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黄沙会旗
吴少一边后退,一边漫不经心地晃动手中的蛇,眼睛却盯着“小寡妇”的动静。
“就算是活的,它既然伤不了你,难道会伤得了我?你可以自己看看,那蛇真的死了。”“小寡妇”似乎下定决心,又上前走了两步。
吴少见“小寡妇”真的逼了上来,来不及多想,把手中的蛇向“小寡妇”一扔,转身就跑。其实不用“小寡妇”提醒,他早已感觉出来了,手中的蛇不知为什么,竟然变得僵硬,如同烧火棍一般,再拿在手里,已经毫无意义。
吴少一边跑着,一边匆忙回头瞥了一眼,他发现“小寡妇”并没有立即追上来,反而俯下身子在地上看那条死蛇。
吴少可不管她为什么对死蛇感兴趣,使出吃奶的劲,奋力疾奔,但他也没跑出多远,便被人一脚踢倒在地,抬头一看,“小寡妇”正一脸冰霜地站在他的面前。
“起来,我有两件事要问你。”“小寡妇”道。
“你问就是了,我不起来,我被你踢断腿了,站不起来。”吴少道。
“少胡说,我明明踢中了你的肩膀,哪里就断腿了?”“小寡妇”不信。
“你不知道,我自小便有这个病根,肩膀挨了揍,腿是一定要断的,这个我爹就知道,因此他打我时只是揍我屁股。”吴少嘟哝道。
“小寡妇”听了,满脸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信,你看。”说着吴少开始手忙脚乱地解衣宽带。
“小寡妇”在一边冷眼瞧着,不提防吴少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裤子却滑落到腿下,露出两截白腿。
“呀!”“小寡妇”惊叫一声,赶忙捂住双眼,扭头便走,一瞬间便没了踪影,远远留下一句骂声:“小淫棍!”。
“嘿嘿,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恶少是好欺负的!”吴少冲着“小寡妇”的背影得意地自言自语道。他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把裤子提上,心里有些不解:这些女孩子为什么都怕人家脱裤子?自己还穿着件小内裤呐,又看不见那东西,怎么就这么跑了?
虽然放出大招暂时惊走了“小寡妇”,但这大招实在不怎么样,还是抓紧远远躲开为妙。
吴少不敢停留,一溜小跑地进了七里潭,直到遇上几个乡人,他才略为安心,等问明了路径,吴少终于来到姜园前面的广场上。
因为走得匆忙,吴少在人群中不时撞到那些围观的人,被撞的人不满地大声抱怨,吴少嘴里不停地道歉,向礼台前闯了过去。
“站住!”守卫在桌子边上的两个武师见那人不言不语,径自走来,立即闪身向前拦住去路,喝了一声:“停下,干什么的?”
吴少见有人挡着,还亮出了宝剑,忙道:“这里不是书院么,我是入院的。”
武师一听,打量着少年几眼,笑道:“你来晚了,刚才上面已经宣布本次招生已经结束。”
“来晚了?那倒是十分可惜。”吴少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这让旁边那名大为奇怪:这人年纪轻轻的,却像是精神有点问题,一听不能入园,不但丝毫不着急,反而十分高兴。
到姜园来,吴少的目的不过是送信给一个庄先生,本来吴少以为很简单,却想不到却是一趟苦差事,吴少早就大为不满,现在听说无法入园,他似乎找到了摆脱“苦差事”的充分理由,当然心情大为舒畅。
“既然这样,我回去了……”吴少笑着抱拳道。
可没等他的话说完,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既然来了,何必要走?”
说着这人略一用力,便将吴少拽到台前,冲着上面道:“喂,姜园管事的,我朋友已经来了。”
吴少急扭回头去看那拽他的人,不看不要紧,一看到那张脸,吴少差点吓尿了裤子。
眼前之人,笑靥如花,眉角含俏,尽管换了男子装束,但吴少刚和她分别不久,哪里不认得她,不是“小寡妇”又会是谁?
“小寡妇”见吴少看她,向他挤挤眼睛,吓得吴少赶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心中奇怪:她方才还在树林边,怎么来得这么快?
台上姜子良皱皱眉头,向着男子装束的“小寡妇”道:“这便是你的朋友?”
