好像给谁施舍,不免心里憋着一口气,对着正在上车的孟花瑑背影说:“我尽量短时间还你。”
贺冯唐以为孟花瑑没有在意。不料她关好车门,按下车窗,大声应答:“何必打肿脸充胖子,你一个保安,一月能有多少钱?”
贺冯唐的脸僵住了。
第二天下班后,贺冯唐赶紧到医院把两万四元补交了,进病房看望曾芝媛。曾芝媛正好换完药,头包着纱布,左腿左手还是被石膏固定着。
贺冯唐问了曾芝媛的近况,知道她情况不错,便给辜万年两千元,表示是你们的用餐费和零用钱。辜万年一把推开,说:“我们还有,上次你给的餐费还没用完。”
贺冯唐坚持要给,说:“说不定我下段时间有事没空来,怎么办?”
辜万年听了:“你这样说,那我先收下,这就太苦了你啊。”
其实,贺冯唐知道辜万年和曾芝媛缺钱也不会说,只担心以后自己一时没钱,像这次医院催款那样,很急,怎么应付?
目前医院没事了,贺冯唐想到了阿一。一时心急,他打电话问孟花瑑。
孟花瑑一听又是问阿一,立马不高兴:“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阿一?阿一是我的保镖,她也不可能借钱给你。”说罢挂了电话。
孟花瑑说到借钱事情,目的很明显,提醒贺冯唐不要忘本,她哪里知道误会了贺冯唐。
贺冯唐听出了孟花瑑的不友好原因,怕接触阿一的事往反方向走,万一她把阿一辞了呢?
想到这,贺冯唐便决定不再向她打听阿一了。
几天后。
贺冯唐这个星期轮当夜班,上午补个觉,下午和傍晚有足足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出租摩托。
今天第三个搭客到达的目的地离骨科医院较近,客人付完款后,贺冯唐觉得应该顺便进医院看看曾芝媛,过后怕没空,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看她了。
到了病房,他看见曾芝媛双手按住胸,全身冒汗,辜万年正在旁边束手无策,连忙问:“怎么回事?”
辜万年说:“胸痛,刚刚发生。”
曾芝媛咬着牙,挤出一口气说:“不要紧,以前也痛过,过一阵子就好了。”
贺冯唐觉得危险,一定要看看胸科,便按晌了床头墙壁上的呼叫铃。
护士立即过来了,一看情况,赶快找来方医师。
方医师发现曾芝媛痛得出汗,又呼叫心血管科医生。心血管科医生给曾芝媛分别做心电图和彩超、CT,最后诊断为冠状右动脉阻塞百分之九十,必须放支架。
曾芝媛因为刚才服了硝酸甘油,这时疼痛缓解了,忙问支架要多少钱?一听进口的十几万,国产的也要七万,吓得连连摇头,做不起。
医生说:“不放支架说不定哪天就出事。”
她说:“出事也不怕。”
医生:“出事命就没了。”
医生开始说服曾芝媛,又说服辜万年,钱少就用国产的,又强调不放支架很危险,比如摔一跤,包括上个大小便都是隐患,用点力,说完了就完了。
辜万年无奈地看着医生,说:“可是……我们实在没钱呀。”
他一说完,曾芝媛便哭了起来……
(下一节 丈夫打不赢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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