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里那群秃驴,竟然敢欺负我师妹,我跟他们拼了!”英俊拍案而起,匆匆往外跑去。
“你说,清荷怎么了?”白非趁着那人喘气的功夫,轻声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那人的眼中突然蹦出火花,声音变得尖锐而暴躁,“小师妹她从小到大都被我们轻声细语地呵护着,不要说被人赶,就算被人说句重点的话都没有,现在倒好,为了你去古寺,哀求那群秃驴为你修复丹田,那群秃驴不肯便又在寺外跪着,想要感动他们,不想,不仅没有感动,反而被寺内的秃驴打伤、、、、、、、”
“什么!”听到清荷受伤的消息,白非的心也提了起来,“能否麻烦师兄带我去看看清荷?”
“小师妹她还在古寺那边,但是我们青云门的七位首座师伯已经过去了,”看着白非着急的样子,那人的态度才缓和了一点,“若是你真要想去,我倒可以带你过去,但是你的身体刚恢复受不受得了?”
“我身体受得了,”白非缓缓说道,“有劳了。”
“嗯。”那人走到屋外,扔出一颗骰子,只见这个骰子随风而长足够两个人坐在上面。
“谢了,三师兄!”白非跟在其后,坐到骰子上。
“我不是三师兄杜碧书那个逢赌必输的赌徒,”那人脸上渐露得意之色,“我是排行第五的于谦,人称逢赌必赢的赌神!”
“听清荷说三师兄他抢了你的宝木做了七个骰子,所以看到骰子以为是三师兄,无礼了。”
“那个禽兽、、、、、、、”听到白非口中的宝木,于谦脸上的得意之色一下子变成了愤怒和无奈,一副被欺压者形象立刻便现形了出来。
白非坐在骰子的中心,看着于谦用各种言语辱骂杜碧书,甚至连白非听不懂的方言都用上了,不过,看于谦的样子却不似生气,倒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
青云山距离古寺有些路程,以于谦的修为倒也不能一天赶到,所以,两人在天黑前便落在地上找了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
“白非,高手是什么感觉啊?”躺在床上无聊的于谦看着白非,有些意思地问道。
“我从来就不是高手。”白非看着于谦,淡淡说道。
“别误会,你没来青云门前我们几个师兄弟常听小师妹夸你如何的天赋异禀,如何的修为猛进,如何的、、、、、、、”
“她只是帮我说好话而已,”不等于谦把话说完,白非便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了,“若是我真有她口中那般厉害,现如今又怎会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哈哈,”听到白非的话,于谦突然笑了起来,“白非,虽然你天赋比我高,修为也比我高,但是人生在世的道理却没有明白啊。”
“人这一生就像赌博一样,手感好,赢尽天下财物,手感差,输个倾家荡产,”于谦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来我们这里之前是如何的春风得意还是乌云密布,但是,那些毕竟已经是之前了。”
“你今年多少岁了?”白非突然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九十六,”于谦轻描淡写地说道,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今年怎么各种背,怎么输,原来是我本命年啊!”
于谦似乎找到了今年各种赌博失败和生活悲剧的根源,索性也不睡觉了,直接从床上下来,絮絮叨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身为修真者的于谦就算几夜不睡都不会疲劳,但是现在已是普通人的白非却不行。
在迷迷糊糊睡了一个不太安生觉后,于谦便将他唤醒,两人又急匆匆地往古寺飞去。
到了黄昏之事,一座高达千丈的巍峨高山出现在两人面前,其中一条蜿蜒的山路从山脚直达山顶,而山顶则矗立着一座佛法庄严的寺庙。
古寺何时建寺已无记载可查,只知道这是一个比青云门历史还要久远的修真门派,其内大多为和尚,但是尼姑却也不少,他们对待凡尘的态度上与大多修真门派不同,不仅不避世,反而常与凡人接触,化解他们的烦恼,因此在魏国民众中的口碑极好。
作为魏国两大修真门派,两者在之前的交情却也不错,但是在万年前魏国国君重佛而轻道,将一座青云门看中并准备作为山门的七峰脉赏赐给了古寺,古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欣然接受,这点让青云门很是不爽,后来随着当时古寺主持和一些长老的圆寂,青云门凭借自己在实力上占了上风,便直接跳过古寺,将七峰脉占为己有,并且击杀了数十名护山的僧人,从此古寺和青云门便结了怨。
若只是这点怨兴许两家还不会到撕破脸不认人的地步,后来,青云门的掌门在自己临死前为了防止七峰脉被古寺夺回,趁着回光返照击杀了古寺所有超过筑基修为的僧人,那一日,本该是一个十分平淡的日子,但是却成了古寺每年拜祭先人的日子,悔过崖前的那块鲜红的石头便是用古寺僧人的血染红的。
“到了!”杜碧书看了一眼那座气势磅礴的佛堂,说话的语气明显低了下来。
“你们这群死秃驴,把握女儿叫出来!”正当两人毫无头绪,正要四处好好寻一番时,一道暴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师傅,我们走!”杜碧书一提白非,便往声音的方向飞去。
“圆世主持,青云门虽与古寺一直有仇,但是,祸不及小孩,你对青云门有何怨恨也不该往一个小孩子身上撒,”青云门这边,一位身着道服,头发随意披在肩上的道士站在前方,看着古寺的主持。
“哦米拖佛,”圆世缓缓地拨动自己手中的佛珠,缓缓说道,“清荷姑娘的受伤确实与本寺无关,我、、、、、、、”
“我只要看到我女儿!”李挥之的脸慢慢沉了下来,手也慢慢向自己的佩剑握去。
“吱!”
正当圆世还要解释什么时,他背后的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定眼一看正是李清荷。
“父亲,师伯你们误会圆世师傅了,”清荷慢慢走到两方对峙的中间,慢慢说道,“我昏迷过去只是因为跪得太久而寒气入体,并不是他们将我打伤的。”
“哦米拖佛!”在场的僧人听完清荷的话后,同时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白非,你身上的骨头刚长好,怎么也来了?”清荷透人群看见站在后排的白非,惊喜地说道,同时迅速往后方走去。
“为了我,受苦了!”白非看着虚弱无比的清荷,心中渐渐多了一丝的愧疚。
“不苦,为了你,一点都不苦!”清荷看着白非,突然将他紧紧抱住。
“哦米拖佛,白非,我们又见面了,”白非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你不是修罗殿的人么,怎么去了青云?”
“原来是无相大师,”白非松开清荷,拿出一串珠子递了过去,“谢谢大师的珠子,但是我想这辈子我都用不到了。”
“诶,原来清荷姑娘要救的人是你!”无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中珠子也拨得极快。
“既然是徒儿的故人,老衲愿意替你修复破损的丹田,”一道苍老的声音慢慢从屋内传出,随后一道苍老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师叔!”圆世等人看到那人,恭敬地说道,“修复他丹田之事就有我们来吧。”
“不不不,”那和尚也不知是怎么走路的,方才还在门口,瞬间就到了白非的身前,“跟我来吧!”
老和尚拉起白非的手,缓缓向屋内走去。
“我佛慈悲!”
当房门闭上的那一刻,在场所有的和尚都轻轻低诵了一句,但是不知为何无相的脸上却流满了泪。