“当然,象这样又蠢又笨又脏又臭的家伙若不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理他。”“小寡妇”一脸嫌弃地道。
吴少现在的状况的确糟糕,心里又害怕“小寡妇”,猥猥琐琐的样子与那玉树临风的男装“小寡妇”一比,更显得可笑。
台上姜子良没有理会“小寡妇”,对着吴少道:“这位少年,为何此时才到,来此做甚?”
在姜子良看来,面前这位少年的样子有些奇怪,具体哪儿奇怪他一时说不上来,但看上去他不是前来应试的,倒似一个愚笨的乡下少年。
“我?来报名啊。”
“哦,既然是来报名的,就通报一下你的名姓籍贯。”姜子良淡然道。
“我是花涧村人,我叫……吴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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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吴公子,既然要入园,请将你的信物拿出来查验吧。”
“信物,什么信物?”吴少一脸迷茫。
周围的人却轰笑起来,那姜子良耐着性子道:“少年,这里可不是随便进出的,姜园有姜园的规矩,要想报名入园,需要有门派信物。”
“笨蛋,将你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小寡妇”在一边提醒道,大概吴少身上味道难闻,“小寡妇”此时半掩着鼻子,站得远远的。
吴少恍然大悟,立即解下身上的背包,在包内翻拣着,嘴里嘟哝道:“我哪有什么信物?”
“小寡妇”见吴少不得要领,很不耐烦,一把抢过包裹,看也不看,随手向里一摸,摸出几样东西,让人递到台上。她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海晴子,向着姜子良道:“我不认得这些东西,但你们终归是认得吧?”
“这是……”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大家注视着台上四老翻看那几件东西的时候,“小寡妇”又道:“其中一件是我这位朋友的。”说完,他向吴少眨了眨眼。
台上的姜氏四老接到这几件东西,托在手里仔细观看,又拿过图册,仔细对照。
一旁的海晴子等人看见,不由地交头接耳起来,海晴子也不说话,但脸色略有些难看。
围观的众人已经看得出,台上姜园这几个老家伙看完那几样东西,半天也没说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好一会儿,那姜子善看了看吴少,又看看“小寡妇”,只对着吴少道:“吴公子,这几件信物可都是你的?”
“小寡妇”不待吴少回答,冷笑一声:“姜老头,你这话问的奇怪,这东西不是我们的,还会是谁的?哦,对了,你大概瞧我这朋友土头土脑貌不惊人,似乎不配有这样的信物,是不是?可笑,你一大把年纪,总该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实话对你说吧,我这位朋友背景深得很,说出来可能会吓坏了你,他家里似这类东西都是堆在墙角当破烂——至于我这位朋友是什么背景,为了你老的身体我还是不说罢。”
“小寡妇”接着道:“方才那个长得稀里花拉地海老怪拿出信物,也没见你问是不是他的,怎么到了我们这儿你就要问上一问,你们姜园难道从现在起要改规矩么?”
一听“小寡妇”说海晴子长得稀里花拉,有些人笑将起来,海晴子在边上听见,脸色更显阴郁。
这顿夹七夹八的质问,姜子善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道:“进姜园精修自然以信物为凭,这里有五件信物,你和你的朋友可以有五人入园。”
围观的众人听了,又一次喧闹起来,因为大多数人并没有看清那几件信物是什么东西。
姜子良清清嗓子站起身来:“诸位,因为有些信物久未出现,故而一开始我与几位导师也不敢确定,但我姜家保存历代信物图样,经过对比,”他举起手中的几件东西道:“此物是……”
“难道是黄沙会旗和太以手章?”姜子良话未说完,人群中有人接话道。众人一看,说话的是太清宫的云九霄。
姜子良也是一怔,等看清是云九霄,不由地点头道:“云公子说得没错,这是当年第一次参加聚会时的黄沙会旗,另一件正是太以门的掌门手章。至于另外三件,也是‘建院信物’无疑。”
周围众人又议论起来:“难道这真就是那黄沙会会旗?”“倘若真如云公子说的是黄沙会会旗,那么应该就是信物了。”“那自然是信物,黄沙会据说可是真正的创院门派之一。”
众人在惊叹的同时,也暗暗对云九霄心生赞叹,年纪轻轻,见闻广博,不愧为上九门之首太清宫的后辈精英。
只有“小寡妇”听了,鄙夷地小声道:“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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